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灩瞥了鳳帝修一眼,想到他毫不憐香惜玉一出手便弄掉了盛月欣滿口牙齒,便知這會子若是換了這廝在外頭,只怕那些女人靠近不了馬車三步便得血濺當場。『』
她又見鳳帝修面上分明帶着幾分嗤之以鼻,顯是對楚青依此刻的風度很不認同,一時倒覺這廝討厭歸討厭,但總算不迂腐,知變通,好像還比較合她的胃口。她是討厭打女人的男人,可也分情況,像楚青依這樣純粹是自找罪受。
旖灩想着,那邊鳳帝修卻突然眼眸一轉盯向了她,四目相對,他漾起愉悅而妖魅的笑意來,眸翻漩渦,幽深清湛,道:“女人,不要這樣偷看爺,會給自己招禍的。”
鳳帝修說着擡手便往旖灩明豔的臉蛋兒摸去,旖灩垂下了眸子,目光定定落在鳳帝修伸過來的手上,陡然一寒,聲音清冷,道:“你敢落下來給我試試看!”
聞言,鳳帝修的手頓住,嘟囔一聲,道:“真不可愛。”
說罷,他倒是收回了手,只是隨着他的動作,一股微風自他指尖帶過,無聲地掠過她的臉頰,撫過輕垂的睫羽,掃過微翹的睫毛,便像是有人輕輕地,滿含憐惜地親吻過了她的雙眸一樣。
旖灩怒目擡眸,盯向鳳帝修,卻見那廝正瞧向外頭,一臉風輕雲淡,似注意力全被外面的事情吸引了一般。
見他這樣,旖灩一時倒是有些分不清他方纔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了,既分不清,說出來只會糾纏不清,倒顯得她自作多情了,故而她收了盯向鳳帝修的目光,閉上了眼睛,卻沒瞧見某人脣角一挑而逝的狡黠笑意。
而外頭,禁衛軍見楚青依從馬車中出來,又見那些女人險些將楚青依拉下馬車,他們自然知道楚青依的能耐,哪裡敢怠慢,登時便用雷霆手段揮斥了圍觀的百姓,強硬而毫不憐憫地向蕭府的一干女眷壓來。
這些女子個個嬌滴滴的,哪裡是禁衛軍的對手?加之她們都被綁着手,串成一長串,行動本就不便,眨眼間便被禁衛軍給壓制住。她們見再難靠近馬車,登時紛紛尖叫着罵的越發厲害了。
“我瞧見盛旖灩在馬車上,我瞧見她了!”
“盛旖灩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勾搭太子在先,卻還矇蔽世人,害我蕭家,你不得好死!”
“公然和男人出雙入對,孤男寡女,坐乘一輛馬車,傷風敗俗,不僅勾搭太子現在還媚惑上了千安王世子,盛旖灩你就是一個賤貨!”
“盛旖灩,你害的我蕭家滿門抄斬,如今還要來落井下石,你蛇蠍心腸,你會有報應的!”
……
蕭家犯的是謀害儲君,謀逆大罪,是要滿門抄斬的,禍從天降,這些女人哪裡還會明辨是非,她們只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她們不敢恨皇帝降罪蕭府,便只能恨上了旖灩,只因若無那日旖灩蕭府門前退婚,便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她們這邊罵的兇,百姓們瞧着倒有幾分不落忍,畢竟這些都是女眷婦孺,花樣年華生命卻要就此結束,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故而即便那日旖灩退親一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百姓們都瞧不起蕭家人,也知道旖灩在此事上一點錯都沒有。可此刻他們看着蕭家這些無辜的女眷得此結果,百姓們還是同情了。
他們都覺着旖灩有些欺人太甚,蕭家已經這樣,還要來街頭瞧熱鬧,落井下石。而且他們都看的清楚,楚青依是從盛府馬車上出來的,這未嫁女和男子同乘一輛馬車也確實有些讓人浮想聯翩,即便星雲大陸對女子的約束並不是那麼嚴格。
有些人已經對着楚青依指指點點起來,楚青依見此,氣得劍眉飛起,跳下馬車便氣沖沖地向着那幾個張牙舞爪的蕭家女子衝去。這些女人,當真可惡,根本不配得他半點憐惜,看他不一腳踹死她們!
旖灩坐在馬車中,餘光瞥見楚青依怒氣騰騰地跳下了馬車,當下水眸便微微一眯。
這個蠢貨!打了這些女人,他們今兒才真是有理說不清了,難怪楚青依明明人不算討厭,可名聲卻臭到了家,滿京城人都知道他是個不學無術,胡作非爲的,他這根本就是個二貨嘛!
旖灩心裡腹誹,人卻站了起來,舉止優雅地擡手,衝早已面露驚色的紫兒道:“扶我出去。”
紫兒聞聲回頭,忙道:“小姐這時候怎麼能出去呢,小姐一口難敵衆嘴,和這些女人是說不清的,只會越吵越沒理……”
聽聞紫兒的話,旖灩眸中倒有兩分欣慰,這丫頭倒是個通透的,好好調教,想必以後可堪一用。她想着,目光淡淡掃過紫兒。
見旖灩態度堅定,自有一番威儀,紫兒立馬閉了嘴,忐忑的起身扶了旖灩。
旖灩一面搭着她的手彎腰出去,一面輕聲道:“學會無條件遵從我的命令,這是你的第一堂課,倘使再有下次,你便不必再跟着我了。”
旖灩的聲音淺卻自帶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壓,紫兒渾身一抖,忙道:“奴婢明白了。”
自退親小姐便變了個人一般,雖則小姐再不像以前那樣依靠着她,紫兒感覺小姐和她生疏了很多,但是紫兒還是更喜歡現在的小姐,因爲只有跟着現在的小姐她才渾身都是力量,才心裡安定,像是終於有了主心骨,不再害怕,也不再覺着自己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散的浮萍泡沫,像是終於扎住了根。
雖則小姐有時候很嚴厲沉冷,但紫兒能感受到沉冷,但紫兒能感受到小姐還是關懷她,是爲她好的,甚至有時候小姐還遷就着她,這點連以前的小姐都不曾做到,有這樣的主子纔是她的福氣,她一定不能叫小姐失望。
而且如今的小姐,這麼厲害,這麼聰明,也確實是她多此一舉了,她該相信小姐,無條件服從小姐纔對。
紫兒堅定地抿脣,她想着,手中動作絲毫不耽擱,也已打起車簾,扶着旖灩出了馬車。
車門大開,那個一身紅衣的絕麗女子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陽光已掛在正空,散發出萬丈金光來,可這一刻衆人只覺那女子的身姿簡直可令天上驕陽因之而黯然失色。
她身上穿着一件樣式極爲簡單樸素的右衽紅裳,下套同色的驚濤裙,清一色的紅,衣衫上甚至連朵繡花都沒有,三千青絲也只編成了麻花辮,自右胸垂下,黑黝黝的髮尾蕩在腰間只以一根墨色髮帶繫着。
沒有珠光寶氣,沒有錦衣華服,可那女子只往那裡一站,便給人一種尊貴不可侵犯之感,優雅高貴這些似天生便該和她相隨,絕美溫婉,這些詞彙似因她方纔存在。
她脣角掛着一絲清淺的笑意,隨意而親和,舒緩而柔和,明明是一襲紅衣,瑰麗驚豔,明明是絕麗面孔,凌人氣勢,可就因這一縷笑意,衆人卻皆忽略了她的容顏和風采,只感那笑是那樣的令人如沐春風,那樣的親切令人舒心。放肆這炎炎夏日,日上當午突然轉瞬便成了空谷青山,鳥鳴泉吟,...[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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