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沅看着勸降自己的李懷,心中的怒氣更盛,用劍指着李懷說道
“豎子,我沒有你這個外甥,我乃燕國左丞,今日率兵起事,再復燕國!跟我殺!”
隨着郭沅的一聲爆呵,身後的死士當即朝着前方甲士的陣列衝去,陳平後方的甲士舉着盾牌將陳平護衛到甲士之中,四周房屋和閣樓的弓箭手立刻鬆開弓弦,利劍紛紛射向下方。
戰車上的甲士,舉起盾牌擋住了射來的弩箭,護衛着郭沅朝着安全的地方而去,衝鋒的死士被弩箭大片的射殺,一些衝到秦軍甲士前的死士面對全副武裝的精銳,還沒來及揮出長劍就被長矛戳死,一些踩着前面死士屍體來到甲士前的人,也被甲士用盾牌擊飛。
護衛太子府的甲士都是李信鎮守漁陽郡的五萬大軍中的精銳,其中還有着魏武卒,舉着盾牌的魏武卒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擋住了所有衝擊的死士,哪怕有的死士衝入了甲士之中,他們手中的長劍完全破不開魏武卒的盔甲。
這場巷戰從開始便意味着一場屠殺,弩箭不斷落下,死士當下便死亡無數。郭沅咬着牙喊道
“撐住!”
現在的郭沅心中還有着勝利的期望,劇長空和鞠文以及成圍的燕軍都是他的希望,只要他能撐到他們趕過來支援無論秦軍戰力再如何,面對人海戰術也得走向失敗。
但郭沅不知道的是,在另一邊前往軍營的劇長空此刻已經被李信抓住了。
劇長空眼神兇狠的看着騎在馬上的李信,咬着牙說道
“你何時回到薊陽城的?”
“我從未離開薊陽城,前去平叛的不過是我的副將罷了。”李信淡淡的說道。
“李信你別得意,哪怕你擊敗了我又如何?城外有着我三萬燕國大軍,你城內不足五千人又如何守得住?”
李信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劇長空沒有說話。
被李信無視的劇長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的,對着李信說道
“你是在等着東郡的援軍嗎?哈哈哈,別做夢了,李牧答應我們攔住了東郡的五萬大軍,這薊陽城,這漁陽郡還是我們的!!”
看着癲狂大笑的劇長空,李信微微愣住,眼中帶着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你說李牧攔住了我東郡五萬大軍?”
看到李信眼中的不可思議,劇長空心中升起一股得意,得意的說道
“沒錯,哪怕你擊敗了我又如何?相信現在郭兄已經提着扶蘇小賊的頭在來的路上了,你們的援軍沒有希望了!!”
李信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原本他們的計劃就是給趙國的身上潑髒水,最開始李信還是有些不恥陳平這樣的計策的,但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所以李信也就同意了,但是現在聽到劇長空說的,李牧竟然去攔截東郡大軍了,根據他們的情報趙王不願意爲了燕國得罪秦國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李牧擅作主張去攔截東郡大軍了。
李信不再在意劇長空的得意,而是吩咐道
“來人,堵住他的嘴,別讓他死了。”
“諾!”
兩個甲士將劇長空按在地上,卸掉了劇長空的下巴,同時打斷了他的四肢,讓他失去了逃走和自殺的機會,隨後兩個甲士將其擡了下去,李信的目光從掙扎的劇長空身上收回,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
“分爲三隊,一部人拱衛戍衛營,一部人支援郡守府!剩下跟我去包圍鞠郭劇三家!”
“諾!”
李信策馬帶着人手前往了鞠郭劇三家所在的市坊,也不知道是鞠郭劇三家真的是勝卻在握,還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竟然沒有將府中的家眷撤離,全部在府中,等到李信遞達三家府邸的時候,羅網的殺手已經完成了任務,除了一些主要的人之外去,其他的人全部被殺死了。
接收了三家家眷之後,羅網便去清理陳平名單上的權貴家族。等到自己手上的事情完成之後,李信掏出令箭朝着天空拉響,一聲爆炸響起,吸引了滿城的目光。
而進攻郡守府的鞠文的下場更慘,鞠文率領的兩千死士,還沒接近郡守府,便被隱藏在暗中的虞淵護衛埋伏了,大量的死士還沒見到虞淵護衛便被殺死,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是經受大量訓練的虞淵護衛的對手。
“二長老,這漁陽郡可真冷啊。”一名虞淵護衛一邊補刀一邊說道。
“別廢話了,抓緊清理戰場,前去找太子殿下覆命。”虞淵護衛新的二長老一手提着昏死過去的鞠文說道。
“好。”
二長老也從懷中掏出令箭打向天空。
陳平看着前後響起的令箭,將目光看向了處於包圍之中還在拼死抵抗的郭沅,郭沅雖然不知道其他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令箭的響聲卻讓他明白,劇長空和鞠文恐怕已經出事了,但郭沅並沒有因此放棄抵抗投降,而是面目猙獰的看着包圍而來的甲士,他們還有着最後一道底牌,那就是城外駐紮的燕軍。
“你在等着燕軍嗎?”陳平看穿了郭沅的心思淡淡的問道。
郭沅沒有說話,而是冷漠的看着陳平。
“你們所依靠的那些舊燕將領現在應該在路上等着你呢,放心吧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了。”陳平淡淡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郭沅心中頓時大驚,同時眼神猛地看向了一旁心虛的李懷。
“對不起舅舅。”李懷有些慚愧的說道,他作爲郭沅的外甥,雖然被拉入謀反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在燕國這麼些年,對於燕軍中的勢力劃分十分清楚,所以提前告訴了陳平舊燕降軍中可能參與謀反的名單。
而陳平根據名單啓動了隱藏在舊燕軍隊中的羅網殺手,讓這些殺手提前將名單的人全部殺了。此刻的城外舊燕降軍駐紮的大營中,士兵們躲在房屋之內烤着爐火,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將軍已經被殺死。“豎子!!!”郭沅心中怒火中燒,現在的他恨不得當場斬殺了李懷。
自知謀反失敗的郭沅已經沒有任何生的希望了,看着李懷,手持長劍衝了過去,剩下僅存的死士也跟上了郭沅的步伐。
陳平看着衝來的郭沅,背過身去揮了揮手,一旁的甲士立刻鬆開了手中的弓弦,鋒利的箭矢將將剩下的人全部射殺。聽到身後的慘叫聲,李懷的腳步停滯了一下,但僅僅是一瞬間,便再度邁了出去。
“去幫你的舅舅收屍吧。”陳平說道。
“多謝郡守大人。”李懷的眼中帶着感激的說道。
李懷自然知道陳平爲何當場射殺郭沅,爲的就是讓郭沅少受一些罪以及燕國百姓的辱罵。李懷對着陳平深深的行了一禮便前去爲郭沅收拾屍。而陳平也將懷中的令箭打向了天空,這表明漁陽郡的謀反其中主謀盡數伏誅,至於剩下的地方權貴,這些人已經不足爲懼了,缺少了主心骨,剩下只需要李信帶着軍隊橫掃過去即可。
陳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在府邸門將佩劍摘下,在護衛的帶領下見到了坐在閣樓上的扶蘇。此時的扶蘇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強撐着威嚴,手中握住一杯熱茶問道
“陳郡守外面情況如何?”
“回稟太子殿下,鞠郭劇三家首賊已經盡數伏誅,郭沅被當場射殺,鞠文和劇長空被俘,李信將軍已經前往城外接手駐守的軍隊,防止出現譁變。城內,甲士正在清理剩下的參與謀反的人員。”
“嗯,下令薊陽城封城三天,百姓不得上道,等到參與叛逆的反賊全部伏誅再解開禁令!”扶蘇說道。
“諾!”
陳平帶着扶蘇的命令離開了閣樓。夏無且上前說道
“太子殿下這裡風大,還請下去吧。”
“不用,這是孤必須要經歷的。”扶蘇看着外面的屍體,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衝進了他的鼻子裡,但扶蘇忍住了心中的噁心。
血腥味籠罩了整個薊陽城,百姓們自然是聽到了外面的殺戮,一個個躲在家中不敢出來,一些膽子大的想要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情況,但很快就被外面巡邏的甲士的聲音嚇得不敢再動。
“鞠郭劇三家,行刺太子殿下,意圖謀反,現已伏誅,今日起薊陽城戒嚴三天,三天內百姓不得邁出家門上道,違令者,依同謀罪名當場誅殺!”
甲士們邊巡邏邊喊道,在整個薊陽城內宣告鞠郭劇三家謀反失敗的事情。
在薊陽城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李信率領着軍隊開始前往各地圍剿殘存的叛逆勢力和遊俠兒們,這些人沒了鞠郭劇三家的支持和統帥,在面對李信到一地,先根據陳平給的名單,先清理權貴再圍剿遊俠兒們,一切都很順利。
與此同時,一直在清理遊俠兒的墨家也來到了薊陽城,六指黑俠帶着墨家的弟子進入薊陽城後,便帶着六個統領拜見了陳平,在陳平的帶領下見到了扶蘇。
陳平不知道六指黑俠和扶蘇之間商談了什麼,但六指黑俠離開之後,扶蘇便讓一隊黑冰臺護衛護送書信前往了咸陽。而陳平也將漁陽郡現在的情況上報給了咸陽。
三天的封城結束之後,扶蘇再度出現在了薊陽城百姓的面前,當衆宣佈了鞠郭劇三家以及其他權貴造反事實,並且當衆斬首了一衆主犯,同時也對於李牧支持三家造反,攔截秦國東郡大軍表達了憤怒和質疑。
因爲三家在薊陽城內的影響頗高,所以三家的斬首現場聚集了很多人,當即這個消息便傳播了出去,同時扶蘇也趁機一邊組織百姓們接受賑災,一邊推行秦法。
在賑災的粥棚和物資發放的地方,都有秦國的法官在宣講秦法的好處,以及切實能給百姓們帶來的利益,也是吸引了不少百姓聚衆聽着,他們雖然記不住法官說的各種刑罰,但是也明白觸犯了法律自己是要付出代價的,同樣的也明白了秦法能夠保護自己的土地、錢財等等的安全。
隨着漁陽郡的事情盡數解決,扶蘇也踏上了啓程回咸陽的路上,只不過扶蘇的還是有些愣神的,在啓程的前一天晚上,他找到了陳平,將當初子游和自己關於魚糕的事情說了出來,他想詢問陳平的其中的含義是什麼。
而陳平也是給出了自己的看法,讓扶蘇自己想想他在漁陽郡的所作所爲,再結合子游所說的話,這讓扶蘇明白了一些道理,但其中還有一部分還是不明白。
陳平對此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扶蘇只能抱着疑問離開漁陽郡回到咸陽。
與此同時,趙國,趙王遷看着郭開上呈的關於李牧擅自攔截秦國東郡大軍,以及支持鞠郭劇三家造反的事情陷入了暴怒之中。
“李牧他當真不將寡人放在眼裡嗎?竟然敢擅自攔截秦國的大軍!!”趙王遷一把將奏章拍在了桌子上說道。
郭開看着暴怒的趙王遷,眼睛一轉說道
“大王,這李牧自從大王上位以來,多次藐視大王,現在更是擅自做主,不僅不將大王放在眼裡,還得罪了秦國。要知道鞠郭劇三家造反是爲了殺死秦國太子扶蘇,秦國焉能不出兵討伐?”
“該死的李牧,寡人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父王臨終的囑託說不能殺了李牧,寡人早就將其碎屍萬段了。”趙王遷憤怒的罵道。
聽到趙王遷的話,郭開嘴角一抽,其他不知道趙王遷的想法,郭開可是一清二楚,趙王遷之所以不敢對李牧出手,可不是因爲趙王偃臨終前的囑託,而是李牧手上的十幾萬大軍和公子嘉。
趙王遷和公子嘉兩人都是公子的時候爭奪王位,李牧是支持公子嘉的,若是趙王遷直接動手殺李牧,難免李牧不會和公子嘉兩人勾結直接造反,整個趙國的精銳都在李牧的手上,所以趙王遷不敢再擅自動手。
郭開眼看時機到了急忙說道
“大王,臣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李牧乖乖束手就擒。”
“哦?郭相有什麼辦法?”趙王遷好奇的問道。
“大王擔心的無非是公子嘉與李牧之間的關係,擔心李牧勾結公子嘉與李牧造反。但現在不是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讓我們清理掉公子嘉。李牧得罪了秦國,秦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不如藉此與秦國議和,並且提出送出質子到秦國爲質?”郭開笑着說道。
現在趙王遷無子,而趙王室內有資格當這個質子的人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公子嘉。
趙王遷的立即大喜從王位站起來說道
“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果然郭相是寡人之管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