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君後人?”子游微眯眼睛問道。
“不錯,我祖父正是嚴君。”樗裡翊不卑不亢的說道,雖然他們樗裡一脈已經衰落,但他骨子裡的屬於秦國宗室的驕傲還在,所以在看到有人欺辱哄騙他秦國百姓的時候,他骨子裡的那份責任讓他站了出來。
“我叫子游,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吧?”子游看着樗裡翊說道。
“聽說過子游先生的大名,治蝗三策就是先生提出的,可惜這些大族並不把我秦國的百姓當人看,只顧着自己。”樗裡翊有些痛恨的說道。
“想不想改變這個現狀?”子游平靜的說道。
“想!”樗裡翊眼神堅定的看着子游說道。
“拜我爲師,我教你治豪強大族之策。”子游看着樗裡翊說道。
趙高和王賁驚愕的看着子游,又有些羨慕的看着樗裡翊,如果樗裡翊拜師子游的只要其順利的成長起來,將來必定位列秦國朝堂,子游之徒,嚴君之孫,曾經的宗室,這怎麼看都是九卿起步,君候必然的人物。
樗裡翊看着子游神色複雜的說道
“我不能現在答應先生,我需要想一想。”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子游看向了半死不活的江湖術士“趙高,把他弄醒。”
“子游先生。”四人行禮。
“您說?”
“百姓們還是太懼怕蝗蟲了,雖然有着軍隊的帶領,但還是不敢,加上這些人的宣傳,如果不是軍令如山,士卒們也不敢捕殺蝗蟲。”三老說道。
“趙高受教。”
王賁和趙高看着子游十分忌憚楚系,雖然不知道子游爲什麼這麼忌憚楚系,但心裡已經默默的跟楚系劃開了距離,王賁心裡已經在想找機會要回家和他的父親王翦說一下這個事情了。
“帶着他,跟我去找李信。”子游說道。
趙高和李信看着江湖術士的慘樣扭過了頭,反而子游看的津津有味,邊喝茶邊看。
王賁不同於李信,他是十足的嬴政派,因爲他的父親王翦是隨侍嬴政的,所以他身上的嬴政標籤是打不掉的,看到子游想要收樗裡翊爲徒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放心,宗室會很樂意看到這件事的,秦國三代君主以來,楚系不斷做大,如今的秦國朝堂到底是秦國朝堂,還是楚人朝堂誰能說的清?他們會很樂意看到樗裡翊的。”子游胸有成竹的說道,自從昭襄王開始,秦國的廟堂一直是楚系做大,哪怕驅逐的四貴,昭襄王引來了大量外來的賢士入駐朝堂,但楚系依然是尾大不掉,哪怕暫時壓制住了,很快就會反撲回來,如今的朝堂便是如此。
“我我說我說”江湖術士瘋狂的喊道。
子游錯過身子避開了三老的行禮,開玩笑這三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給他行禮,他受不起的,子游還禮之後李信和趙高站在子游的身後,子游和三老圍桌而坐,聽着三老說着這場事情。
“從這個人的口裡問出來他是怎麼召集蝗蟲的,其次,王賁回家一趟,從你父親的手裡調動一隊護衛,這個中年人押回咸陽。”子游說道。
“是先生。”趙高一手提着江湖術士帶着子游找到了李信。
北冥子啊,北冥子,來而不往非禮也,此時正在看守中年人的李信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隨後感受到了一陣惡寒,他感覺有人在算計他。
“還算聰明,王家是大王的鐵桿支持者,本身也是大族之一,如果貿然和那些大族開戰,王家會被牽連,都是盟友怎麼能夠坑害呢?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能扛得住的人來吧,放心吧事後他還要謝謝我們。”子游微微一笑。
趙高看了一眼子游說道
“不,朝堂爭鬥自然要讓專業的人來,這些人背後離不開長安君的身影,如今我們代表着秦王,還不能和楚系撕破臉皮,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送進廷尉,自然有人會出手。”子游說道。
“不知道,我只負責裝神弄鬼和數錢,剩下我不知道。”
“是,先生。”王賁說完便騎馬離開回去調動人手。
在古代蝗蟲代表着天災,代表着天罰,百姓們對其心中有着很深的恐懼,一般根本不敢捕殺蝗蟲。
“大人,別殺我。”江湖術士磕頭說道。
“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趙高問道。
李信負責看管那個中年人,此刻正在鄉里的簡易牢房中,外面李信正在和三老說着什麼,看到子游和趙高來了,四人連忙上前。
雖然如今廟堂第一勢力是呂不韋,但呂不韋根基太淺和楚系這種在秦國根植了百年的外戚勢力還是有所不足的,趙太后的趙系和呂不韋的勢力加起來能壓住楚系。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操控蝗蟲的?”子游問道。
趙高提着一桶涼水衝醒了江湖術士,江湖術士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跑,但是被子游一腳踹翻倒地,被李信拔劍架住了脖子。
“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學會順勢和借勢,尤其是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的時候,你要想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要小心與虎謀皮。”子游說道。
“先生,樗裡一脈雖然是庶出,如今又脫離王室,但他身上的血脈還是王室血脈,您貿然收樗裡翊爲徒,宗室那邊可能會有異議的。”
“不,我等着你,我會在此辦公三天,這三天你想好了就能找我,拜我爲師如何?”子游看着樗裡翊問道。
趙高接過藥瓶看向了地上的江湖術士說道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說出來,先生或許還會放你一馬。”
“孩子,你雖然是嚴君的後人,但樗裡一脈已經衰落了,無數人都想要拜師先生的,現在放棄以後很有可能就沒有機會了。”趙高提醒道。
“你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是什麼人了嗎?”子游問道。
“你這些藥粉和餵養的蝗蟲還有嗎?”子游問道。
“這”
“好,多謝先生。”樗裡翊對着子游一拜,然後離開了。
看到對方還不肯說,趙高直接將藥粉灑到了他的身上,江湖術士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奇癢就蔓延了他的全身,彷彿有無數的螞蟻在他的身上攀爬撕咬,一時間這個江湖術士瘋狂的抓着自己的全身,很快他的臉上和身上就充滿了無數的抓痕。
“先生這是故意支走王賁的吧?”
“先生是想要借刀殺人?”王賁說道。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因爲我知道秦法中對於這種事情是要五馬分屍的,但是他們說他們上面有人,大可不必擔心,他們給了我大筆的錢財,我也就相信了,最開始我們在北地郡,我發現正如他們說的那樣,當地官府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就一路來到了樗裡。”
看着樗裡翊的身影,王賁低聲說道
“看來你不想說,趙高將這個粉末撒到他的身上,這是醫家研製出來的,沒什麼特殊的效果,只不過沾染的人會奇癢無比,至於下場嗎?你們應該能想象的到。”子游從懷中拿出一瓶粉末丟給了趙高。
在服下解藥之後,江湖術士像是一隻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喘着氣,說道
“這這是我偶然間發現的一種藥,跟其他的藥混合起來餵養一些蝗蟲,之後再用這些藥吸引小股的蝗蟲來冒充蝗神,騙取錢財,我原本只是在一些深山村落中詐騙,但是之後有人找上看我,希望和我聯合起來。
“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如實說出來了,我就放過你。”子游說道。
“趙高給他服下。”子游又丟給趙高一個瓶子。
“有,但是餵養的蝗蟲不多了。”看到子游臉色一變江湖術士趕緊說道“餵養不需要多少時日,只要給我捉來蝗蟲,只需要七天就能餵養出來。”
“一次能吸引多少蝗蟲?”子游問道。
“最多上萬,再多蝗蟲就會被其他蝗蟲吸引走。”
“趙高帶他下去療傷,以後留着他還有用。”子游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完美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