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雲夢山。
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荒無人煙。
經過前些時日的雨水沖刷,原本的窄小泥土道路上,同樣也生長出一些雜草,稀稀拉拉。
雖然草葉異常柔軟,卻充滿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噠噠噠……!”
忽然間,山林深處傳來一陣陣清脆馬蹄聲。
聲音由遠及近,順着生有荒草的泥土道路,快速穿行在這荒無人煙的原野山林中。
來人正是縱橫家的當代橫劍傳人衛莊。
此刻他正騎着一匹體格健碩的高頭大馬,左手手握鯊齒劍的劍鞘,右手抓着馬繮繩,正獨自奔行在山林內部。
滿頭修長白髮,隨風向後飄揚而起。
如潔白雲朵在肆意飄蕩。
一雙蒼白色的眸子,帶着冷意,擡頭眺望向遠方越來越近的隱蔽山谷時,縱然以他的冷靜心緒,也不由得有些激動。
腦海中,回想起當年教導他和師哥蓋聶的那一道蒼老消瘦的身影。
“師父,弟子心中有許多疑問,想要想你請教。”
“希望此行能夠得到解答與指點。”
衛莊熟練晃動馬繮繩,雙腿夾緊身下駿馬的馬腹部。
感受到刺激,身下駿馬奔跑的越發迅速,四蹄翻飛,踩踏着飛濺的草葉與泥土,穿行在山間雲霧中。
那越發變得魁梧強壯的身形,逐漸在雲霧內部若隱若現。
最終消失不見。
……
……
等到前行到一定位置區域後。
衛莊忽然拉緊馬繮繩,一對馬前蹄高高揚起,隨即快速停止下來。
“籲……!”
他輕喝一聲,然後翻身下馬。
將手中駿馬隨意拴在附近的一株尺寸合適的樹幹上,讓它自行休息,啃吃地面上的野草,補充養分與體力。
至於他自己,則是拿着鯊齒劍,來到陣法入口區域。
幾乎不需要怎麼去回憶。
衛莊便熟練走出縱橫鬼谷的陣法破解步法,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很快就穿越過佈置在鬼谷外圍的陣法防禦。
“師父,我回來了!”
他高呼出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熟悉迴應聲。
唯有山谷與庭院中的鳥兒,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使得山谷內部並不是絕對的死寂與安靜。
“師父?!”
衛莊忍不住再一次高聲呼喊起來。
可這一次,依舊沒有聽到自己師父鬼谷子的迴應。
“難道師父不在鬼谷內部?”他微不可察皺了皺眉,獨自來到庭院附近,伸手推開木門,走入其中。
一雙蒼白色的眸子,仔細掃視院子內部的種種場景細節。
他看到了院子中有落葉存在。
也看到在院子內部的那張石桌上、石凳上,有細碎的灰塵積累殘留。
甚至在某些屋檐角落處,還有蜘蛛網存在。
“師父已經離去很久了。”
“就是不知師父因何而離去?又去了什麼地方?”
來到主殿附近,衛莊擡腳跨步,拾級而上。
來到方向門口,伸手推開房間門,進入其中,仔細掃視,卻並沒有尋覓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痕跡。
隨即,他又調轉方向,去了記憶中師父的寢室。
伸手打開沾染灰塵的房間大門。
“吱呀……!”
輕微開門聲,突兀響起。
衛莊猶如未覺,進入屋內,快速而認真掃視一番,很快就注意到在屋內的桌子上,擺放有一些東西。
除了他自己所熟悉的整套茶具之外,還有一枚染了灰塵的戒指。
戒指主體偏向青銅綠的色澤。
而在其核心位置處,又鑲嵌有一塊明黃色的方塊玉石。
“鬼谷子的信物,怎麼會……?!”
衛莊見狀,急忙來到木桌附近。
待靠近之後,他才發現,在那一枚戒指的下方,還壓着一張薄薄的紙張。
“這是何物?”
他伸手拿起戒指,張口輕輕一吹。
吹散掉紙張上的灰塵。
讓被灰塵所遮掩的內容一一顯露出來。看着紙張上的記載內容,衛莊面色陡然變得凝重認真了許多。
“這是……鬼谷縱劍的所有劍法!”
伸手拿起那一張紙,衛莊仔細閱覽觀看。
忽而又低頭看向手掌心中的鬼谷子信物。
內心中,已經知道了自己師父鬼谷子做出的選擇,也知道了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
“師父,原來你早已經在我和師哥之間,挑選出了鬼谷派繼承人。”
“新一代鬼谷子,是我!”
放下手中記載有鬼谷縱劍的紙張。
衛莊拿起代表着鬼谷子的信物戒指,將其認真戴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衛莊沉默片刻,嘴角忽然流露出一絲笑顏,最終變成了肆意狂笑,笑聲飄揚出房間,迴盪在鬼谷內部。
“哈哈哈哈哈……!”
“師哥,這一次,你終究是敗給了我!”
張開左手,衛莊眼眸死死凝視着手指上的戒指。
心中無比喜悅與興奮。
“師父他,選擇了我!”
“從此以後,我纔是鬼谷子,而師哥你,只不過是一個失敗者。”
獨自喜悅狂笑了一會兒。
衛莊又重新恢復往日裡的冷靜與鎮定。
再度伸手拿起那一張紙,細細閱覽其上所記載的鬼谷縱劍完整劍法,他開始在鬼谷內部閉關修行。
蓋聶所會的縱劍術,他也在逐漸掌握中。
……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姒元在安排好一部分災後修養重建工作,便轉身離開此地,來到福德殿內部。
“奴婢拜見老爺!”
尚且未曾進入,便有侍女主動齊聲問候起來。
聲音傳入到福德殿內部,頓時就引起了魏纖纖的注意力。她急忙站起身,帶着自己的貼身侍女走了出來。
“弟子魏纖纖,拜見師父!”
來到外殿,魏纖纖認真躬身行禮。
“嗯,起來吧。”姒元伸手虛託,然後轉身坐在一張椅子上,對魏纖纖吩咐道:“去準備一下,爲師帶你出去一趟。”
“見一見你想要見到的人。”
聽聞此言,魏纖纖心中又驚又喜。
急忙迴應出聲。
“還請師父稍等片刻,弟子這就去做準備。”
心中急迫,甚至都顧不上回禮,魏纖纖快步小跑回自己寢宮的內殿,將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揹包背在後背上。
帶着自己親手精心給兒子準備的諸多禮物,很快又來到姒元身邊。
“師父,弟子已經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