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說人心詭譎,心思難測。那是因爲人心隱藏在人的體內,在沒有將人解刨之前,誰也看不清對方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
但與人心不同的是,人的手腳表露於外,只要行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而人類的行動會受到思想所支配,所以我們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行爲,去猜測對方的心思。
其實在看到東君焱妃的時候,姜珝就已經大致猜到了這一次的敵人來自於秦國,或者說是陰陽家利用了秦國。
因爲秦國作爲戰國第一強國,它的手段絕不會這麼溫和。
而陰陽家的實力雖強,但眼下他們支持的嬴政還尚未掌權,其本身又被百家敵視,因此陰陽家在這個時期更多的還是在暗地裡行事。
到了原著中的秦時時期,那個時期的秦國已經統一了天下,陰陽家背靠秦國,自然不會將諸子百家放在眼裡。
東君焱妃化名緋煙潛入侯府,從開始到現在的話語雖然不多,也沒有刻意的接近姜珝,但卻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展露自己的實力,所用功法也只是尋常武功,而非陰陽家的陰陽術。
甚至就連出身道家人宗的逍遙子,對焱妃的身份也沒有太多懷疑。
畢竟陰陽家已經有百年沒有出世了,這一次他們投靠秦國,對各國所有的行動也都是在暗地裡進行的。
只是讓姜珝沒有想到的是,陰陽家竟然會派出東君焱妃來接近自己,畢竟在原著中,她所負責的目標可是燕太子燕丹。
不過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陰陽家已經開始注意姜珝了,甚至還達到了‘重視’的程度。
所以,這一次的真正敵人其實是陰陽家,而秦國只是表面上的敵人,負責吸引姜珝的注意力,從而讓焱妃在姜珝身邊潛伏下來。
至於陰陽家的目的,姜珝猜測有兩點。
其一自然就是趙國的蒼龍七宿;其二則是姜珝本身。
陰陽家擅長觀星,以星象預測未來。
但在沒有真正見識過陰陽術的神奇之前,姜珝還是更願意相信,陰陽家只是憑着對情報的精準分析,從而對未來進行判斷,而不是所謂的通過星象來預測未來。
陰陽家有着如同羅網一樣龐大的情報網絡,再加上陰陽術本身的神奇,矇騙一些古代人其實很容易。
可不管陰陽家是真的通過星象預測到了姜珝的未來,還是在姜珝身上調查出了隱秘的情報,他們這一次都可謂是來者不善。
陰陽家顯然知道姜珝身邊缺少真正的能人異士,而姜珝本身也在招攬人才。
他們這一次選擇在玄翦和墨鴉不在饒安的這段時間行動,其目的就是要讓姜珝意識到,自己身邊缺乏人才。
姜珝有一個猜測,若是工匠營出事那天,自己親自跑去城外軍營查看,在半路上一定會被人刺殺,而後再由‘偶然路過’的焱妃來一場美救英雄。
當然,他們最後一定會讓姜珝查到,襲擊自己的刺客就是秦國羅網組織。
而姜珝的請君入甕之計,卻也正合了對方的心意。
他們直接將策劃工匠營一事的幕後主使賣給姜珝,而焱妃則通過光明正大的方式出現在姜珝面前。
若非姜珝來自後世,熟悉陰陽家的情報,這一次恐怕真的會吃一個大虧。
畢竟陰陽家已經避世百年,各國都缺少陰陽家的情報。
秦時時期陰陽家的中流砥柱,月神、大司命等人目前都還年紀尚小,而少司命、星魂等人,估計此刻都還沒有出生呢。
不過眼下既然已經洞悉了陰陽家的情報,姜珝自然不會全無準備。
若焱妃能夠看透人心,瞭解姜珝此刻的想法,想必她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
姜珝的確將陰陽家的部署猜透了七八分。
若陰陽家只爲趙國的蒼龍七宿而來,他們其實還有更好的人選,就是被廢掉太子位的公子趙嘉。
而且陰陽家也不會輕易將東君焱妃派來。
讓陰陽家更感興趣的,顯然就是姜珝本人,這個完全出乎了他們預料的人。
顯然,姜珝在韓國的某些行動,暴露勢力內部的一些機密,讓陰陽家開始真正重視起了姜珝。
目光回到侯府。
聽到鍾離將事件引向幽冥之事,驅屍魔陰森一笑,道:“可惜這具屍體已經腐爛,不然倒是可以讓屍體告訴我們,他到底有何冤屈,以至冤魂久久不散。”
逍遙子看了驅屍魔一眼,皺眉道:“看閣下的裝束,閣下應該是出自百越隱巫一脈,擅長以蠱蟲驅動屍體,只是不知百越之人,爲何會出現在趙國境內?”
“道長好見識。”承認了身份之後,驅屍魔反問道:“可我們百越之人,爲何不能來趙國?”
逍遙子聞言作揖道:“倒是貧道多事了。”
焱妃看了看周圍,忽然道:“這裡現在也看不出什麼,不如等到半夜子時,有女子哭聲傳出後,再來後院詳查。”
衆人聞言彼此對視一眼,均沒有反駁焱妃的話。
早在白天姜珝考察衆人之前,焱妃就已經展露過強大的實力,衆人對她都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
姜珝點點頭,道:“如此也好,那諸位就先回各自的房中歇息,等子時後院有哭聲傳出後,再來查看不遲。”
送走衆人後,姜珝與王虎一同回到書房,關好房中門窗後,姜珝問道:“一切可都佈置好了?”
王虎拱手道:“侯爺還請放心,末將已將一切都佈置妥當。”
“很好!”姜珝點點頭,道:“不過如今情況有變,對方分爲兩波人馬,一明一暗進入侯府,所以我們的計劃也要有所變動。”
王虎道:“請侯爺吩咐。”
姜珝分析道:“既然對方兵分兩路行動,那麼就一定會將其中的一路人馬賣給我們,讓我們放鬆警惕,從而讓潛伏在暗處的人更好的展開行動。”
王虎聞言皺眉道:“侯爺的意思是,他們今晚一定會有所行動,並主動讓我們抓獲?那我們今晚的演出還要進行嗎?”
“當然要!”姜珝淡淡道:“演戲就要演全套,否則豈不是讓人掃興。”
頓了一下,姜珝冷笑道:“至於我們的對手會在何時行動……哼!我估計會在明晚。因爲知道計劃的主謀不會親自動手,他只會將一無所知的手下送給我,而不會自己跑來送死。”
“不過今晚也不可放鬆警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