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長髮,隨肩而落,長長的劉海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映襯着精緻的臉龐。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襯托着她線條初顯的身軀。她的年紀看起來跟天明差不多大小,但已經是個含苞微放的美人。
這是天明遇見月兒之後,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了,雖然在天明的心中,月兒纔是最美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只一眼,這個小姑娘的形象就完全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在這樣的場合遇見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天明稍微恍惚了,但他已經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他已經十三歲了,於是他馬上回過神來。問道:“你是誰啊?”
突見這麼一個陌生的小姑娘,但石蘭和少羽的臉色陡變了,此刻他們可是深陷困境之中,只要被人發現,必然死路一條。所以,少羽正準備動手了。但小姑娘的話卻讓他停了下來。
似乎是天明的聲音過大,小姑娘一臉驚恐,連忙將手指豎在脣上:“噓...你就不能小點聲啊,你想把別人招來啊!
天明面露尷尬:“哦。”
“我還以爲是我還是以爲大廚們回來了,嚇死我了。”
天明一臉詫異地看着小姑娘,道:“你,也是來偷吃的?”
小姑娘立馬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讓人感覺就像是吃了糖一般的甜。滿臉興奮的點着頭,道:“你們也是來吃肉的吧?
三人愕然了,來吃肉的?天明小手撓着腦袋,道:“額,當然,我們,想吃肉!”
小姑娘道:“我也好想吃肉!但人有人總不讓我吃。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不過,你們也得替我保密哦。”
天明木然地點了點頭:“恩。”
小姑娘笑道:“你真好,現在我要開吃了,我們一起吧!”
說着小姑娘掀開了鍋蓋,那股奇香頓時涌出,天明又陶醉了,此刻他似乎都覺得這輩子能聞到這樣的香味,值了!何況現在還可以吃了!
滿滿一鍋,天明也不認識這是什麼肉。小姑娘在肉的面前,完全沒有她的外表給人的那種溫雅之感,反而像個莽漢,豪放至極。塞了滿嘴,咀嚼的時候還得意的手舞足蹈,彷彿此刻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
見小姑娘如此瘋狂,愛吃肉的天明可扛不住了,連忙道:“大清早吃的這麼葷,肯定對身體不好,極容易肚子痛,所以,這種罪應該由我來受的。”
小姑娘道:“謝謝你,不過,不吃肉的話,我的肚子才受罪呢。”
一旁的少羽跟石蘭愕然了,天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了,還有幽默感?殊不知這可是天明的親身經歷,湊巧弄出了點幽默的味道。不過小姑娘的回答似乎更有意思。殊不知,她也是真的認爲那是天明的好意。
到後來,天明完全驚呆,他自認自己是最能吃肉,可在這個小姑娘面前,他完全被秒殺啊,不值一提。石蘭和少羽也是完全傻眼了,餓了整整一天的三人吃的加起來都沒有小姑娘一個人吃的多。
那這個小姑娘是餓了多少天了?可看她那水靈的模樣,卻又不像是捱餓的樣子啊!
在小姑娘的指導下,他們又吃了些其他的美味,這裡似乎就跟她的家一樣熟悉,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她都完全清楚。天明是吃得不亦樂乎,雖然吃得飽,但石蘭和少羽的心中還是很不安。很顯然,對這個地方如此熟悉的小姑娘肯定是這裡的常客,而且能夠在蜃樓上自由出入的,肯定有着非同尋常的身份,那樣不凡的氣質,很有可能是皇族的成員。
所以,無論如何,少羽都不能讓這個小姑娘走出這裡,不讓她走,就只有讓她死。可這個小姑看起來卻又是那麼的可愛單純,他真的下得了手嗎?
作爲項氏一族的少主,他明白,凡成大事者,就必須有所犧牲,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是他擔心天明不會讓他下手,以他對天明的瞭解,一旦他殺了這個小女孩,天明絕對不認識他。
殺與不殺,似乎都是個痛苦的選擇!
少羽複雜的表情石蘭都盡收眼底,她知道少羽正在想什麼,在掙扎着什麼,但是此刻她也無能爲力!
正吃的開心天明,突然,耳中有零碎的腳步聲響起,而且聲音漸漸變大。天明臉色陡變,連忙說道:“快走,有人來了。”
石蘭少羽先是一驚,然後立馬反應了過來,挑開氣窗,一躍而入,天明隨後而至,順手還逮了幾個饅頭。當天明正準備關上氣窗的時候,只見那小姑娘滿臉慌張衝了過來,一躍而起。
敢情她也會武功啊!
天明見小姑娘飛來,也不好意思立即關上氣窗。少羽正愁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小姑娘,正好,讓她在這氣窗裡睡上一覺,便不用殺她了。
此事有了解決的方法,少羽心中不禁泄了口氣。
氣窗剛剛關好,就有六個人急促地進了廚房,一進門,六人臉色瞬間慘白,因爲異香充斥了整個廚房。六人連忙衝到了那口大鍋旁,望着那口只剩下一點殘渣的大鍋!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是誰?”
與廚房隔了幾間房的飯廳裡,一個挺着大胖肚子的中年男子坐在門口,享受着早晨的太陽。挺着大肚子的,要麼是員外,要麼是伙伕,很顯然,他是這個廚房的老大。
急促的腳步,急促的聲音:“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如此慌張啊?”
“您的鹿肉...”
大胖肚子臉色大變,頓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飛步衝向廚房。衝到那個只剩殘渣的鍋子旁邊。此刻,他的臉都已經綠了。身體也在顫抖,臉上的橫肉也隨之抖動:“前天偷我的烏雞,昨天是鮑魚,今天,今天可是鹿肉啊!是哪個該死,老子一定要活剝了他。對了,老子不是讓你在裡面看着嗎?怎麼又被人偷了?”
“我們,我們是在看着,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身上突然好癢,癢的受不了。所以我們就去換了套衣服,回來就這樣了。”
“飯桶,廢物,飯桶啊,一羣飯桶啊...”
氣窗中,外面的談話他們都聽到了,爲什麼若無其事的六個人會同時感覺身體奇癢?石蘭看着那小姑娘的眼光中,已經泛起了一絲凌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