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他時,他全身骨碎,僅存一息,我幾乎拼盡了全力,方纔保下他的性命,可他卻再沒有醒過來,彷彿只有心脈尚存,知覺卻全無,費盡心力,請遍天下名醫,爲他治好了一身的外傷,卻無論如何,也喚不醒他的靈智,他彷彿沉睡,又彷彿已死。”
“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哪怕是拿我自己的性命去與他,我也願意。”
魔天都此時,哪裡還像一個魔門門主,之前的狠厲霸氣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慈父對兒子的無盡想念與憐惜。
夏元秋靜靜的聽着,看着眼前的魔天都,彷彿他已經不再是魔天都,而只是一個尋常的老人,一個拼命想要救活兒女的父親,她緩聲道:“令郎現在何處?我可否去看看他?”
魔天都欲言,這時祭司走了進來,朝着魔天躬身道:“門主,都準備好了,即刻便可開始拜師儀式。”
朱焱忙道:“既然你的目的是治好你的兒子,那也未必需要拜師。”
魔天都擺手,道:“不,這師一定要拜,夏元秋這個徒弟本尊一定要收,她是本尊這麼多年來,唯一合本尊心意的人,本尊的這一身本領,必須有個傳人,夏元秋,你很合適。”
夏元秋道:“魔天都,你明知我的心性,爲何偏要我入這魔道?你就不怕適得其反嗎?”
魔天都搖頭,道:“正因爲本尊知你心性,方纔一心想要收你爲徒,世人對魔門誤解甚深,只道我魔門是地獄之門,燒殺搶掠,無所不爲,練魔功,絕人性,可試問,這些年來,我魔門在江湖上,可有做過什麼極惡之事?不說這三十年,便是三十年前,我亦敢指天起誓,絕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人,只是有些人,自稱名門正派,不斷的上門挑釁,甚至打着制惡揚善的旗號,聚衆圍剿我魔門上下,我魔門自當反抗,難不成還坐在那裡任人宰割,既然有戰鬥,便會殺戮,自然就會血流成河,而事後,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便將此事的後果全數扣壓在我魔門頭上,言我魔門滅絕人性,無端殺人。”
夏元秋扭頭看向朱焱,朱焱輕輕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只是世傳的情況與魔天都自述的情況有些不同罷了。
魔天都又道:“若我魔門要挑戰任何一派,自當主動上門,還會等着衆派集結人手,來到我魔門之前叫囂不停?”
當年那場血戰,於魔天都而言,一日都未曾忘記過,那一日,他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是否有誤殺,他只記得那滿目的血色鮮紅,刺得他眼疼。
過去的事如何,夏元秋不想再探究,她只想知道,魔天都執意收她爲徒,究竟在打着什麼主意。
魔天都又道:“你從未學過武,可體內卻有金鳳之力爲輔,一旦你開始習武,進展速度,一定會十分的驚人,而且,正因爲你從未習過武,武性無正亦無邪,用來修練天魔功那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