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堇宥終是停住步子,回眸望着甄劍,眼底的冰寒更甚了。
黎夕妤的一顆心不由提起,目光在司空堇宥與甄劍之間徘徊着,只覺一場無硝煙的戰爭,正悄然展開。
“小妤,小妤……”
卻在這時,幾聲呼喚自不遠處響起。
黎夕妤不用轉眸,也知來人是誰。
不一會兒,辛子闌便風風火火地跑了來,手中端着一個瓷碗,“小妤啊,你怎麼跑來了此處?可是叫我好找!”
黎夕妤睨了他一眼,便接過瓷碗,將湯藥飲盡。
而這時,辛子闌發覺了司空堇宥與甄劍間無聲的較量,便雙手抱胸,一本正經地開了口,“從醫學角度看來,司空將軍目光有神,氣宇軒昂,一身的氣魄與膽識更是無人能及!至於這位將軍嘛……”
“唉……”辛子闌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道,“這位將軍眉眼暗沉,瞳中血絲遍佈,印堂又有發黑之兆,還是早些褪去戎裝,告老還鄉罷!”
這個辛子闌,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吶!
但見甄劍面色一變,惡狠狠地瞪着辛子闌,“哪裡來的混小子,竟也敢冒充大夫!”
“哎,我說這位將軍,你可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辛子闌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眉梢上揚,道,“本大夫,辛子闌!可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神醫!你能見到本大夫,那是你運氣好!眼下本大夫一眼便看出了你的病症,你便理應謹遵醫囑,乖乖回家修養去吧,還打什麼仗?”
“你……你……”甄劍被辛子闌氣得說不出話來,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委實滑稽。
“辛子闌。”卻在這時,司空堇宥開了口,“今夜兩軍交戰,你帶阿夕回去,務必要守好她。”
“沒問題!”辛子闌立即便應下。
可黎夕妤卻蹙了眉,對於司空堇宥的安排十分不滿。
“少爺,我要隨你同去!”她立即開口,倔強地望着他。
司空堇宥卻不再理會她,轉身便走。
“少爺……”黎夕妤也隨之擡腳,欲跟隨在他身後。
卻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是辛子闌,“小妤啊,這兩軍交戰的,你還是莫要去添亂了,跟我走吧!”
辛子闌一邊說,一邊拽着她往回走,踏上了與司空堇宥背離的道路。
“辛子闌,你放開我!”黎夕妤不住地掙扎着,可她又如何能夠掙得脫辛子闌的桎梏?
“小妤啊,司空堇宥可是給我下過死命令的,倘若我不能護好你的安危,那我就要被迫滾蛋啦!”辛子闌一臉認真地說着。
“可今夜兩軍交戰,還不知會發生何事,你方纔難道沒有看到嗎?另外兩名將軍虎視眈眈,只想奪走少爺的兵權!”黎夕妤的雙眉越擰越緊,她一邊說,一邊不住地回頭。
可夜色下,她卻已然瞧不見那銀盔鐵甲的男子。
突然,辛子闌拉着她步入一間營帳,帳內昏暗至極,她卻認得出,這正是她的營帳。
辛子闌燃了燭,守在黎夕妤身邊,語重心長地道,“小妤啊,你也知既是兩軍交戰,那你這姑娘家去了,除了給司空堇宥添亂,又能如何呢?我知道你擔心你家少爺,可你也理應知曉他的實力,他那人……何時輸過?”
何時……輸過?
黎夕妤怔住,於腦中回想良久,竟當真不曾見司空堇宥輸過。
那個人,他從來都是將一切掌控在手,仿若這天下的主宰。
見黎夕妤終是靜了下來,辛子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道,“小妤啊,你躺下歇息吧,我便在此守着。”
黎夕妤聽後,仍是不死心地問,“辛子闌,你當真不肯放我出去?”
辛子闌堅定地搖頭,意爲:絕不肯。
黎夕妤遂點點頭,緩緩步入幔帳中,躺在了榻上。
辛子闌便在幔帳外直直地站着,守着。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帳外突然響起一陣鼓聲,而後便是喧喧嚷嚷的吼叫聲。
兩軍,開戰了!
城牆之上。
“爲何還有過半的將士留守在後方?命他們全部衝上去,與敵軍拼殺!”甄劍伸手指着下方,望着司空堇宥的面上盡是怒意。
司空堇宥卻絲毫不予理會,猶自站得筆直,靜靜觀戰。
但見遠處戰場上,黑壓壓一片,那是交戰的雙方。
四處不時有火光燃起,車兵衝在最前方,奮勇殺敵。
弓箭手、鐵騎、步兵便緊隨其後,排列着整齊的戰隊,所有人都投入到緊張的作戰中去。
而在大軍的後方,卻有十二萬的將士正悄無聲息地撤退,退回城中。
“少爺,不得不說,阿夕的法子,確是有幾分精妙的!”聞人貞站在司空堇宥身側,忍不住誇讚,“虛張聲勢,敵軍果真亂了幾分方寸。即便稍後發現蹊蹺,士氣也終究是降了大半的!”
司空堇宥聞言,眸光一頓,其內閃過一抹光芒,道,“她……確是比我想象中,還要精明幾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任由冷風吹拂,全然不將甄劍放在眼中。
甄劍氣惱極了,一把便抓過身側一名士兵,怒吼着,“你!去將城門關了!不准他們回來!”
那士兵見狀,卻抱拳道,“甄將軍,眼下兩軍交戰,我等只聽從司空將軍號令。”
甄劍聞言更是火冒三丈,竟一把拔出腰間佩劍,將劍刃架在士兵肩頭,呵斥着,“你一個小兵,竟也敢不將本將軍放在眼中!”
那士兵仍是無懼無畏,倒真有幾分硬朗骨氣,“將軍恕罪,屬下不能領命!”
“你找死!”甄劍氣極,面目猙獰,舉劍便要斬下,卻在這時被人擒住了手腕。
“甄將軍,你這般對待我的屬下,可有不妥?”司空堇宥的嗓音響起,低沉且冰寒,其內滿含威脅之意。
甄劍雙眸一眯,轉而瞥了眼始終默立在一旁的宋琩,開口道,“宋將軍,你倒是來說說,此番這十萬大軍,究竟該不該撤?”
宋琩聽後,思索了片刻,便拱手道,“二位將軍各執己見,卻都有幾分道理。只是眼下正值兩軍交戰,二位若就此於城牆之上生出不合,若是將來傳至敵軍耳中,豈不叫人笑話?”
聽了宋琩此言,司空堇宥便鬆了手,甄劍也冷哼了一聲,將劍刃收回了鞘中。
而後,宋琩又道,“如今這戰場上沒有我麾下一兵一卒,我便先行告退了!”
他說罷,轉身便下了城牆,不再停留。
這宋琩看似是誰也不曾得罪,可他話中之意,卻是偏向了司空堇宥的。
於是,甄劍的面色便愈發難看了,可他此刻卻什麼也做不了。
待十二萬大軍盡數退回城中後,司空堇宥理了理戰甲,最後瞥了甄劍一眼,道,“甄將軍,你若要觀戰,便靜靜觀望即可!可如若你想發號施令,便要問問這城牆上數十名將士手中的刀劍是否同意了!”
“你……司空堇宥,你想做什麼?”甄劍似是有些忌憚,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司空堇宥卻不再理會他,擡腳便要走下城牆。
“少爺!”卻在這時,聞人貞開口喚他,問,“你要去做什麼?”
“身爲將領,理該衝鋒陷陣。稍後我會換史副將回來,你二人守在這城牆上,切不可出亂!”司空堇宥說罷,立即動身,下了城牆。
聞人貞卻忍不住蹙眉,他知道,但凡是司空堇宥決意之事,任何人都休想勸其更改。
倘若不是因爲甄劍欲橫插一腳,司空堇宥必然一早便站在了大軍的最前方。
所謂身先士卒,他這個少爺,必定會做得很好。
待司空堇宥離開後,聞人貞便冷眼望着甄劍,出聲提醒道,“甄將軍,爲了蠻州,爲了窮奇,還望您能三思而行!”
聞人貞話音一落,便見周遭的將士齊齊向甄劍望了來,眼底皆含着幾分凌厲。
遂,甄劍蹙眉冷哼一聲,便不再開口。
“嘶……”
此時,一陣長長的馬鳴聲自城牆下方響起,竺商君便載着司空堇宥,一路向戰場飛奔而去。
營中。
聽着帳外呼呼作響的風聲,聽着遠方那一陣又一陣的嘶吼聲,黎夕妤終是猛地起身。
她自枕下取出“羽暉”,掀了幔帳便向外走去。
搖曳的燭光下,辛子闌靠坐在木椅上,竟已昏昏欲睡,腦袋不時向下墜去。
似是察覺到黎夕妤的動靜,辛子闌立即睜了眼。
然他尚未來得及反應,脖間便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小妤,你做什麼?”他猛地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黎夕妤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手中握着“羽暉”,眼底一片深邃。
“辛子闌,我要出去!”她張口便道。
辛子闌眨了眨眼,立即搖頭,“你不能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黎夕妤說着,將匕首又向辛子闌的頸間抵了幾分,“辛子闌,今夜你若鐵了心要攔我,我便殺了你!”
聽了這話,辛子闌的脊背一僵,眼睛都瞪大了,“小妤,你可別亂來!”
黎夕妤的眉宇間溢着堅毅與倔強,右手緊緊地握着刀柄,“辛子闌,你聽着!這刀削鐵如泥,倘若我再近幾分,你便要沒命了!”
陡然間,辛子闌目光一怔,似是未曾想到黎夕妤此番竟會這般決然。
“呵……”良久後,辛子闌突然輕笑出聲,眼底的驚異與輕佻竟在頃刻間消失殆盡,只聽他問,“小妤,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去?”
辛子闌這突然的轉變令黎夕妤一怔,可她很快便重重點頭,“我一定要去!”
“呵……好。”辛子闌又是一聲輕笑,竟驀然擡掌,抓住了黎夕妤的手掌,甚至輕易間便奪走了她手中的“羽暉”!
而後,他緩緩起身,站定在她身前,目光竟是她從未曾見過的深邃與認真。
“這把寶刀,可是司空堇宥送你用來對付敵人的。”辛子闌此時的嗓音很柔和,與尋常的冒冒失失全然不同,竟有些迷人。
他又自黎夕妤另一隻手中奪過刀鞘,而後將“羽暉”收回鞘中,遞還給黎夕妤,並道,“而我,不是你的敵人。”
聽了這話,黎夕妤抓過羽暉的手掌輕輕一顫,連忙便問,“你是如何知曉這把刀是少爺送予我的?”
辛子闌此番卻並未回話,反倒一把抓過她的手臂,帶着她向帳外走去,“不是擔心你家少爺?還不快些走!”
到得城門處,黎夕妤與辛子闌欲登上城牆,卻突然被一名士兵攔下。
“小公子,將軍吩咐過,不准你上城牆!”
“將軍現在何處?”黎夕妤卻張口便問。
“將軍已縱馬出城,帶領將士們奮勇殺敵去了。”士兵回。
黎夕妤聞言,一顆心猛地懸起,擡腳便要衝上城牆。
士兵正要再度將她攔下,卻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正是辛子闌。
“閃開!誰也不準攔她的道!”辛子闌出聲呵斥着,卻並未對士兵動手。
黎夕妤便邁着步子跑上了城牆,一眼便瞧見了聞人貞與史華容,以及甄劍。
“阿夕?你怎麼來了?”聞人貞面露驚異,隨即擰眉,連忙道,“你快回去!此處不是你該來之地!”
黎夕妤沒有理會聞人貞的話語,徑自走至城牆邊上,極目遠眺。
然而暗夜下,她只能瞧見黑壓壓的一片,絲毫瞧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見黎夕妤不理會自己,聞人貞立時便將目光轉向了辛子闌,質問着,“辛子闌,你爲何不攔着她?”
“我爲何要攔着她?”辛子闌挑眉反問,雙手抱胸,瞧着黎夕妤的身影,開口道,“小妤她有膽有識,且一心惦念着你們少爺,爲何不能來此處?”
聞人貞聽後卻是一怔,細細思索了片刻,便不再開口。
“哼!”甄劍卻在這時冷哼出聲,他自知什麼也做不了,卻又遲遲不願離去,興許只是爲了找到一些存在感。
“少爺去了多久?”黎夕妤在這時開口詢問。
“一個多時辰了。”聞人貞與史華容齊聲答。
黎夕妤聞言,淡淡點頭,然掩在袖中的十指卻緊緊攥起。
“小妤,莫要太過擔憂,司空堇宥他……總是要上陣殺敵的!”這時,肩頭多了一隻手掌,耳畔便響起辛子闌的話語。
黎夕妤卻不曾轉眸,只是張口問着,“辛子闌,你能看見少爺嗎?”
辛子闌站在她的身側,注目遠眺,良久後搖頭,“夜色太暗,看不真切。”
城牆上冷風呼嘯,伴着陣陣血腥之氣,無不彰顯着戰爭的殘酷。
黎夕妤便默然站立着,一雙眼眸始終凝望着戰場。
目光所及,乃是一片混亂,她甚至分不清敵友,可將士們的吼聲卻震天響。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混亂的戰場上突然有了變化。
但見一方軍隊正慌亂地撤離,向着更遠的方向退去,是敵軍。
而我方大軍,便在這時重整了隊列。
此番,黎夕妤終是瞧見了隊伍最前方的那一抹身影,雖然僅有丁點大小,可那感覺太過熟悉,她不會認錯!
“敵軍落荒而逃,我軍卻士氣十足,司空堇宥還在等什麼?爲何不追上去!”卻在這時,甄劍突然揚聲厲喝。
黎夕妤聞言,轉眸瞥了甄劍一眼,道,“甄將軍可有看仔細了?敵軍看似慌亂,可實則撤退時卻步伐齊整,此間興許有詐!倘若我軍在這時追上去,保不得會落入敵方陷阱。”
甄劍聞之,眉梢赫然挑起,眼底盡是不屑與鄙夷,“你一文弱公子,如何懂得這行兵之道?簡直是一派胡言!依本將看來,敵軍此刻已是招架不住我方的攻勢,我軍理應在這時對其窮追猛打,從而大獲全勝!”
聽了甄劍的言辭,黎夕妤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此刻十分疑惑,這個甄劍簡直就是個莽夫,他究竟是如何當選了這蠻州一將的?
難怪戰事僵持了這麼多年,我軍始終未曾有何突破。
全是這將領的失職啊!
遂,她也不打算再理會此人,轉而繼續觀望着戰場。
但見我軍在司空堇宥的帶領下,正緩緩後退,退了約莫百步時,便停住了步子。
突然史華容在這時開了口,只聽他道,“甄將軍,阿夕所言極是,敵軍那是陣亂行不亂,必定有詐!司空將軍審時度勢,命大軍暫且退後百步,實乃明智之舉!”
“呸!狗屁的明智之舉!這個司空堇宥,簡直愚昧!”卻聽甄劍一聲冷哼,伸手指着遠方,竟破口大罵了起來,“先前二十萬大軍若一齊上陣,此刻早就將敵軍殺個片甲不留了!然此刻敵軍敗落,倘若乘勝追擊,必能一舉攻佔敵方營寨!”
本不願再理會甄劍的黎夕妤,此刻在聽見他對司空堇宥的辱罵後,終是眉頭一蹙,不樂意了。
“甄將軍,你既如此有膽識有謀略,先前敵國發兵時,你又爲何不出兵?”黎夕妤下巴微揚,嗓音有些低沉,眼底有暗芒閃過,“既是你向敵軍送了戰書,然如今又不曾出兵,那此時便該閉嘴,莫要質疑司空將軍!”
“哼!本將軍不出兵,自然有本將軍的道理!”甄劍冷哼一聲,面上盡是不屑,“本將軍早就說過,司空堇宥從無作戰經驗,此戰便不該由他指揮!眼下錯失了良機,他這是失職!”
甄劍一邊傲慢地說着,一邊竟伸手指着辛子闌,出聲吩咐,“你這混小子,本將軍命你立即出城,讓司空堇宥帶兵衝上去,追擊敵人!”
辛子闌聞言,眉梢一挑,雙手抱胸,“我說這位將軍,先前便與你說過了,我是大夫!是大夫!是神醫!我雖對領兵作戰一概不通,可我相信司空將軍,他必能應對自如!”
辛子闌的一番話,既回絕了甄劍毫不客氣的命令,又替司空堇宥漲了幾分氣勢。
甄劍終是氣到再也說不出話來,便四下裡張望起來。
突然,他的眼角似是瞥見了什麼,便大步走去。
察覺到甄劍的走動,黎夕妤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可這一瞥卻令她大驚失色。
“他要去擊鼓!”黎夕妤驚叫出聲,“史副將,快攔住他!”
只見甄劍正向着城牆上的戰鼓走去,步伐快極,恨不能跑起來。
聽見黎夕妤的聲音,史華容立即衝了過去,趕在甄劍觸碰到鼓槌的那一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
“放肆!”卻聽甄劍一聲厲喝,立即抓過史華容的手掌,竟轉身揮出一拳!
史華容見狀,迅速閃身,便避開了甄劍的攻擊。
可甄劍此番卻似是有意要對史華容出手,攻擊一招接一招,俱是凌厲狠辣,直逼史華容的心口。
史華容被逼無奈,便唯有出拳相迎,二人便打了起來。
黎夕妤與聞人貞皆緊張地觀望着,周遭的士兵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打鬥驚得不知所措。
雖不知史華容的身手究竟如何,可既然是名副將,想來也不會太差。
然,那甄劍即便頭腦再簡單,也終究是名武將!在這二人你來我往的打鬥間,史華容已漸漸落入下風。
一時間,黎夕妤的心提了起來。
“這般鬥下去,絲毫不是辦法,得勸這二人速速停手纔是!”聞人貞開了口,話語中透着一絲緊張。
黎夕妤輕咬下脣,眸光突然瞥見了什麼,竟邁步而出,向着那正打鬥的二人走去。
“阿夕,你去做什麼?”
她將聞人貞的問話拋在了腦後,很快便到得一名士兵身側。
而後,但見她伸手探向士兵腰間,竟一把拔出了士兵的佩劍。
刀劍出鞘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耳,甄劍與史華容皆是一怔,而後便齊齊收了手。
隨後,黎夕妤便趁此時機,將手中劍搭在了甄劍的肩頭。
她冷冷地凝望着甄劍,眼底盡是寒意,“甄將軍,你若再敢妄動,我手中的劍可是不長眼的!”
此時此刻,黎夕妤的心底僅有一個念頭:絕不能叫甄劍惹出什麼亂子來!
倘若鼓聲響起,即便司空堇宥不發令,大軍也會條件反射般地衝出去。
那麼……便要正中敵人下懷了!
隨後,便又聽一陣“唰唰唰”的聲音響起,周遭的士兵竟紛紛拔出腰間的佩劍,齊齊指向甄劍。
起初,他們因着甄劍是將領,便不敢對其拔劍。而此刻,既然已有人拔了劍,且那人還是將軍身邊的小公子,那他們又還有何懼?
“你……你們,你們想造反不成?”甄劍厲聲呵斥,卻忌憚着黎夕妤手中的劍。
伊鬧鬧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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