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國朝堂預測的那般,但是唯獨晏懿的廢物程度超出了王翦、蒙武和嬴政的預料。
“仲父,你怎麼看這件事?”嬴政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李牧五萬人打的晏懿十萬人丟城落荒而逃,那可是騎兵,還是輕騎兵,怎麼就把你們十萬人守的城給破了?
呂不韋看着戰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李牧過於強大,還是燕國過於廢物了。
“李牧統兵之能力確實強,子游先生說的沒錯,如果正面和李牧對戰我們可能會慘敗而歸。”呂不韋說道“現在燕國的使臣已經來到了咸陽,想要求援秦國,並且許諾了極多好處。”
燕國使臣匆忙的來到秦國,什麼話也不說先是帶着重金分別拜訪了子游和呂不韋,請求秦國能夠出兵救燕國,但是秦國並不準備現在就出兵救燕國,現在李牧現在都快打到易水河畔,如果想要回援隨時都可以,只有等燕國徹底拖住了李牧才行,但是如果不是易水天險,騎兵不方便過河,嬴政都覺得現在李牧都可能把薊城拿下來了。
“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讓李牧脫不開身,無法回援。”李斯說道,其實讓李牧無法回援很簡單,就是給他找事就行,但是燕國明顯不行了,現在天氣已經逐漸轉涼,誰也不敢說第一場雪什麼時候來,如果易水河畔結冰,那麼燕國就真的沒救了。
而能夠拖住李牧的除了燕國之外,也只有草原,但是誰敢說出這個主意,哪怕子游和嬴政不說什麼,恐怕這個人奏章剛遞上來,回家的路上就被百姓們一人一拳打死了,這是規矩,七國之間再怎麼打,也是自己家的事情,但是你敢聯繫草原,那就是種族叛徒了,到時候別說其他國家打伱了,就是你國內的百姓都恨不得食其肉,滅其族了。
“現在是個機會,寡人不願意放棄,哪怕不能徹底打殘了趙國,我們要擴大優勢。”嬴政沉聲說道,他不希望錯過這個機會,不然下次還要有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嬴政看向了一直一言不發的子游,他想要聽一聽子游的意見,其他人也看向了子游,這個機會他們絕對不可能錯過,但是該怎麼拖住李牧,讓秦國的利益最大化卻需要好好的謀劃一番。
“其實,秦軍所懼的只不過是李牧一人罷了,答應燕國的救援,並讓燕王做出隨時反攻的跡象,讓其拖住李牧,不要和李牧決戰,小股部隊騷擾爲主,只要讓李牧不厭其煩即可,趙王偃好大喜功,肯定不肯隨意交出已經佔領的燕國土地,而且趙國國內又不止李牧一人爲將,龐暖尚且還在,郭開向來忌憚李牧,買通他讓他給趙王偃進讒言讓龐暖帶兵即可。”子游說道。
秦國害怕的是李牧帶領的趙軍罷了,龐暖帶兵,王翦、王齮、麃公三個人一起上也是能打得過的,秦國雖然沒有了李牧這樣的戰略性統帥,但是奈何次一級的人多啊,單挑打不過,我就跟你來正義的羣毆。
你的sssr現在被拖住了,一個SSR+怎麼跟我三個SSR+打?
“倒也是一個辦法,但是趙王偃雖然昏庸,但也有些能力的,秦國大舉進攻,他遲早會調回李牧的。”嬴政說道,趙王偃雖然昏庸,但也知道只有李牧能夠擋住秦軍,哪怕郭開進言,恐怕也不太行,一旦前方戰事出現變動,肯定會調回李牧的。
“聲望,李牧如今在趙國的聲望極高,很多趙國人已經將李牧當做了救世主,如果他再一次擊敗秦國解救趙國,難免會功高震主,趙王偃雖然對李牧信任有加,但李牧始終是外臣,不可能看着李牧功高震主的。”呂不韋沉聲說道。
在座的其他人臉色變得複雜了起來,尤其是蒙武,說到功高震主,他們軍方是最清楚這個了,當初的武安君白起不就是死在這個上面的,當初的秦昭襄王多麼的信任白起,最後還不是因爲一句你雖然沒有造反的心,但你有造反的能力最終被罷官賜死。
“咳,那麼這件事就讓趙國去辦吧。”嬴政乾咳一聲說道,這個話題對他可不太友好,但是他也沒有做出表態,但是心中暗自稷下了這句話,並以此告誡自己,不能做出容不下功臣的事情。
一旁服侍的趙高走出行禮說道
“諾,奴婢這就讓羅網出動,讓人在趙國散播謠言,離間李牧和趙王的關係。”
其他人點了點頭,這場針對李牧的行動便開始了,嬴政示意他們解散之後,昌平君率先離開了,走在秦王宮大道上的昌平君愈發覺得自己在秦國朝堂核心圈子裡的地位逐漸邊緣化了,以前嬴政都會參考他的意見,但是如今嬴政絲毫不願意和他多說什麼,而且他府上的周圍還有着一些羅網的刺客,這讓昌平君愈發感覺到了危機。
回到府上之後,昌平君沒有猶豫直接來到了藏匿燕丹的密室中,燕丹睜開眼睛看着昌平君問道
“如何了?”
雖然現在他已經是假死狀態,但依舊關係着燕國,燕國是他的底氣,如果燕國被李牧滅了,他也就是徹底喪失了和嬴政一較高下的資本了。
“秦國答應出兵了,這次王翦、王齮和麃公三人爲統帥,李信、王賁、頓弱爲將,楊端和爲先鋒,可謂是軍方精銳盡出,哪怕是李牧親自前來都要掂量一二,燕國危機可解。”昌平君說道。
燕丹點頭看着昌平君眉宇間的憂愁問道
“昌平君爲何滿臉憂愁?可以說來與丹一聽,雖然丹現在不方便露面,但還有着一些能力,說不準可以幫上一二。”
昌平君看着燕丹,開口說道
“如今我在秦國朝堂的地位愈發邊緣化,楚系也逐漸朝着扶蘇的太子府倒向,楚系內部出現了太子系,他們明面上還聽從着我的命令,但實際上不過是在等扶蘇長大。”
他雖然是扶蘇的舅舅,但是楚系內部一些人已經看出他逐漸被嬴政冷落了,逐漸分裂出了一個以昌文君爲首的太子派,而且昌文君也像是知道了什麼,開始明裡暗裡的暗示他不要讓他做錯事。
昌文君和昌平君不同,昌平君是楚國王室,是楚國公子,而昌文君雖然也姓熊,但祖上已經從王室中脫離出去,跟楚王室完全沒有關係了,之前楚系中他們二人並稱雙雄,關係也極爲要好,但是昌文君心中自己已經是秦國官吏了,心也不是楚國那邊,自然不是和他一條心。
“丹有一言不知該說不該說?”燕丹看着昌平君嚴肅的說道。
“你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當初便是我舉薦你加入的里長城,何來不該說之言?”昌平君不悅的說道,雖然燕丹給他惹了不少亂子,但是他始終是將燕丹當做他的戰友,同盟。
“君可知道李環已經誕下兩個兒子,公子悍和公子猶,而公子負芻如今境遇爲難,楚王完已經立下李環其中一子,公子悍爲太子,如今更有着想要廢掉公子負芻的想法,而李環這兩個兒子真實身份恐怕不用我多說吧?一旦楚王完駕崩,楚國宗室將會被人取而代之。
如今君上在秦國愈發不受重用,爲何不回楚國驅除奸佞,恢復楚國雄偉,君上的才華天下有目共睹,爲何不能爲楚國之王?”燕丹沉聲說道。
看着昌平君眉頭緊皺不說話,燕丹心知心中有戲繼續說道
“我知道君上擔心什麼,認爲自己常年在秦,在楚國毫無根基,但君上別忘了,將軍項燕也是里長城一員,在入秦爲質之前,我曾和項燕將軍見過一面,他也常常感嘆楚國暗無天日,君主昏聵享樂,大臣腐敗成行。我墨家的弟子說楚墨那邊傳來消息說楚王完的身體愈發不好,若是君上現在派人聯繫項燕將軍,與其約定,等到楚王完駕崩,君上以送行爲理由回到楚國,清君側,誅奸佞,大事可成。”
聽到燕丹說的,昌平君想到之前神秘人說的李園要殺春申君的事情,春申君一死,李園下一步爲了穩定自己的權勢將會壓制屈景昭三大家族,而李園有着太子熊悍,三大家族不敢多言,但是如果他回去了,就是另一番地步了。
“燕兄不必多言,身爲人子怎麼能咒自己父親,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昌平君說道,現在還不是時間,他需要先派人聯繫項燕和三大家族才行,只要得到他們的承諾,這件事便是可行。
“是丹多言了。”燕丹沒有生氣恭敬的說道,但是心中已經樂開了花,他知道自己說動了昌平君了,只不過現在礙於楚王完還活着,項燕和三大家族還沒聯繫好,不方便多說罷了,但是熊完能活幾天燕丹還是知道的,只要他們想,熊完近期就會暴斃。
昌平君離開了密室,在昌平君離開後,燕丹快速的書寫了一封密信,準備找時間讓墨家弟子帶到楚國交給項燕,楚墨他也有着不少隨從,而且楚墨和項家關係密切,項家的傳家寶七海蛟龍就是楚墨打造的,楚國的軍械大多也都是楚墨打造的,讓楚墨出面聯繫項燕是再合適不過的,至於神秘人的警告,燕丹早就拋之腦後了。
燕丹十分明白,如果昌平君反秦入楚,成爲楚王,他也就能結束這個躲在密室中不人不鬼的生活的了,楚國雖然衰落了,但是實力依舊還在,隨時都能拉起三十萬大軍,雄風依舊。
這些天他也接觸了韓國四公子韓宇,正在和其達成交易,只要他和韓宇達成交易,到時候再有着昌平君,何愁不能回到燕國,重新成爲燕國太子,等到他的父親駕崩,他就是新的燕王了。
昌平君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一盞油燈照亮書房的一角,昌平君躲在黑暗中,臉色晦暗不明,桌案上放着攤開的紙張,窗外的夜梟叫聲迴盪,想着燕丹的話和當初神秘人的話,昌平君的臉色陰沉了下去,眼神逐漸堅毅,拿起毛筆開始書寫起來。
將書信封裝好之後,昌平君叫來了自己的貼身護衛,讓其帶着這封信秘密前往楚國,交給項燕,昌平君再三囑託護衛之後,便讓護衛明天一早化作客商離開咸陽。
李牧坐在帥帳之中,聽着副將司馬尚的怨言。
“這些燕國軍隊真的是縮頭烏龜,就是龜縮起來無論我們怎麼叫陣他們都不出來,每次佯裝敗退,也都是小股部隊出來衝殺我們,也不貪心。”司馬尚說道,他們只有五萬人,其中還是騎兵居多,還缺少攻城的器械,燕軍好像是看到這一點了,死活不出城,就是耗着他們。
他們佯裝撤退,也是小股部隊出來,真的撤退之後,就是多股小股部隊騷擾,等着他們真的走遠了,這次一步步往外走,像是烏龜一樣,尤其是他們佔領的城池現在也經常發生叛亂,讓他們首尾不顧,如果不是國內又調來了五萬人,他們還真顧不過來了。
“燕軍背後有了高人。”李牧皺着眉頭說道,燕國的大將軍晏懿是什麼樣子他十分清楚,廢物一個,根本想不出來這樣的辦法,尤其是步步爲營想要跟他們打後勤的戰術,像極了王翦,這讓李牧十分擔心,尤其現在HD內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起了他有了謀反之心的傳言。
李牧剛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嚇得連忙上書,並且將自己的家眷全部送往了HD,來證明自己沒有造反之心,這才穩住了趙王偃,當初的長平之戰趙國就是這麼輸的,所以李牧很擔心燕國也來這麼一手。
“這幫子燕國大老粗什麼時候學會玩陰謀詭計了。”司馬尚有些那難以想象的說道,據他所知燕國朝堂還是沒人有這個智商的。
“人不可貌相,燕昭王爲燕國留下了不少的底蘊,我現在最怕這是秦國的手筆。”李牧說道,如果是燕國想要復刻長平之戰,倒也好說,畢竟他不是趙括,對方還是個給白起提鞋都讓白起覺得噁心的晏懿。
“秦國現在目標是韓國身上,魏國似乎想要捋一捋秦國的虎鬚,暫時應該顧不上我們。”司馬尚說道。
“希望是我多慮了吧。”李牧沉聲說道,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