柳新池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柔曦公主,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通曉大義,她知道,她從出生就是帶着家族的使命的,她是川域的公主,她是父皇的女兒,但是偏偏,她並不是自己。
她不能告訴蓮公主這些,因爲蓮公主,她應該不會懂得吧。
蓮公主看着柔曦公主的模樣,柔曦公主臉色蒼白,眼睛閉起來,卻偏偏臉上還有淚珠,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將匕首刺入心臟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
她那一身的衣服早就已經被血染紅了,她的手上也沾滿了血,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纔有這種勇氣,這麼刺入自己的心口。
“我們,我們將她埋了吧。”蓮公主說道。
柳新池知道,蓮公主是想做些什麼,她心中同情這個柔曦公主。
柳新池點點頭,說道:“不過,她可能不喜歡這裡,如果能夠送回帝都,她應該會更高興吧。”
蓮公主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抹的氤氳,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那,該怎麼辦?”
柳新池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個面色露出悲傷的士卒,說道:“她是你的主子,你知道應該怎麼辦吧?”
那士卒哭了起來,顫抖着走到柔曦公主的面前,將她抱了起來,說道:“蓮公主,興國將軍放心,我家主子,已經安排好了,我會帶着她回帝都的。她將會葬入皇陵。”
柳新池點點頭。
柔曦公主,她理應回到皇陵,她的父皇身邊。
那士卒猶豫片刻,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來,遞給了柳新池,說道:“這個是長公主交代,讓交給你們的。”
柳新池伸手接過,只覺得入手頗爲沉重。
此時,整個戰場一片混亂,不知道多少人被砍倒,接着又被別人砍倒。
柳新池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或者沒想過要將川域四分五裂,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厲樞雎好過。
可是,在她在銀番的這八年,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看向了勇猛殺入戰場的厲樞驍。
早就知道,厲樞驍是一員猛將,此時,他身上披着金色的鎧甲,手中握着一把閃着金光的長槍,紅色的纓絡指到哪裡,哪裡就會噴出一團血來。
他的胯下,是一匹棗紅色戰馬,嘶叫着,帶着他奔向更加慘烈的戰場。
與此同時,蓮公主的目光則是放在了厲樞雎的身上。
厲樞雎,極爲擅長的是謀略,但是他胸中有溝壑,就算是上了戰場,也有着不輸於厲樞驍的勇猛。
他身上穿着的一身青銅色的鎧甲,手中同樣是一把長矛,這長矛通體銀色,顯眼非常,每次銀光閃過,就是一團血霧。
看招式,他們兩人很可能是同一個師傅教導過的。
他們兩人沒有對峙在一起,反倒是衝入對方的陣營,一陣廝殺!
這裡不是一片寬闊的地帶,無法展開陣勢,只能相遇然後廝殺,此時兩支隊伍就像是絞肉機一樣,不斷的前進,絞在一起,絞殺之後,又是一輪絞殺!
眼前,不斷有人倒下來,不大工夫,就已經堆積了起來。
這是一場殘酷的戰鬥,這裡沒有合適的場地,沒有恰當的指揮,只有英勇的戰士,將自己的勇猛遺留在這個山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