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也曾遇到過這樣的女子?”
“但之前似是未聽韓兄說過,不知那女子現在在哪裡?以韓兄這般的秉性,天下間,能夠配得上韓兄的可是不多。”
韓申那低沉之語而落,頓時令得身側的其餘二人爲之神情一動,各皆頭顱而轉,看將過去,三人彼此相交也有一段時日,但這等隱秘之事,還真沒有聽過。
高漸離劍眉露出一絲好奇,對於韓申他也算是瞭解的,一身武道修爲不俗,行事沉穩,足以性命相交,本以爲一直以來都是孑然一位,莫不還有女子令其傾心?
“不,師妹在我眼中,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女子,韓申焉敢多想,只是想不到秦王暴虐,爲了強奪師妹,竟然用計將師妹騙入咸陽宮,從此不得出。”
“韓申只恨自己實力不濟,不能夠親自闖入咸陽宮,將那暴君殺掉,將師妹救出來,今日觀高兄如此,回想起往事,感概良多。”
“既然高兄如此傾慕這位雪姬姑娘,當尋一合適時機,親往見之,以述說心中之意,如此,無論結局如何,都不會留有遺憾。”
至今想起秦王那卑劣的手段,韓申雙手便是不住的緊握而起,渾身上下更是凌厲的劍芒涌動,靈動的雙眸微微眯起,離開咸陽一兩年了,也不知師妹現在過的怎麼樣。
無論如何,師尊、師弟仇自己是一定要報的,或許自己沒有師弟的天資驚豔,未能夠快速參悟《鵠落劍法》,但只要時間長些,自己終會達到當年聶政的境界。
那時,便是自己入咸陽宮,持劍爲師尊,爲師弟,爲天下人報仇之日,而後,話鋒一轉,再次看向高漸離,既有意中之人,當不誤良機。
“韓兄弟是說公孫麗姑娘?”
“昔者宋如意也是衛國之人,也曾暫住濮陽,也曾聽聞公孫羽將軍的威名,只可惜,那一戰,衛國國小勢弱,不能夠抵抗秦國,公孫羽將軍殉國。”
“韓兄曾說過你有一位師妹是公孫羽的嫡親後人,結合韓兄所言,近年來咸陽之內,也只有驪姬一位入宮的女子了,想不到你與她之間還有這般淵源。”
宋如意亦是爲衛國人,自幼生於桑間濮上的樂風瀰漫之地,生性豪放不羈,好劍,好樂,好讀書,平生不知畏懼爲何物。
衛國被秦國所滅,雖有衛元君,但實則國祚不存,行走列國,相交同是衛人的韓申,略聽其言,眼中頓時一亮,而後同樣是憤怒之色一閃。
“不錯。”
“我與師妹身負家國血仇,而秦王強掠之,當真是可恨之極!”
迎着宋如意看過來的目光,韓申輕輕頷首,若不是有着天明的存在,以師妹的性子,怕是剛進入咸陽宮,便是將暴君殺掉了吧。
“那秦王實在是虎狼蠻夷之君,不知諸夏禮儀爲何物?先是滅我衛國,而後又斬殺公孫姑娘的祖父,又強行掠走公孫姑娘,莫不意味秦國真的已經一天下,無人可擋?”
宋如意麪上更是有些憤怒,單手重重的在條案上一拍,頓時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也幸得他們所處偏僻,未曾引起太大的動靜。
公孫姑娘身負家國血仇,想來心中定然難過無比,而秦王還如此行之,端的無比霸道,端的無比無道,秦國如此,若然它日真的一天下,絕對是諸夏之害。
“秦王如此,秦國如此,秦人如此!”
“是故高漸離之前就與韓兄所言,絕不入此秦國人所開風雅之所,然世事無常,心有所感而情不自禁,請二位再等上一等。”
“待高漸離等到下一次雪姬登臺演舞之時,當直抒仰慕之意,無論是何結果,都將與二位一同前往易水武陽,以謀大事。”
秦國虎狼,秦王更是如此,身爲燕國之人,對此感悟更是頗深,數十年來,秦國遠交近攻之下,燕國所多次依附秦國,但所得爲何?
均損兵折將,國力大損,反觀秦國,卻是不斷的攻城掠地,國力蒸蒸日上,若然這般繼續下去,燕國八百年國祚可就真的不存了。
無論秦國是否能夠一天下,總之,身爲燕國人,值此之際,也得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語落,拱手對着身側的韓申與宋如意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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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錯,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你就將《太陰真經》修煉至這般水準,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以陰脈之軀的底蘊,當可助你破入化神水準。”
“期時,陰陽交匯,陰脈之軀當不在爲你的阻礙,當然,與你化神之上的修行,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觀你身上的氣息,焰靈姬將火魅術也傳給你了?”
薊城之內的天上人間雖只有不到三層的高度空間,但二層之上,層疊所在,同樣有雅間所在,尋常之時,根本不會開啓。
靜坐其內,雅間之內的陳設甚爲奢華,來至嶺南百越的沉香之木,來至吳越之地的水母珍珠,來至匈奴的軟毛之毯,來至三晉之地的諸般禮樂裝點之物,應有盡有。
看似金碧輝煌,實則古樸中透着一絲典雅,雙眸閃爍淺淺的玄光,看着面前這似乎已經初長成的人兒,不住的爲之頷首。
當初第一次見到雪姬的時候,對方不過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如今,精修《太陰真經》,又得焰靈姬親自教導,或許化神層次的修行,焰靈姬還不能夠指點。
但先天、煉氣層次還是不曾問題,短短兩年多,一躍而至如今幾近先天巔峰的水準,論體內內力的渾厚程度,比起小靈二人也不遜色。
至陰至寒的氣息流轉其周身百脈,遠遠看去,便是一股冰冷的意蘊擴散,這是陰脈之軀的力量被挖掘而出,歲月長河中,對方自行摸索,如何能夠得其妙。
不僅如此,在此刻雪姬的身上,除了《太陰真經》的力量以外,更有一絲火魅術的氣息,那是焰靈姬的看家本領,以焰靈姬火魅之軀可將其威能發揮至最大。
但傳入雪姬手中,雖隱約被陰脈之力壓制,但動靜之間,在那冰冷無霜的容顏下,隱現一股嫵媚之氣,似乎更加的動人心神。
“非大人栽培,雪姬無以有今日。”
脆語空靈,聽其音,亦是能夠感覺到一絲獨特的出塵冷意,白皙如玉的雙手交織在小腹之前,更是突顯那盈盈可握的纖細腰肢。
寶藍色的開襟綢裙加身,玄功加身之下,身高雖與上次相見差別不大,但仍爲體態婀娜,耀眼的銀色梳攏在水晶頭飾之中,映襯四周的燭火,頗爲精緻。
系出同源的水晶耳飾點綴,皓腕之上亦是水晶圓環涌動,光芒明滅不已,腳踏淺藍色的高跟之靴,眉眼之間帶着淡淡的胭脂霞光,灰藍色的眼影配上週身散發的嫵媚之氣,媚態初顯。
紅脣天然粉嫩,不施外在顏色,銀髮雪膚,諸夏罕見,亭亭玉立,平添數分尊貴,福身一禮,雙眸閃爍玄光,靈動而入。
“知道你今日前來的目的嗎?”
如果說焰靈姬身上充斥着濃郁勾人的魅火,那麼,在雪姬的身上,卻是涌動超凡脫俗的神女冷豔之氣,媚態隱現,令周清都多看了兩眼。
雅間無人,空寂悠然,單手在條案上隨意撥弄,淺淺的脆響隱隱迴旋,閃爍紫色玄光的雙眸掃視對方的身軀,輕語之。
“雪姬的一切都是大人賜予的,若有所言,自當遵從。”
兩年前,自從這位大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時,雪姬就已經明白己身的命運,待在天上人間的歲月,自己雖明面上和其它的頂級舞姬一般,但實則自己所受的優待,一直在心。
登臺演舞,全憑自己的心意,就是照眉池的天上人間掌事都管不到自己,那位一直教導自己修行的焰靈姬姐姐對自己很好,只是時不時的從其口中聽語,令雪姬心中爲之一亂,爲之顫抖。
大人身爲秦廷道武真君,位高權重,更是如今諸子百家道家天宗的弟子,地位更是遵從,無論是在朝,還是在野,整個諸夏之間,能夠與大人抗衡的,屈指可數。
被大人賜予玄功,助力修行,自己的身上已經打下大人深深的烙印,是故,數月之前,邯鄲侵擾,自己被調往薊城天上人間。
聽着宗瓊大人所言,道武真君不日將到達這裡,讓自己好生伺候的,雖已經有所準備,但臨近如此,仍是心中不住的惶恐。
“你很害怕我?”
對方的一切都在自己靈覺籠罩之下,神通運轉,周清面上輕輕一笑,揮手間,清靜之氣充斥這方雅間,平撫對方的心神。
“雪姬不過一區區舞姬,怕……怕不能夠完成大人的要求。”
兩隻白嫩的小手下一絲的糾結在一起,再次福身一禮,靜靜答道,有感身前一道柔和的微風,穿過身軀,似乎呼吸之間,一顆心爲之靜怡不少。
“即是擔心不能夠完成,那麼,當竭盡全力也。”
“雪姬,看着我!”
周身紫色的玄光閃爍,那隨意靜坐在上首的周清已然出現在靜室之中,站立在雪姬跟前,單手徐徐伸出,挑動那柔然滑膩的臉龐,觸手還隱現一絲冷意。
朗聲之語落,頓時一道純淨無瑕的雙眸迎來,揮手一招,勁力席捲,便是一具清雅幽香馥郁的身軀入懷,感受那不住顫抖的嬌軀,俯首而下,腳下再現耀眼的紫韻玄光,包裹住二人,消失在靜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