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勢如何？”
月神眼神輕瞥大司馬的手臂，只從傷勢判斷，這種傷情應該是鐵釺、竹竿一類的刺穿傷，而姜珝所發的暗器不過一顆黃豆大小的鐵丸而已，但根據大司命所屬，這種暗器威力巨大，便是內功高手也難以抵擋。
“還好！”
大司命沉聲道：“姜珝的暗器的確厲害，今晚非但沒有試探出姜珝的底牌，就連武功也沒試探出來。”
“……”
月神沉默片刻後，淡淡道：“此事我會向王上稟報，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大司命告退後，月神站在空曠的大殿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東皇太一對姜珝的評價，月神自然知情，姜珝入咸陽已經近兩月，但東皇太一卻始終沒有命令傳來。
東皇太一不可不能不知道姜珝已經入秦，他沒有命令，就說明東皇太一暫時還沒有招惹姜珝的打算。
月神之前還不知道東皇太一在忌憚什麼，但此刻她心裡卻非常清楚。
姜珝今晚還只是冰山一角，就已經讓陰陽家精心策劃的行動功敗垂成，而且是敗得極慘，幾乎是瞬間就敗了。
若是姜珝揭開了所有底牌，只怕這咸陽就要大亂了。
“莫非這世上當真有人可以逆天而行？”
月神心中疑惑不解。
陰陽家信奉天命之說，陰陽家的‘天命’與鬼谷派的‘天命’不同。在鬼谷子眼中，所謂的天命就是人意，而陰陽家認爲的天命，纔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天命既天數。
而陰陽家順天而行，自然而然的就會將自己代入一個極高的高度。
秦時原著中，月神曾經說過一句話：世人皆道，世事難料。人皆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這句話雖然是月神勸說別人認命，但卻也說明了陰陽家本來就很信命。
所以在陰陽家看來，‘逆天’是無人能夠做到的，能夠逆天的人，也必然會被天命懲罰。
“東皇閣下到底在命運中看到了什麼？”
月神心中苦思許久，以她的修爲，暫時還看不清姜珝的命運。
或許也正是這種看不清，才證明了姜珝的逆天之能。
夜色已晚，但月神依然朝着咸陽宮的方向而去。因爲不管多晚，嬴政今天都一定會等待月神的彙報。
咸陽，侯府。
侯府地上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了，屍體也處理好，明日一早便送出城外掩埋。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嬴政派人肆無忌憚的試探姜珝的府邸。
但姜珝知道，這一切都還只是個開始。
只要自己一天不交出代縣的治理之權，嬴政就一天不會放過自己。
但姜珝與韓非不同，韓非無權無勢，在韓國只是個不受寵的王子，即便死了，韓王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姜珝不但牽扯着魏、燕、齊、楚四國有心降秦之人的態度，姜珝本身也擁有二十萬大軍。
沒有人能確定姜珝麾下的二十萬大軍對姜珝的忠心程度，但僅憑有些情報，嬴政心裡大概是有數的。
姜珝若死於秦國，姜珝麾下的大軍定會立刻判秦。
種種顧忌，讓姜珝暫時性命無礙。
臥室內，焱妃爲姜珝褪去衣衫，今日姜珝擊退陰陽家，並將自己的佈局說明，焱妃心中的陰霾頓時散去，對陰陽家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忌憚。
“侯爺，修仙之法與其他不同，嬴政絕不會與他人同享。”
“侯爺心中可有準備？”
長生不老與江山社稷一樣，嬴政都不會與他人同享，修仙之法若是暴漏，只怕嬴政殺姜珝之心爲更爲強烈，甚至一些顧慮也不會再放在心上。
“嬴政當然不願與人同享，但本侯會告訴他，這修仙之法是假的。”
焱妃蹙眉道：“嬴政斷然不會相信。”
姜珝笑道：“他當然不會信！可本侯修爲與蓋聶在伯仲之間，或許還稍遜一些，如此一來，他也就信了。”
焱妃心中領悟，姜珝的意思是，修仙需要資質，以及丹藥的輔佐。
而姜珝資質不足，又無丹藥輔助，自然也就無法成仙。
“算了，這些事就順其自然吧！”
姜珝搖頭輕笑，淡淡道：“私下裡，就不要談論公事了……緋煙，我們也該有個孩子了。”
焱妃雖然不想要侯爺夫人的名分，但古代人一直將孩子看的極重。
焱妃也是微微點頭，不再提及公事讓姜珝煩心。
咸陽宮。
聽完焱妃的彙報，嬴政與蓋聶同時陷入了沉默。
蓋聶心中所想，大概是自己能不能擋住這樣的暗器。而嬴政心中所想，則是姜珝手中有多少這樣的暗器。
若是軍中人人裝備，那姜珝的軍隊還有何人能敵？
若只給少數人裝備，那這咸陽宮還是否安全？
姜珝如此有恃無恐，是否已經有了刺殺寡人之心？
短短片刻間，嬴政腦海中冒出了無數個想法。姜珝的態度，就證明了姜珝手中必然有翻盤的底牌。
我們對一個人做出判斷，最初會通過其外表、衣着、氣質進行判斷，而後纔是根據過往行爲、經歷進行判斷。
“蓋先生！”
嬴政的聲音冰冷徹骨：“若姜珝有刺殺寡人之心，你說他有多少成功的機率？”
蓋聶直言道：“若刺客人人手持暗器，從宮外刺殺，他們大概會死於弓箭手的射殺之下。但若收買宮中內侍，或收買可見到王上之人行刺，或許……”
說到最後，蓋聶也是閉口不言。
嬴政手指輕敲案几，語氣深沉道：“姜珝的代縣防禦如同鐵桶，玄翦、墨鴉二人的情報機構更是數次挫敗羅網的計劃，而姜珝的工匠營建在軍營之中，無論是收買軍士，亦或是派遣高手，都難以探到工匠營之內。”
“姜珝入秦，拖延了數月之久……羅網一直暗查此事，這數月間，進入秦國之人的確比以往多了一些。”
“細查之下，進入秦國境內後消失之人……大概有數千之多！”
“蓋先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砰！’
嬴政努敲案几，勃然大怒道：“姜珝派遣數千人潛入秦國，這些人就隱藏在山林之中，他們熟悉山中地形，即便是派軍隊搜索，也很難找到這些人的行蹤。”
“若是這數千人都裝備了此等暗器，他們足以學習咸陽了！”
“姜珝這是再向寡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