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間的門後,屋內荀子端坐在主位上,下面浮丘伯、毛亨、陸賈依次坐着,只不過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看起來是被荀子罵了一頓,子游看着自己的師兄們十分高興的行禮。
雖然是荀子把他撿回來的,但是是李斯、浮丘伯、毛亨和陸賈四人把他照顧大的,韓非和張蒼就不說了,一個帶着子游逛窯子,一個讓七八歲的子游給他望風,然後自己去私會寡婦,最後是李斯出面把他們從大牢是贖出來的,爲什麼會進去,當然是因爲張蒼自己不行,跟子游敲鑼打鼓沒有絲毫的關係。
“師兄們好。”子游對着他們行禮。
“小師弟,快過來,我在遊歷的時候可沒少聽說你的事情。”浮丘伯對着子游說道,他在遊歷的時候時而就能聽到子幹出的事情來,每次聽到就無限唏噓,自己家的小師弟長大了。
“是,我在家裡整理《詩經》的時候也是聽說了不少,你去燕國路上怎麼沒來拜訪我。”毛亨說道。
“小師弟,你一下就超過了我們這些師兄啊。”陸賈一臉唏噓。
“先坐下。”荀子說道。
韓非、李斯、子游依次坐下,等着荀子的訓話,按照常理他們每次回來都少不了被荀子罵一頓,浮丘伯、毛亨、陸賈的確是這個待遇,子游也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子游,伱在秦國做的不錯,幫助秦國破除愚昧,以人力驅除蝗蟲,這比你在燕國訓斥燕太子更值得被人牢記,你們也記住以後多行實用之事,少去做那些圖慕虛名之事。”荀子對着自己的弟子們說道。
“是老師。”
“老師,這次老掌門的情況如何了?”子游問道。
“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伏唸的情況也不太好,這些天忙於應對那些賤儒的尋釁。”荀子說道。
“伏念師兄應該可以應對過去,正好讓他們看一看什麼叫做內聖外王,那我們要怎麼辦?”子游說道。
荀子一脈雖然無緣於小聖賢莊掌門的位置,但是他們手中的話語權也不低,荀子要是公開支持伏念,他們就是有再大的不願意都得忍着,不服的可以跟荀子辯論一二,只要你辯論的過,別說小聖賢莊掌門人的位置了,你都能把孟子的雕像弄下來換成自己的了。
“靜觀其變。”荀子說道。
隔壁的院落中,驚鯢在教姬言走路,看到了武和厚帶來的雪女和焱妃,頓時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雪女看着絕色的驚鯢和正在努力維持着穩定的孩子,眼神格外的複雜,她不敢想象子游竟然有了妻子和孩子,焱妃看着驚鯢也有着懷疑人生,她可沒聽說子游已經成親了。
驚鯢看着雪女和焱妃則是要淡定些許問道
“武,厚這是?”
“師孃,這是老師帶回來的,一定是新的師.”武直接開口說道。
樗裡翊一把捂住了武的嘴,開口說道
“師孃,我是樗裡翊是老師新收的弟子,雪兒姐是老師的婢女,這位是陰陽家的東君,焱妃。”
驚鯢點了點頭說道
“我叫驚鯢,也不是子游的妻子,這是我的孩子,姬言。”
雪女驚鯢是知道的,他從顏路的口中聽說過不少關於子游在外遊歷的現狀,其中自然有子游夜逛妃雪閣,拐走頭牌的事情,至於焱妃她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到驚鯢說不是子游的妻子,雪女和焱妃兩人暗自鬆了一口氣,帶着笑容走向了姬言,看着走路穩定身形的姬言,直誇姬言可愛,武看着和睦相處的一幕打掉了樗裡翊捂住自己的手。
“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厚看着和睦的三個女人說道,明明是一個很和睦的局面,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股背生寒氣的感覺。
“有什麼不對勁?”武神經大條的問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樗裡翊看着看似和睦實際上暗潮洶涌的三人後退了一步,三個女人的鬥爭他可不敢參與進去,他父親留下的筆記上說過,女人是最不好惹的,尤其是多個女的看似和睦的場景下都是殺機。
此時,小聖賢莊內。
伏念和顏路侍奉在老掌門的牀前,原本處於昏迷的老掌門睜開了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像是病危之人。
看到老掌門清醒過來,伏念和顏路急忙上前,老掌門看着沉穩的伏念和雲淡風輕的顏路,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
“伏念你自小便不同於同齡人,對於儒家的使命感你是最強的,但是人生還有很多值得去經歷的事情,並不一定都要將自己奉獻給儒家,百家之所以存在是因爲他們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儒家的學說有着自己的優勢,但也不一定會超過所有門派成爲第一,你要記住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你這個人太過於老實,容易讓人欺之以方,你需要稍微靈活一些。你對於儒家的使命感,我很放心將儒家交到你手裡的。”
“老師!”伏念低着頭說道。
“好了,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要去經歷的。”老掌門摸了摸伏唸的頭又看向了顏路。
“路,你過來。”
“師伯。”顏路看着老掌門說道。
“你雖然入門晚,但是你的天賦我是知道的,坐忘心法很適合你,至於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要去記恨,不要去仇視,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儒家是你很好的歸宿。”老掌門拉着顏路的手說道。
“是師伯。”
“你們一定要好好輔助伏念,伏念還小,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們的幫助。”老掌門看着房內臉色悲痛的教授們說道,這裡都是他的學生。
“是,老師。”“是,掌門。”
“小子游回來了嗎?”老掌門低聲詢問道。
“師弟回來了,他現在師叔那邊,老師要讓師弟過來了嗎?我先去去找他。”伏念起身說道。
“在師弟那邊也好,小子游的路註定是艱難的,儒家的興衰就在你們三人的身上,一定要多多幫助子游,這孩子從小就異於常人,幼年雖然頑劣,但並未做什麼壞事,現在的他也終於長大了,儒家在你們三人的手上我很放心,放心了。”老掌門握着伏唸的手喃喃自語道。
老掌門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睛也逐漸閉上,伏念感覺到自己手上的手忽的一鬆,擡頭看向老掌門的時候,老掌門已經閉上了眼睛,伏念心裡頓時一痛,伏念從小生活在老掌門身邊,老掌門對他而言不僅是老師,更是一個父親的角色,如今老掌門不在了,伏念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依靠,心中多了彷徨和恐懼。
“老師!!”伏念痛苦的喊道,兩行清淚從他的臉頰滑落。
守在門外的諸多儒家弟子都在等待着老掌門的消息,忽然的房間大門打開,伏念沉着臉走出來,頓時被這些人圍了上來,他們看到了伏念臉上的淚痕便知道了結果。
“老師,走了!”
“老掌門!”頓時院內哀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