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依然面白眼黑,可目光卻更有神,站立之時,背脊也挺的十分直,顯得精瘦而有力。
邢芳上前一步,將夏元秋擋在了身後。
何其光冷笑,沉聲道:“你憑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也想與我做對?”
夏元秋伸手扣住邢芳的肩,將她拉到自己身後,雙眸迎上何其光,冷笑道:“你現在以什麼身份與我說話?忘川穀主何其光?還是被厲鬼纏身的何其光?”
何其光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綠芒,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笑:“果然是個膽肥的女娃,只是可惜了這張如花嬌顏,很快就會變成乾癟的老太婆了。”
夏元秋涼笑,淡聲道:“我對付鬼是沒有什麼經驗啦,不過,自然有人能對付你。”
何其光道:“你說的難道是被關在地牢中的韓娘?別做夢了,她不會幫你的,就比如,你現在從地牢中出來,她卻依然留在了地牢之中,寧願過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肯走出地牢。”
夏元秋道:“在你看來,韓娘很愚蠢?”
何其光道:“難道還不夠愚蠢?爲了一個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的黃毛小丫頭,將自己關在那陰暗潮溼之地,連半步也不敢踏出來,她難道不愚蠢嗎?”
夏元秋搖頭:“在你看來或許愚蠢,可在我看來,她十分聰慧,十分偉大,她可以爲了自己的孩子,受盡惡苦與折磨,因爲她是一個母親,她用她的生命去愛護她的孩子,而你,卻認爲這樣的女人很愚蠢,很顯然,你是一個薄情寡義,冷血惡佞的小人,你不配來到這個世上,你不配得到父母的疼愛,便是死去,也將轉世爲畜。”
於鬼而言,此言之咒十分惡毒,何其光顯然已經震怒了,這也是夏元秋的目的。
一個人唯有怒了,方會亂,亂而生隙,她則尋隙而破。
他既然撐着傘,證明他怕陽日,確切的說,是何其光身上的鬼怕陽日。
傳說,陰鬼遇陽日,三魂散其二,七魄散其五,鬼氣大傷,入獄無門,投胎無路,終成萬世之遊魂,無法道存續,無鬼命終結。
所以,沒有鬼敢在陽日之下現形,偶有膽大的鬼出來害人,也需以烏布遮陽傘舉於頭頂,不沾寸陽。
夏元秋突然笑了,道:“你就算上了何其光的身,借用他的身體,可又能奈我何?這青天白日的,你莫非還敢在這三尺神明的目視之下,對我行惡?”
何其光冷笑:“我縱不能親自出手,自有人能替我收拾了你,你放心,過程不會太久,也不會太痛苦。”
何其光揚了揚手,數十道猶如鬼魅般的黑影自四面八方而來,匯聚於一處,這些人,不,或許不是人,他們個個面色青烏,目光呆滯,指甲烏黑,細看之下,甚至能看見這些人的脖頸之上,有細細的黑紋縱橫其間,這般模樣,令夏元秋不禁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喪屍侵城——。
他們的眼睛都看着她一人,卻又彷彿並不是在看她,十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