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似乎也是那般明亮,圓圓的,高懸於虛冥深處,大將軍府邸的前方庭院內,仍爲酒宴歡悅不斷,歌舞管絃不絕。
可惜,除此之外,整個大將軍府邸的其餘各處,已然亂作一團,夜幕降臨,白亦非提前抽調的好手盡皆迎上此刻墨家、農家、流沙的人。
“實力這麼差,在我眼裡都是渣!”
手握虎魄之間,心有猛虎,無往不利,劍光呼嘯,農家蚩尤堂堂主田虎縱橫於夜幕的圍殺之內,一劍橫掃,便有一名夜幕之人隕落。
這次的事情是俠魁親自定下的,田虎面上歡悅,以往在楚國、齊國,可沒有這般的爽快之事,雖然自己的修爲沒有到化神,但有着虎魄加持,夜幕的人都是渣。
“田虎老弟,看來這柄虎魄之劍真是適合你!”
一側不遠處,千人千面的朱家身法運轉,屈指點動,亦是一位位夜幕的人筋脈寸斷而死,看向此刻渾身虎威霸道的田虎,不住讚歎到。
多年前,農家再太乙山旁親手打造兩柄利器,一柄鷹魂之劍,一柄虎魄之劍。
那柄鷹魂之劍,當時便是被天宗的玄清子,也就是如今的秦國武真侯拿去了,俠魁也是無奈。
不過,好算還留下一柄虎魄之劍,俠魁將其賜給了田虎,近年來,田虎與此劍磨合,修爲頗有大進,今日一觀,虎魄果然霸道。
若然等到田虎修爲破入化神,怕是都能夠位列名劍榜的。
“哈哈哈!”
田虎朗朗一笑,持劍繼續攻伐,應對四周的夜幕之人。周圍的農家弟子也是拼力廝殺,欲要將夜幕之人全部剿滅。
“盜跖統領,農家的實力還真是不弱。”
墨家實力有損,今日對比農家,更爲墨家弟子清楚,盜跖身法奇快,手中飛輪旋轉,一位位夜幕之人身隕,身側一位墨家弟子見狀,又看了看遠處農家之人,輕嘆一聲。
“農家!”
“……,不要理會太多,先將夜幕的人處理掉。”
根據鉅子的分析,農家怕是與秦國有些關聯,不然近年來,緣何羅網的人對於墨家這般趕盡殺絕,而對於農家卻沒有太多理會。
非有農家內部之人可以連通秦國高層,甚至於可以牽引羅網的方向,這一點是墨家無法相比的,如今只能夠儘可能的躲避羅網追殺,不然墨家就真的沒有無力了。
“是!”
墨家弟子頷首,繼續投身於殺敵之中。
月色明亮,夜幕的人抽調盡皆精銳,輔以此刻調入其內的精兵,然則,雜亂無章的交戰之中,強弓勁孥也是無用,反而孱弱的修爲再農家、墨家的手中翻不出什麼花樣。
“大人,農家與墨家的人太過強大,我等難以抵抗。”
中央廳堂之內,翡翠虎秉承白亦非的命令,坐鎮於此,掌控一切,聽着不住近前的夜幕精銳干將之言,面上愁容而顯。
“大人,我等已經傷亡過半!”
“大人,農家的人要攻進來了。”
“大人,我等該如何?”
“……”
一個時辰之後,大將軍府邸的前方庭院徐徐散去,中央廳殿與後方庭院也徐徐歸於平靜之中。
此戰,血衣候白亦非身死!
翡翠虎身死!
夜幕精銳盡皆不存!
今夜過後,新鄭之內,夜幕雖還有殘餘之力,但已經不堪大用。
“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新鄭北城的又一處普通宅院之內,農家、墨家、流沙的高層匯聚一處,該處理的事情,他們已經盡數處理,韓國的未來並不在他們手中。
身材矮小的朱家看着面前諸人,接下來,他們雖然還會繼續留在新鄭,但不會插手太多,因爲……僅僅憑藉韓國一國之力,是斷然無法攔阻秦國的。
欲要存韓,只有合縱,欲要合縱,有鬼谷弟子在當然是上佳之事。
“多謝諸位出手相助!”
韓非未有出面,紫女欠身一禮,看着身側已經歸來的衛莊。大將軍府邸內的消息自己也知曉了,莊親手將白亦非斬殺。
“即如此,今夜已深,我等就不叨擾了。”
事情解決,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朱家等人也沒有再這處宅院內停留,各自先後離去了,接下來,還會有其餘的百家前來。
韓國不能有失,不然,秦國攻滅韓國,以爲先鋒之地,俯覽三晉,雄視山東諸國,更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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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墨家、流沙……,表哥,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你爲夜幕諜探之人,緣何未能提前知會表哥一二?”
韓國王宮深處,深夜時分,一位身披蓑衣斗笠的男子現身一處幽香瀰漫的廳殿之內,燭光不顯,接着窗外的月光,隱現兩道身影。
脆音緩緩,無言的憤怒擴散,踏着黑色的高靴,身姿不住而動,腦海中閃過剛纔蓑衣客帶來的消息,大將軍府邸之內,表哥被殺,翡翠虎被殺,夜幕損失慘重。
今夜過後,自己在宮門之外,當沒有任何的助力。
但若然此人可以提前知會表哥一二,怕是事情也不會如此,明珠夫人美眸憤怒的看向眼前之人。
“一切消息我都全部傳於侯爺,但未曾想農家、墨家、鬼谷的人實力太過於強大,又身處將軍府邸之內,精兵未能助力,被那些人得手。”
“夫人,爲今之計,當圖退路之策。”
蓑衣客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聽不出具體的韻味,但細細品味,倒是充斥些許的遺憾,其餘倒是沒有太多情感。
夜幕已然如此,沒有侯爺的十萬大軍與翡翠虎的財力,自己與夫人諸般事都將無能爲力,說不得,接下來那些人還會對夫人下手。
“何有退路?”
明珠夫人秀眉輕挑,表哥身死,夜幕實力大損,卻爲憤恨之事,但蓑衣客所言也是正理,如今,等待自己的也只有退路了。
“侯爺先前曾與我密言,韓國必然淪亡,若要圖存,唯有秦國。”
“是故準備在投秦之後,運作一二,將夫人親自送入咸陽宮,以夫人的手段,想來定會有所成,期時,只要誕下一子,夜幕便可爲之助力。”
“將來的諸夏之天下,未必不會落在我等手中。”
蓑衣客緩聲言語,神色未改,將先前定下的謀劃說道而出。
韓國必然要滅的,因爲夜幕如此,韓國也必須淪亡,但夜幕仍舊存在,欲要壯大,非有更爲強大的靠山,如今的諸夏之內,唯有秦國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已經行動了?”
明珠夫人思忖一二,探尋問道。
後宮之事,自己自然有絕對的把握,憑藉自己的姿容與自己的手段,那些普通女子如何是自己的對手,但如今表哥已死,若要運作,自己在深宮也是無力。
“已經搭上如今秦國少府令趙高,其人深得秦王嬴政信任,得其助力,夫人入咸陽,得秦王寵幸輕而易舉。”
蓑衣客答曰。
“流沙復起,我當奈何?”
夜幕不能夠給予自己助力,接下來新鄭的局勢大變,自己也無能爲力,如果流沙之人執意擒拿自己,鎮殺自己,該如何。
“韓王不死,誰可奈何得了夫人?”
蓑衣客輕笑。
“如今新鄭有農家、墨家、流沙、鬼谷助力,韓國可滅?”
明珠夫人有些狐疑,依據自己所得消息,山東諸國不會親眼看着韓國被秦國攻滅的,若然合縱伐秦,現在所謀豈非虛妄。
“韓王在位,韓國如何不滅?”
蓑衣客再次輕聲迴應。
明日之後,韓國的局勢看似有轉,但只要韓王一日把持韓國大權,韓國便不可能擺脫淪亡的命運。
更何況,鬼谷弟子雖強,但大勢大力之下,依靠韓國兩百里之地,十萬之兵,也難以對抗秦國虎狼之師,如今的秦國可是比以往任何一年的秦國都要強大。
“如此……甚好。”
聽此種種,明珠夫人心神大定,只要自己對於夜幕還有價值,己身便會無憂,韓國既然當滅,那麼,自己也該早作圖謀。
“我會在咸陽等着夫人!”
語落,蓑衣客的身形消失不見。
獨留下深宮廳殿之內的明珠夫人,目視蓑衣客的遠去,琥珀色的奇異眼眸綻放玄光,身軀微轉,徐徐向着深處行進,時間已經不早了。
次日一早!
大將軍血衣候白亦非身死,新鄭震動,韓王在朝堂上震怒,欲要擒拿兇手,然則,在張開地、韓宇諸人的勸誡之下,決意整頓白亦非留下的力量。
廷議推舉,派遣王族軍將韓仇爲大將軍,掌控城外十萬兵馬,儘快整肅新鄭內的異樣。
與此同時,一位黑衣銀髮男子添爲大將軍幕僚軍師!
七日後,又有兵家、儒家……百家入新鄭之內。
月餘轉瞬即逝,秋日臨近,南陽宛城的文書已經下發,按照既定日子,典禮而下,真正掌管接受韓國割讓之土地。
其時,文書之上,明確而落,韓王並韓國相國務必親自交割一切,一覽盛事,以爲稱臣之舉。
秋日之前五日,南陽地十三萬大軍開赴長社之地,與新鄭相距百里,關外大營蒙武開赴十七萬大軍陳兵宅陽,相距新鄭三百里,秦國文書落下,乃爲秦國在國土之內正常的兵卒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