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三個月內,天衆營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唯一少了的就是,封含墨不見了。
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天衆營中,軍營裡,除了極個別人之外,誰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封帥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但是,練兵卻又比之前認真了許多,嚴厲了許多。
甚至,還新頒佈了一些嚴令,這讓天衆營中一些貴胄嬌兵們苦不堪言。
自然,這些事,對於姜璃來說,都沒有什麼重要的。
這三個月,她與自己手下的一百軍士,刻苦鑽研軍陣,修煉自己,就是爲了新兵部的考覈。
等了三個月,這一天終於到來。
天衆營的校場上,新兵部的軍士們,都圍在了一塊公告板上,看着上面剛剛張貼的新內容。
那是有關這一次新兵考覈內容的告示。
三日之後,即將舉行新兵考覈。
姜璃站在最前面,在她身後左右,是衛綱、朱嬌等一百軍士。
“擂臺戰,累計勝十場便爲過關。軍陣對壘,五場勝三場爲過關。絕境生死戰,凡是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且能從考覈地走出的爲過關。三關成績,按照優良劣評分,上交軍部,供神國所有軍營挑選。”衛綱大致念出了告示上的內容。
四周都是熱烈的議論聲,議論的內容,自然都是有關於這次考覈內容的。
朱嬌在姜璃身邊低聲道:“這次的考覈,比以往要嚴格了許多。看來,天衆營是要認真的挑選好苗子了。”
“以前的很簡單嗎?”姜璃淡淡的問。
朱嬌頷首,“聽人說,以前天衆營的新兵考覈就是一個過場,十分簡單,輕易能過。所以,每一次其他軍營來這裡挑人,也都是過場,不會認真挑選什麼。”
“外面的那些人還說,天衆營應該改名字叫嬌兵營。”衛綱的語氣有些鬱悶。外人對天衆營的譏諷,讓他臉頰火辣辣的。
姜璃無聲輕笑了一下,對衆人道:“走吧。”
關於天衆營,該操心的是封平軼,而不是她。目前她所想的就是要離開天衆營,前往因海。
一行人,走出了擁擠之處,來到空曠地後,姜璃看向他們問,“有沒有信心?”
衆人大笑起來,顯得信心十足。
“我等跟隨軍長刻苦修行三月,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但七八分總是有的。”有人道。
姜璃笑得燦爛,“我們可是要正確全部通過的。”
“遵軍長令!”衆人齊聲喝道。
“我們這些人的底子,在這次的新兵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擂臺戰應該不成問題,軍陣咱們訓練了三個月,問題應該也不大。唯一較難的就是那絕境任務了。”衛綱道。
姜璃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現在還不清楚第三項具體的考覈內容,咱們就且先把精力放在第一項,第二項上。”
“是!”
……
三日之後,天衆營校場之中,姜璃再次看到了封平軼。
他的確比三月前,更加滄桑,也瘦了許多,但眼神卻更加鋒銳,透着嚴厲。
校場上,已經擺好了數十個擂臺,每個擂臺上,都插滿了各色旗幟,色澤分明,在風中獵獵作響。
戰鼓敲響之際,姜璃第一個跳上了擂臺上,衛綱等人,也都上了其他擂臺。
軍中有規定,軍長麾下的軍士,是不可以挑戰軍長的,以防放水。
所以,他們也沒有圍在姜璃身邊,而是按照姜璃的吩咐,各自去找了擂臺,以最快速度完成這一項考覈。
正如他們所料,十場勝利,對他們來說並不難。
只在考覈的第一日,加上姜璃,這一百零一人,全部考覈通過。考覈成績上,一半以上的人數,都是優,剩下的則是良。
先通過考覈的人,則繼續下一項考覈,軍陣對戰。
軍陣對戰,並不是真人上場,而是用沙盤模擬戰場環境,以旗幟代表軍士佈陣殲敵。
姜璃是第一個獲得十勝的新兵,也是目前爲止唯一的十連勝。
她直接走到了沙盤出,擡眸看向考覈她的將軍。“段將軍?”看到老熟人,姜璃玩味一笑。
段宏也裂脣笑了,“教了你們三個月,今日就是看看你們這三個月來,到底學到了什麼。”
“請賜教。”姜璃沒有半句囉嗦,直接開始。
她將代表自己的旗幟,直接插在了沙盤之上,又看向段宏。段宏很是穩沉,將自己的軍旗也排列開來。
兩人在沙盤上殺來殺去,風雲變幻,精彩紛呈。
當殺到第三盤結束之後,段宏嘆了口氣,笑着對姜璃道:“你贏了,三場勝,已經做到,考覈通過。”
姜璃眸中明亮璀璨如星辰一般,看向段宏,也笑道:“多謝段將軍承讓了。”
段宏擺手,在姜璃的軍中履歷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優’字。“我可沒有讓你,你這成績,是你靠自己本事迎來的。”
姜璃一笑,沒有說什麼。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第三場考覈,可就不簡單了。”段宏意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
姜璃眸光閃爍了一下,心中已然有數。
不過,她並未離去,而是坐在校場附近,看着她手下的百人的考覈,這些人,每考覈結束一個,也都自動的走到她身邊,學着她一樣盤膝坐在地上,靜默等待。
新兵部中的軍長,並不止姜璃一人。
但是,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將手下的人約束得極好。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以爲這一百人,都是她的親衛。
她這邊的情況,引起了封平軼的注意。他眼神複雜的看向姜璃,腦海中一下回到了封含墨被送往邊疆的那一日。
那一日,姜璃求見他。
他本不想見,不是因爲生氣,而是因爲無顏相見,但最後,他還是見了。
見面時,他以爲,姜璃會出口嘲諷他,奚落他。卻不想,姜璃只是來送上解毒的藥。
而在他想要表達感激的時候,這個女子卻又說,不要誤會,她送上解藥,並不是因爲原諒,而是不想讓封含墨以中毒爲藉口,不好好的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