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李開之才遠遠比不上韓非、衛莊這樣的當世人傑,可比起姜珝手下那些野路子出身的將領,其才能無疑是要高明許多。
在姜珝麾下的將領之中,或許也只有齊國出身的顏聚,才能與李開相提並論。
但更重要的是,有了弄玉這層關係,李開完全值得姜珝信任,並不需要擔心在李開掌權之後,會不會被他人收買。
其實在中國的歷史上,歷朝歷代都有過外戚專權的事情,很多人對此都深惡痛絕。
可對於統治者來說,外戚其實往往比外人更加值得信任,被委以重任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外戚專權的事情,姜珝也不得不防。
但總的來說,李開作爲姜珝的岳父,本身又沒有兒子,就算權利再大,也不會背叛姜珝,因爲兩人早已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李司馬,哪怕你對韓國仍有留念,可韓國負你在先,如今更是容你不下。與其如此,不如隨我一同前往趙國,一展年輕時的抱負,還能就近照顧你的女兒弄玉,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姜珝繼續說道。
李開聞言苦笑道:“事到如今,若說我對韓國還有什麼感情的話,恐怕也只剩下仇恨了。”
姜珝當然不會相信李開這片面之言,不過李開此話,也代表着他已經同意了姜珝的提議。
果不其然,只聽李開說道:“若能時常看弄玉一眼,便已是得天之幸了,多謝姜侯成全。”
“李司馬如今身份不便,等韓國這邊事了,與弄玉、胡夫人相認後,便先一步離開韓國吧。”姜珝安排道:“稍後我寫一封手書,李司馬持我手書去饒安府衙,自會有人安排李司馬的住行問題。”
李開點點頭,姜珝這般安排,也算是相對妥善了。
與李開商定了接下來的具體細節後,已經過了深夜子時,姜珝也無意再回王府,便在紫女的安排下,留宿紫蘭軒。
第二天,經過弄玉和李開的同意後,姜珝又將胡夫人接來,三人在房內談了許久,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出來只是後齊齊感謝姜珝。
而弄玉也終於下定決心,準備與姜珝一同返回趙國。
“侯爺!”王虎前來稟報道。
弄玉見此,微微頷首道:“那你先忙,我與母親再說會話。”
“好!”姜珝點頭。
如今劉意已死,胡夫人出行自然不用再受拘束。再加上如今胡夫人已經決議離開韓國,自然也不用理會一些人的閒言碎語。
只需要瞞過夜幕的耳目,在紫蘭軒待多久都沒問題。
走到王虎身邊,姜珝低聲道:“回房再談。”
“是!”王虎拱手道。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卻見紫女正倚着門,含笑看着姜珝,調侃道:“恭喜姜侯終於得償所願。”
“同喜!”姜珝笑道。
紫女笑嗔道:“你把我的弄玉妹妹騙走,傷心還來不及呢,又有什麼可喜之處?”
“有了弄玉這層關係,我與你們流沙之間的合作豈不是更可靠一些?”姜珝笑道:“否則,你也就不會在這裡等我了。”
紫女白了姜珝一眼,道:“姜侯總是喜歡將事情說的這麼功利嗎?”
“這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有時候功利些更符合我的胃口,也不會被感情所牽絆。”姜珝笑了笑,隨後問道:“一起進去嗎?”
“凡事都講究利益,姜侯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因爲利益而被人揹叛嗎?”紫女一邊說話,一邊拉開房門,當先走了進去。
“若真有那麼一天,只能證明我所給予的利益,還不夠多。”姜珝跟着紫女身後走進雅閣,同時回道:“而且紫女姑娘千萬不要以偏概全,對於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態度,我也並不是對所有人都講究利益。”
紫女眼含媚色,笑意盈盈的看着姜珝說道:“看來我與姜侯之間似乎只剩下利益可談了。”
姜珝笑道:“我與紫女姑娘自然有情分可講,但我與流沙之間,最好只有利益。”
紫女來見姜珝的目的,自然不是單純的因爲弄玉。
王虎帶來了翡翠虎的情報,事關夜幕,姜珝或許只是隨意聽聽,但流沙可就不一樣了。有了夜幕的情報,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或許會省力不少。
隨着兀鷲的死,殺害紅瑜和劉意的案子雖然破了,可姬無夜已經知道了李開的身份,接下來姬無夜一定會利用這個身份大做文章。
而對於韓非來說,他既身爲韓國的司寇,又想在韓國推行變法,這個時候就必須要拿出一種態度出來。
至少他要在韓王的面前保住李開。
哪怕就韓非的本意來說,他其實也不想將百越的案子鬧大,可如果韓非想要維護司法公正的話,有些事情他是必須要去做的。
更何況,若是韓王真的不願意放過李開,屆時姜珝必然出手。
而姜珝一旦出手,會給新鄭的局勢帶來什麼樣的變化,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說吧!”姜珝說道。
王虎沒有在意紫女,直接說道:“翡翠虎主要傳遞了兩件事,其一,姬無夜已經準備釋放了天澤;其二,昨夜引導我們在毒蠍門的地牢中找到李開,是姬無夜和血衣侯的計劃。”
姜珝聞言不由讚道:“果然是隻老狐狸,還真不好對付。”
紫女也是臉色微變,昨夜衛莊救回李開時,他們還有些得意洋洋,認爲哪怕沒有姜珝的情報,憑他們自己的力量也可以破解劉意被殺的案子。
可卻想不到李開本來就是姬無夜送給他們的禮物,爲的就是讓韓非揭開百越之謎,觸碰韓王的禁忌。
經歷過種種事情之後,姜珝早就不再將姬無夜視作無謀匹夫了,或許姬無夜的性子有些殘暴,但絕非無謀。
否定姬無夜的智慧,那一定會在他的手上吃一個大虧。
更何況,在姬無夜的身邊還有血衣侯爲他出謀劃策。
“看來他們很快就會行動了。”姜珝看向紫女,斷定道:“不過以韓非的謀略,或許早有防備也說不定呢。”
“誰知道呢,你們這些男人的事情,我一介弱女子又怎麼了解。”紫女不置可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