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
“清兒師妹！”
耳邊的呼喚聲向嵐清已經聽不清，只感受到她的身體像是飛起來了一樣，呼嘯的風從她身邊掠過。
雅石齋。
“起來吧，到自己的地界兒了！”
雪玉悠閒地舔着爪子。
向嵐清的胳膊還隱隱作痛，她睜開眼睛，看到夜北辰深情凝視着自己。
她臉一紅，“師父，我剛纔的演技怎麼樣？”
夜北辰卻更關心向嵐清的身體。
兩人剛剛雖然聯手演了一齣戲，但月裳玉面扇對向嵐清的反噬確實實實在在的。
他輕輕撫摸着向嵐清的胳膊。
“疼嗎？”
向嵐清搖搖頭。
“好多了。”
原來剛剛殷從起了疑心之時，雪山便悄無聲息地將一直帶在身上的玄櫻草銷燬了。
向嵐清的皮膚也漸漸恢復了原狀，只是身體上的僵硬感還需要些許時日才能完全見好。
“你這出苦肉計，倒是演的極好。”
雪山悠悠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對向嵐清表示認同和讚賞。
原來早在向嵐清從雪山口中得知月裳玉面扇跟玄櫻草的關聯之時，一個念頭就在她腦海中閃過。
魁星閣中有皇族的奸細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玄櫻草既已出現，說明此人在魁星閣中佈局許久。
找到這個奸細並不難，但向嵐清擔憂的是自己會成爲整個事件的背鍋俠。
畢竟她是魁星閣裡唯一一個直接跟皇族有牽連的人。
與其被動迎戰，倒不如主動出擊，由她找出皇族的奸細，那這樣自己跟皇族的關聯也能撇清。
“師父，其實你早就懷疑四長老了對嗎？不然也不會借雪山之口，把這麼複雜的事情轉告我。”
夜北辰垂眸，漆黑的眼眸深處，涌動着幾分冷冽的氣息。
“我很早就懷疑她了，只是沒想到頌芷先暴露了身份。”
向嵐清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些許惋惜。
“師父是不是心裡還是有四長老的？”一記爆慄落在向嵐清的腦門上。她吃痛，“不是就不是吧！師父幹嘛打我！”
“那些玄櫻草還在晏然師徒手中，今日他們對付的是你，明日或許就是魁星閣的其他人。”
夜北辰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些許擔憂。
“不能將四長老關押審問嗎？”
向嵐清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夜北辰。
“如果這樣，我擔心皇族之人會狗急跳牆，”夜北辰輕嘆道：“清兒，以魁星閣自身的能力，還不足以對抗整個皇族。”
“那就放任她？”向嵐清不甘心，“明明已經證據確鑿，皇族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若是不採取行動，那皇族豈不是依舊會做出反應？”
“我在等。”
夜北辰說這話時遊刃有餘。
向嵐清眉尾一挑，似乎對夜北辰這句話有些異樣的反應。
“放長線，釣大魚？師父是這意思嗎？除了四長老，師父還有更想對付的人？”
向嵐清收起剛剛的表情，思忖片刻，問道。
“我徒弟果然，很聰明。”
夜北辰英俊的臉上揚起明朗的笑意，兩道狹長的眉也泛起柔柔的漣漪。
他的眼睛就像俊美的黑曜石，在笑容下散發出濃濃的暖意。
向嵐清得意地也跟着笑起來。
除了被誇讚的喜悅，更多的卻是因爲夜北辰的幾句話讓她感受到了無比的心安。
她擡眸望向夜北辰，凝視許久。
“清兒，你想說什麼？”
夜北辰徐徐問道。
但向嵐清只是含笑低下頭，不再多言。
……
雪玉和雪山跳到院子裡。
雪玉上下打量着雪山，他深嗅了嗅。
“總覺得你這隻狐狸有點眼熟。”
雪山用一貫高冷的眼神瞥了一眼雪玉。
“少跟我套近乎。”
一聽這話，雪玉的爪子險些沒收住。
轉念一想，這隻臭狐狸不過是個三品靈狐，自己一爪子下去說不定他就沒命了。
“本少爺可不稀罕！”
雪玉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但你卻很嫉妒我。”
雪山的話再次讓雪玉跳腳。
“你個死狐狸，你說什麼呢！誰嫉妒你！本少爺可是白玉堂大少爺，會嫉妒你這只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狐狸嘛！”
雪山優雅地翹着尾巴。
“畢竟我可把向嵐清對你的獨寵搶走了。”
說罷，他搖着尾巴高傲地轉身跳進樹叢中。
“氣死我了！這隻死狐狸！等他抗揍了，本少爺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
瓊英失魂落魄地回到居所。
寒酥因爲要照顧仙藻，剛纔並沒有外出。
因此也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瓊英回來，寒酥一邊給睡着的仙藻換衣服，一邊問道。
“師姐，外面怎麼鬧哄哄的，發生什麼事了？”
瓊英並沒有回答，只是頹然坐在椅子上。
她的眼神呆滯，彷彿受了極大的刺激。
寒酥察覺到瓊英的不對勁，擔憂地湊近。
“師姐，到底怎麼了？你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瓊英的眼眶驀地紅起來。
寒酥與瓊英共同修煉數十載，還從未見瓊英落過淚。
今日顯然是出了大事。
“寒酥，你可想過，如我們的師父並非我們想象的那般，你會如何？”
瓊英聲音發顫，寒酥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恐懼。
但她並不能理解瓊英說的話。
“師姐，什麼意思？師父怎麼了？”
瓊英猛地抓住寒酥的手腕。
她的眼睛因爲震驚而瞪得很大，又因爲懼畏而不停顫動。
“師父是叛徒！師父是魁星閣的叛徒！”
寒酥一下子捂住瓊英的嘴。
“師姐，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瓊英卻絕望地搖着腦袋。
“你可知，師父讓我們種植在靈境園裡靈草是什麼？那是玄櫻草！”
寒酥重複唸叨，“玄櫻草……玄櫻草不是生長在無極忘川，很稀有嗎？師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所以師父纔會讓我們那麼仔細地照看……”瓊英茫然地捂住眼睛，似乎想要將今日的記憶抹掉，“寒酥，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師父曾經交代給我一件事……”
正當瓊英要開口之時，房門“吱”地推開。
“瓊英，爲師交代過你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