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走出楚王宮的時候,整個人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波瀾,但是內心的活動卻是十分的激動。
等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郭開便直接進入了自己的書房,將書房中的鳥籠打開,一隻蝶翅鳥從窗戶飛出。
看着飛走的蝶翅鳥,郭開便坐在房間內耐心的等着,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書房的門便被敲響了。郭開打開門一個奴僕站在門前。
“大人,您要的東西送來了。”奴僕擡起頭將手中的盒子舉起來。
看着奴僕的臉,郭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奴僕對着郭開示意身後有人盯着。
郭開恢復原本的平靜的模樣說道
“拿進來吧。”
奴僕在進入房內後,郭開轉變臉色笑着對奴僕說道
“魂燭老弟,怎麼是你來了?”
“我跟郭相是老熟人了,和您聯繫的人自然是我了。”魂燭說道“我在來的路上發現,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府上。”
“魂燭老弟不必理會,這些人都是郢都各方權貴派來的。”郭開無奈的說道,作爲一個外來者,當地的權貴派人來盯着他這是理所當然的,郭開也是習慣了。
“熊啓也派人來了。”魂燭說道“不過你放心,這些人是近期剛派來的。”
聽到魂燭的話,郭開剛剛懸着的心又平穩了下來。
“魂燭老弟,這次召你前來,是因爲熊啓想要讓我趁着秦國攻打楚國的時候,聯合趙國舊權貴在趙地掀起叛亂,從而讓秦國腹背受敵。”郭開說道。
“伱確定熊啓是讓你聯繫趙國舊權貴在趙地掀起叛亂嗎?”魂燭詫異的問道。
“我確定,而且熊啓在暗中已經聯絡了一部分,只不過當初子游先生先一步讓我聯繫上了一大批不願意降服秦國的權貴。”郭開沒有看出魂燭的詫異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郭相可知道趙地現在是誰坐鎮?”魂燭說道。
“誰?”郭開摸不到頭腦的問道。
“陳平大人和李信大人。”魂燭幽幽的說道。
聽到這兩人的名字,郭開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是這兩尊殺神坐鎮趙國,陳平和李信在百姓之中名氣可能不大,但是在權貴之中這兩人可是實打實的殺神,要比當初的殺神白起名聲都大。
兩人聯手將燕國除了燕王室之外的權貴殺了個九成八,兩人坐鎮趙國,趙國那些舊權貴別說造反了,天天祈禱着兩人別拿他們開刀就行了。
“看來是我虛驚一場了。”郭開尬笑道,原本他以爲自己拿到了很有用的情報,但這個情報是有作用,但是不大。
“不,這個情報很重要,雖然兩位大人鎮守趙國,讓他們不敢造反,但也有頭鐵的人。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情報嗎?”魂燭問道。
“有,我從熊啓的口中知道,楚國已經知道了秦國要攻打楚國的消息,所以想要從我的手中敲詐出一大筆錢財充當軍餉。”郭開說道。
“你給了?”
“給了,同樣的熊啓將監馬尹的職位給了我。這個職位是負責楚國馬匹的,也是最有機會接觸楚國的軍情的職位。之前我和僞楚國的左徒和司徒熟絡,兩人都是和楚國軍隊有所關係的職位。我想我可以從這兩人入手,探聽一下項燕的情報。”郭開說道。
左徒是是楚國負責內外事務的官職,相當於是總管外交和內務的大臣,而司徒並非是像韓國一樣負責律法的,在楚國司徒是負責兵役和勞役的。可以說楚國軍事上的調動最繞不過的兩個人就是這兩人了。
魂燭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個情報的重要性可遠比熊啓讓郭開聯繫趙國舊貴造反的情報價值高的多。
“好消息,還請郭相好好的和兩人搞好關係,若是能從兩人口中探聽清楚楚國軍隊的動向最好。若是能夠接觸楚國的佈防圖更好了。”魂燭說道。
“楚國的佈防圖,我雖然沒有全部的,但有一部分。”
說着郭開便從書架上取下來一個小的盒子,盒子裡有着數張圖紙,魂燭拿起這些圖紙仔細的觀看了起來。
“這些圖紙是我從工尹手中拿到的。當初工尹負責發動勞役修建各地的工事,其中大部分圖紙都已經上交楚王了,只剩下這些小部分沒有來得及上交,在我們和他一次飲酒之中被我問出來了,於是我便派人偷了出來,描繪好了之後又放了回去。”郭開說道。
魂燭看着一張張又一張的圖紙,這些圖紙雖然沒有概括整個趙國的佈防,但幾個重要城池的佈防都在,尤其是當陽和甘魚口都在,這就爲秦國創造了極大的便利了。
“郭相您可是立下了大功,只要我將這些情報送出去,等到戰事結束後,您必然會有一個爵位在身了。”魂燭說道。
“都是爲秦國效力罷了。”郭開說道。
“對了,你在郢都聽到了關於先生的情報了嗎?”魂燭問道。
郭開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魂燭只能無奈的嘆氣一聲,兩人又商量了一下該如何通過左徒和司徒探聽楚國的軍情後魂燭便離開了郭開的府邸。
西陵城,如今的西陵城已經不復當初扶蘇剛到時的繁華,而是出現了肅殺的氛圍,路上的百姓在道路也是快步的行走,彷彿後面有人在追着他們一樣。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因爲,扶蘇派人抓了陳氏一族的二少,陳盡的兒子,陳品。陳品的名字中雖然帶着一個品,但是乾的事情卻十分的沒品。而扶蘇之所以抓了陳品,則是因爲陳品在西陵城內飆車,撞傷五六人,撞毀了一家酒樓。
在官差提達抓捕陳品的時候,陳品不僅打傷了官差,甚至放出狂言,說要讓扶蘇給他認錯。於是扶蘇派遣了朱來帶着自己的親衛親自抓了陳品。
囂張慣了的陳品,自然不會白白等着朱來來抓自己,一溜煙的逃回了自己的家中。朱來上門要人的時候被陳盡擋住了,但是被陳盡擋住了,二人差點發生了火併,好在蕭何及時到場。
面對蕭何,陳盡雖然收起了家丁,但是也不願意交出自己的二兒子,最後還是蒙毅帶着親衛前來,在蕭何和蒙毅的雙重逼迫下,陳盡才交出了自己的兒子。
扶蘇的別院之內。
“這陳盡到是有些意思。”扶蘇看着陳品上交的供詞說道。
陳品的審問已經完成了,陳品對自己的行爲是供認不諱,甚至願意主動受罰,甚至在審問結束之後,在牢獄中將自己幹過的所有荒唐事都說了出來,一點也不像是之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陳品的所作所爲應該是其父陳儘讓他說的,這陳盡應該是看出來我們和項氏一族之間的事情。這是陳盡送來的書信,說是願意用一半的家財來換取陳品的性命。”蕭何說道。陳盡此舉已經很明顯了,他選擇了站在扶蘇這邊。之前陳儘讓陳品飆車傷人,派人庇佑自己的兒子,這明顯是站在項氏一族一邊的。但不過一晚上,這陳盡便服軟了,這其中的緣由讓扶蘇幾人有些不解。
“這會不會有詐?”蒙毅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和項氏一族相比我們明顯是處於弱勢,陳盡是商人自然不會冒風險來幫我們。”蕭何說道。
“不,我倒是覺得這個陳盡是真的想要投靠我們。商人逐利,但是風險越高,背後的利益也是越大。”扶蘇說道。扶蘇是在呂不韋這個當世最成功的商賈身邊長大的,對於商人的脾性是最瞭解的
“陳盡我們暫時不需要管他,他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說明他不願意和我們爲敵。楊端和將軍到了嗎?”
“楊端和將軍已經駐紮在了西陵城內,在常俊山和西陵城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好了。還有三百精銳化作了普通百姓進入了西陵城內。羅網的殺手也盯住了項氏一族,只要他們將項渠等人引誘出來,我們便可一舉拿下。”蒙毅說道。
“那就好。朱開呢?”扶蘇問道。
“朱開也傳回了消息,他已經調動了楚國大軍,正在繞路準備繞到長軍山後,和楊端和將軍前後夾擊。”蕭何說道。
“好。”扶蘇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項氏一族的族地中,項父和項雄正跪在一排排牌位之前。
“雄兒,你看清楚了嗎?”項父問道。
“孩兒看清楚了,蒙毅和蕭何兩人帶着親衛都去了陳盡府上這才帶走了陳品。據我所知,扶蘇下令讓府衙中的人去捉拿陳品的時候,這些人故意拖延時間,看來他們也不會聽從扶蘇的命令得罪我們的。”項雄說道。
“我們這一脈的最大願望就要在你我父子的手中實現了。”項父看着前方的牌位說道。
“是,孩兒已經派人去給項渠送消息了。”項雄說道。
“好,聯繫好守軍中我們的人,後天按照計劃行事。”項父說道。
“是。”
雲夢澤內。
子游、焱妃和雪女三人盤腿而坐,眼前的篝火上正烤着肥嫩的烤魚,一旁食鐵獸正在啃着竹子。
雪女看了一眼旁邊紅色的繭,眼中露出一抹擔憂
“先生,這已經三天了,你說靈姬會不會”
雪女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也已經很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換血這種事情我也沒有經歷過。”子游搖頭說道,在後世的時候雖然也有着移植骨髓這樣的手術,但是子游也是聽說過,但沒有見過,所以不知道這種事情會是什麼樣的。
“放心吧,我用占星術看過了,靈姬不會有事的。”焱妃安慰道。
“嗯嗯。”雪女點頭說道。
子游看了一眼一旁的紅繭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擔憂。兩道身影出現在篝火旁。
“先生,我們探查清楚了,島上已經沒有神族後裔了。”墨鴉說道。
焰靈姬在吸收蚩尤之血的時候,在雲夢澤外的神族後裔也紛紛來到了島上,好在他們的動作不小,被墨鴉和白鳳發現了,兩人及時通知了子游。
面對這些普通的神族後裔,子游五人甚至都沒有準備什麼陷阱,便將他們全部一網打盡了。
“水上面呢?”子游問道。
“水上面也沒有,雲夢澤的大門已經關閉了,他們想要進來也沒有辦法了。”白鳳回道。
“都坐下吃飯吧。”子游說道。
白鳳和墨鴉坐下開始吃着烤魚。子游又看了一眼紅繭然後開始吃着烤魚。
西陵城外,隱藏在樹林中的楊端和吃着口糧,對着一旁的副將問道
“我們派出去的人都進城了嗎?”
“都進去了將軍,領隊的是夏侯嬰和樊噲這兩人,他們都是楚國人,實力您也是見過的,讓他們去負責保衛太子殿下是最合適的。”副將說道。
“嗯,讓我們的人盯好了,太子殿下不能有任何閃失,你們明白嗎?”楊端和嚴肅的說道,扶蘇是秦國的未來,若是這個未來在西陵城這邊出現了差錯,他們所有的人全族都得償命。
“諾。”副將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西陵城內。
已經成爲秦軍千夫長的樊噲和夏侯嬰兩人正坐在項氏一族府邸附近的酒樓中吃着飯。兩人自從加入秦軍之後,最開始是在王翦麾下當兵,在剿滅楚地叛匪的時候立下功勞。
兩人上戰場之後,都是一馬當先,靠着強橫的實力在戰場上可謂是得心應手,在攻打叛匪營寨的時候,樊噲每次都是第一個攻進去的,很快樊噲勇猛的名聲便在秦軍中傳開了。
夏侯嬰則是用一輛戰車連破對方五輛戰車的戰績成爲了大秦軍中的車神,也成爲了一名百夫長。後來王翦要回咸陽,便將二人交給了楊端和。楊端和位於曾息二地,是楚地打仗最多的地方,也是軍功最多的地方,加上楊端和也是靠着勇猛出名的,所以將樊噲和夏侯嬰交給楊端和,是王翦想要讓楊端和培養兩人。
到了楊端和手中,楊端和自然是好好培養了兩人,兩人也沒辜負楊端和的信任,立下了不少的軍功,被楊端和提拔成了千夫長。
“這項氏一族我看着也不怎麼樣,讓我直接帶人砍了得了,這樣太子殿下就安全了。”樊噲嘟囔道。
“太子殿下和將軍有着自己的打算,我們只需要聽命行事就行。”夏侯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