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離擡眼看向慕凰承。
“對，無極忘川。”
慕凰承臉上難得出現慌張的神情，但很快便恢復了冷漠。
“你能治好母后嗎？”
“能，”儲離沒有半分猶豫，“但我有條件。”
底下的靈醫們也是紛紛咋舌，面面相覷。
從來只有皇族的人命令其他人，第一次有人敢跟皇族的人談條件。
慕凰承挑眉一笑，像是看笑話一樣地看着儲離。
“說來聽聽。”
“藥費，一百金。”
儲離字正腔圓地說出這句話，除了慕凰承，其他人笑出了聲。
本以爲他有什麼大出息，敢在二皇子面前造次。
誰知道只是提出這樣簡單的要求！
若儲離真能治好幽皇后，別說一百金，就是一座金山，二皇子也能信手捏來賞賜於他。
果真是江湖靈醫，白瞎“醫尊”的稱號，眼界之低令人鄙夷。
但唯獨慕凰承卻收起了笑意。
一百金，剛好是向嵐清欠他的數目。
儲離這是要替向嵐清還債呢！
先是夜北辰，再是儲離。
爲什麼那丫頭身邊的男人總是這麼多，這麼難對付！
慕凰承猛地燃起一股火。
“喳——”
千羽叫了一聲，將慕凰承喚回神。
他眯起眼睛審視着儲離，一雙桃花眼中再無半分放蕩不羈，反而充斥着凜若冰霜的寒意。
靈醫們所跪位置處的的燭臺忽地熄滅，突如其來的暗讓他們閉上了嘴。
慕凰承盯着儲離的眼睛，但儲離卻沒有丁點的畏懼和卑微。
“若你治不好呢？”
“任憑二皇子處置。”
儲離淡然道。
“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
“半個時辰足矣。”
儲離話音剛落，慕凰承猛地瞪向他。
在場的衆人都露出驚駭的神情。
但慕凰承和儲離對視之間的強大氣場壓迫着其他人說不出一句話。
許久，慕凰承收起剛剛那般帶着殺意的眼神。
“那就如你所說，半個時辰後，母后若是還不清醒，你知道後果。”
儲離徑直向前踏了一步，慕凰承的身子剛好擋在他的正前方。
兩人僵持片刻，慕凰承側身離去。
儲離重新屈膝於幽皇后榻前。
……
丞相府。
向言言手捧着尚惜給她的無色靈器玉佩，接連幾個時辰都愛不釋手。
一旁癡傻的秦可煜已經繞着屋子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圈了，但向言言始終不搭理他。
“娘子，陪煜兒！”
秦可煜撒着嬌，像小孩子一樣。
但配上他高大的身軀和缺了一支眼的可怖面龐，這一幕顯得又滑稽又怪異。
“煜兒，聽下人說你又沒吃飯，”秦夫人帶着四五個端着食盒的丫頭走進屋，“言言，煜兒沒吃飯，你怎麼也不管管。”
向言言忙收起玉佩，笑眼盈盈地挽上秦夫人的手臂。
“娘，剛剛煜兒說他沒胃口，我正想着一會去膳房給他煮碗麪呢！”
“煜兒不餓，煜兒要吃娘子的面！”
秦可煜傻傻的笑起來。
秦夫人嘆了口氣，“今日的納妾儀式成了場鬧劇，煜兒吃不下飯也正常。”
“您別太難過，兒媳再物色別家姑娘就是了！”
向言言在婆婆面前溫婉柔順，任誰看了都要誇她一句。
“言言，其實煜兒納不納妾我跟老爺都不在意，只要你們小兩口好好的就好。”
秦夫人言辭懇切。
“娘，我自小就對煜兒有意。如今雖然他比不上別人聰明，比不上別人有修爲，但在我心裡他始終都是我仰慕的公子，我不希望他過得比別人差。”
秦夫人眼眶微紅，“我們秦家能有你這樣的好兒媳，我很知足。煜兒不懂事，你一定要多多照顧他，別再讓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秦夫人輕輕撫摸着秦可煜的殘眼，心痛不已。
“煜兒沒有傷害自己，這是娘子戳的，娘子說，獨眼大俠最帥氣！”
秦可煜一臉純真。
向言言忙接過話，“娘放心，我一定會看好他的，不讓他再做荒唐事。”
秦夫人嘆了口氣，“煜兒，你看你多讓人操心。”
“可是我沒有傷害自己呀……”
秦可煜走向一旁喃喃着。
“娘，一會我喂煜兒吃飯就行了，您就快回屋休息吧。”
向言言懂事地將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
秦夫人點點頭，“好，好。”
待秦夫人和一衆丫鬟走後，向言言眼中的毒辣盡顯。
手中滾燙的粥猛地潑向秦可煜，“廢物，再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秦可煜恐懼地蜷縮在角落裡。
“煜兒不敢了……不敢了……”
少了卓思渺，向言言將秦可煜做成傀儡的計劃只能暫且擱置。
不過有了無色靈玉也算是因禍得福。
“世家試煉，向嵐清，我一定要殺了你！”
向言言緊緊握住玉佩，惡狠狠地說道。
“欺負娘子的都是壞人……”
他雖然對向言言充滿畏懼，卻依舊把向言言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
向言言邪笑起來，走近秦可煜，“那煜兒願不願意幫我？”
“願意！煜兒願意！”
秦可煜興奮起來，彷彿能幫助向言言是一件特別令他有價值的事。
向言言伸手拉起秦可煜，語氣陰冷，“煜兒最乖了。”
……
向府。
向嵐清擬好本次世家試煉中向家的參試名單，雪玉在一旁潑了一盆冷水。
“嘖嘖嘖，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名單上，竟沒有一個我的笨蛋主人能打過的。”
向嵐清敲了敲他的腦袋。
“你胡說，這幾個黃階的弟妹，還有這剛開靈根的表兄弟們，我肯定能打過！”
雪玉墨綠色的瞳孔迷成一條線，無語地舔了舔爪子。
“你說你這自家人都打不過，還要在其他三大世家面前丟人現眼。”
“那你說怎麼辦，不戰而退？那可不是我向嵐清的風格！”
向嵐清摸了摸頭上的無色釵，又看向不遠處陳在桌上的白鶴劍。
“你可別指望靈器能帶你永攀巔峰啊，向言言都有無色靈器了。”雪玉冷哼一聲道。
“是啊，差點把她忘了。”
向嵐清又在名單上加上了向言言三個字。
雪玉越想越氣憤，“你說尚惜是不是有病，不就砸個場子，搶個民女，他至於把高等靈器都交代出去嗎！”
卓思渺正巧泡了果茶推門而入，雪玉的話被她聽了個全。
向嵐清又給了他一記暴扣。
“思渺，別理他，這小貓咪欠揍。”
卓思渺笑起來，“我不介意的，這樣說，顯得我還挺值錢。”
向嵐清也笑笑。
只有雪玉笑不出來，“你是值錢了，我們向家家主很快就要不值錢了！”
卓思渺有些抱歉地看向向嵐清：“大小姐，我……”
“不關你的事，別聽雪玉瞎說。這次的世家試煉本就是一場硬仗，就算沒有向言言，其他人也不是軟柿子。”
但她一定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