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聲有節奏的響起,等到子游走上點將臺之後,便停了下來,蒙武、馮毋擇、李信和楊端和站在點將臺下,士卒們整齊的列隊,看着點將臺上的子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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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打仗之前要說些話鼓舞人心,你們甚至都覺得我是儒家弟子,說的可能都是一些大道理,說什麼與國同心等等,但是說到底你們當兵是爲了什麼?是軍功,是爵位,這些需要什麼來換取呢?”子游看着下方的士兵問道。
“人頭,敵軍的人頭!!”士兵們齊聲喊道,這在秦國是一個共識,秦國的爵位不能世襲,只能靠着軍功來換取,有了爵位意味着有了土地,有了女人,也就有了傳宗接代的資本。
“所以現在的人頭就在前面,就在每一次的戰爭中,你們儘管砍下人頭,活着回去換取軍功,用軍功換取爵位,拿到伱們用生命換取的土地、錢財,找一個好媳婦,生兩個大胖小子!”子游說着下方的士兵們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子游說的就是他們想的那樣,一畝兩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這是他們嚮往的,也是他們最樂意的生活。
“秦國能有現在靠的是一代代如你們一般的大秦銳士拼殺出來的,你們是如今秦國的創造者,更是未來秦國的創造者,未來的秦國是怎麼樣一個秦國呢?
那是一個擁有前所未有的疆域,有着足夠的土地,未來的秦國百姓們能夠吃起飯,穿得上衣服,讀得起書,不會在擔心其他國家來攻打,或許我們之中不會有人見到那一天,但是他們的孩子會看到,會享受到那樣的秦國。告訴我你們想要打造這樣的秦國嗎?你們想要見到這樣的秦國嗎?想要讓你們的孩子不在爲吃飽穿暖和生活而擔憂嗎?”子游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震在所有人的耳邊。
下方的將士們一個個雙眼銳利,熱血沸騰,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樣的秦國,看到了他們的孩子吃飽了飯,穿好了衣服,在鄉舍中讀書,不會再有外敵來入侵他們,齊聲嘶吼道
“想!”
“好,如今我們就要邁開這第一步,拿下韓國,開啓一統天下的第一步,戰場不是兒童嬉戲,我不敢保證將你們所有人完完全全的帶回去,如果你們回不去了,秦國會妥善處理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子孩子,你們的家人不會因爲你們的離開,而吃不飽穿不暖,也不會因爲你們的離開而,被人欺辱,更不會因爲你們的離開而喪失現在的一切。
你們所奮鬥的秦國,我們的後人終會看到,他們會生活在我們嚮往的秦國中。”子游喊道。
“風!風!風!”將士們手中長矛捶打着地面,
“你們也不用擔心自己死後斷了祭祀,斷了香火,今後百姓們傳唱着你們的姓名,會將你們的姓名融進秦國,我與大王商議今後,任何爲國捐軀者,都將享受秦國祭祀!你們將會無上光榮!”子游說道。
秦國祭祀這句話一出來,蒙武幾人已經傻掉了,這意味在戰場上戰死的人他們的姓名是會進入秦國的國祭之中,秦國每年都有舉行大祭祀的習慣,用來祭祀皇天后土和先王們,這讓戰士的姓名入宗祠還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我的話。”子游橫過了手中的天子劍說道“我子游,在此以天子劍以及我王師的名義起誓,若是無法承兌我所說的,讓我被萬民所棄,被萬民所罵,生不得好死,死已不安,魂飛破滅!”
聽着子游立下的毒誓,在場的將士再也沒有人懷疑,他們相信子游的話,他們中很多人都是那場蝗災中因爲子游的策略而得救的人。
“大秦萬年!”
“五天後正式開啓攻韓之戰,在此戰,亦是今後的征戰中,我秦國將士,不得侵擾百姓!不得姦淫辱掠!.如有違令者,殺!”子游殺氣十足的說道。
“諾!!”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舞,讓整個秦軍的士氣高昂了起來,一個個望着南陽的方向恨不得現在就開戰,立刻拿下韓國,從此刻開始他們心中不再只是爲了自己而戰,更是爲了自己的後代而戰!當一個有了超越自身的信念,他們的力量將會被無限放大。
秦軍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南陽郡城中的人,韓國的軍營中一些將士看着秦國軍營的方向,他們都會莫名的害怕,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害怕,看過去的時候總覺得有猛獸在背後盯着自己一樣。
秦國大帳之中,蒙武、李信、馮毋擇和楊端和還在想着子游剛纔說的與國同休的事情,讓自己的名字和先王們一起被祭祀,這是多大的榮幸啊,就像是子游說的那般無上光榮。
“我說的是真的,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你們應該就會看到我說的了。”子游說道,他之前的確和嬴政商議過這件事,在咸陽內建造一處軍魂祠,將先王和秦國的名將大臣的名字放到其中,將每場戰爭中犧牲的將士名字也雕刻進去,只要秦國還在,他們便會享受秦國的祭祀。
同時還在咸陽外選取了一處寶地,用來安息那些沒有家的將士們,取名藏兵谷,秦國的將軍們去世後,也可以將自己的衣袍放進去,做一個衣冠冢,只不過這個現在還在選取中,還沒動工不方便說出來。
“你們現在準備南陽之後的攻戰,我不會兵事,蒙武你負責指揮戰鬥,沙場征戰就看你們了,馮毋擇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子游看着四人說道。
“諾!”
除了馮毋擇之外其他人都走了,馮毋擇忐忑的看着子游,他不知道子游留下自己的原因,也沒想着可能是因爲蠅營狗苟的事情,他雖然不跟子游親近,但是子游的名聲在秦國朝堂是極好的,有一股大公無私的態度,對於有賢能的人絲毫不會因爲對方是什麼派系的而不用,用的人都是最合適的。
“別緊張,我留下是有一個特殊的任務給你。”子游說道。
“大帥儘管說,末將一定完成!”馮毋擇行禮說道,一聽是特殊任務心中頓時放鬆了下來,同時也高興了起來,特殊任務一般都代表着足夠高的功勞,同時也代表着極高的風險,但是在選擇當兵的時候,誰不是早把生命拋之腦後了,秦國沒有將領世襲的傳統,每一個將領都是從行伍之間殺出來的。
“我要你和白亦非一起將秦軍所到之地的權貴全部弄死,他們的財產全部收藏好,派人運送回咸陽。”子游說道。
馮毋擇瞪大了眼睛看着子游,春秋到現在發生了多少滅國的戰爭,但是還從來沒有人說弄死一國上下權貴的,尤其是韓國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如果弄死了這些人治理起來是很麻煩的事情,但這都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情,這是文臣該考慮的事情。
“諾!末將一定會將所有錢財送往咸陽,不會遺失一分一毫!”馮毋擇說道,這個任務很簡單,但同時很難,財帛動人心,誰敢保證不敢有人動私心,所以押送纔是最難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子游說道。
“諾!”馮毋擇說道。
馮毋擇離開之後,就被李信和楊端和架走,來到了一個大帳內後,開始詢問馮毋擇被留下幹什麼了,馮毋擇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任務說了出來,李信和楊端和看着馮毋擇,眼中帶着些許的同情。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這件事之後,我應該就是回去接手咸陽禁衛的事情了。”馮毋擇無奈的說道,這是他們馮家的宿命,在享受着王恩的同時註定要捨棄什麼了,這次他和楊端和共爲先鋒,李信都只是一箇中軍,足以說明了這次滅國之戰主要是爲了讓他得到足夠的軍功。
“應該不是禁衛,羽林軍現在還缺少一個將領,你應該是去接手這個,禁衛的話還不用如此,唯有羽林軍這個大王親衛需要獨立的忠誠。”楊端和搖頭說道。
馮毋擇也是恍然大悟,羽林衛不是禁軍,禁軍守衛咸陽基本上不會調動,但是羽林衛不會,羽林衛是需要上戰場的,現在的羽林衛其中有着不少的新兵,而之後更是有着大量的新兵取代老兵,要想讓羽林衛一直保持着戰力,上戰場是必不可少的,只有經歷戰爭新兵才能變成老兵。
李信眼中的同情變成了羨慕,但是讓他去替換馮毋擇他還是不會去的,只要秦國的王還是贏氏,馮家就不會落寞,但是李家不是,李家是權貴大族,說不好聽得就是豪強,他們需要和別的權貴大族聯盟來維持家族威望,這種屠殺權貴的事情會讓馮毋擇被其他人排斥,哪怕馮毋擇只是聽令行事。
於此同時,韓國朝堂看着南陽絲毫沒有開戰的樣子,已經坐不住了,韓王安更是寢食難安,每天都要問幾次南陽那邊來消息了嗎?南陽是保全韓國的關鍵之處,但是南陽格外的平靜讓他十分的忐忑。
“張卿,南陽那邊來消息了嗎?”韓王安看着下方的大臣點到了張開地問道,韓王安已經明白了這滿朝文武只有張開地一個人能用。
“回稟大王,尚且沒有,血衣侯還在和秦軍對峙,秦軍主帥子游也在那邊。”張開地說道。
“衛莊呢?衛莊帶着五萬大軍到什麼地方了?”韓王安問道。
“現在王翦包圍了野王,大將軍正帶領着軍隊支援。”張開地說道。
“下令讓白亦非尋找戰機和秦軍開戰。”韓王安最終因爲心裡的不安下達了一個最不該下達的命令。
“大王不可,血衣侯和秦軍對峙很有可能是因爲沒有戰機,若是貿然讓血衣侯和秦軍開戰,難免中計,長平之戰的教訓還在眼前啊!”張開地立馬反駁道。
打仗忌諱之一就是朝堂逼迫外將盲目的開戰,朝堂之上的人哪裡知道戰場的事情,如果盲目的讓軍隊進攻,很有可能會導致全軍覆沒。
韓王安也是知曉一些軍事的,當即明白了自己的命令有問題於是說道
“令血衣侯儘快尋找戰機和秦軍大戰,務必一戰定勝負。”
看着韓王安不容置疑的語氣,張開地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韓王安一甩衣袖離開了王位,絲毫不給張開地說話的機會,張開地也只能苦笑,心中不由得淒涼的想到,這是天亡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