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魅。”高漸離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有完沒完了。”
“呦,還能分出神來和我說話,不錯有進步。”輕舞直起身子,嘖嘖道:“我這不是讓你提前體驗一把和鬼谷的人較量一番的感覺嗎,怎麼說我師父也是你眼前這位的師兄,嘻嘻感覺不錯吧!”
“閉嘴。”
“怎麼,你有意見,我敬重,尊敬的,可愛的,高大哥。”輕舞眉梢微挑。
高漸離心裡默默流淚,很悲憤的回答道:“沒有。”頓時化悲憤爲力量,招招的更加的犀利,漸漸地竟然搬回了一點下風。
“姐姐,我們不去幫忙嗎?”
“不去,你們兩個還不夠給人送菜的,至於我嘛,嗯,咱是正道人士,要講究風度懂嗎?”輕舞翻了個白眼,去幫忙?當然不能去了,高大哥雖然不是衛莊的對手,但是纏住衛莊一段時間還是不成問題的,而自己若是上去幫助高漸離,依舊只能是和衛莊弄一個不上不下的局面,而到時候,若是再有敵人到這裡,天明和少羽就危險了。
雪女,端木蓉帶着高月趕了過來,看見輕舞三人平安無事,微微鬆了一口氣。
雪女則是加入了高漸離和衛莊打鬥之中,於高漸離兩人和手,能勉強牽制住衛莊。
端木蓉則是眉頭微皺,開口道:“我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然後有些擔憂的看向月兒,接着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月兒,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蓉姐姐?”月兒疑惑的看着端木蓉。
“先別問什麼事,你答應我,好嗎?”端木蓉並沒有回道高月的話,而是拉着高月往一個方向走去,而見此天明和少羽,還有輕舞都是跟了上來,端木蓉突如其來的表現讓輕舞很是奇怪,但輕舞卻並沒有阻止端木蓉,更沒有詢問。但心中也是隱隱有些猜測,看端木蓉的樣子如此着急,必定是關乎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高月一邊走着,一邊點頭答應道:“蓉姐姐,我答應你。”而端木蓉卻是哀嘆了一口氣,嘴角有些苦澀。
……
瑟瑟的風呼嘯而過,幽暗的迷霧隱隱給人一種恐懼感,令人不寒而慄,五個人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巨型石門,都沒有說話,許久少羽才用充滿疑問的語氣驚道:“墨家禁地!”他
不明白端木蓉帶自己等人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是墨家的禁地嗎?
“這個地方不是說充滿了危險和死亡嘛。”天明疑惑的撓頭,不解的看向端木蓉,怪女人就是怪女人啊,果然不能用常理來理喻。
深吸了一口氣,端木蓉帶着有些苦澀的笑容,淡淡的開口道:“現在,整座機關城都被衛莊與秦兵佔領,只有這個地方他們無法輕易攻入”
“蓉姐姐,這裡是禁地,未經授命,我們不能跨過這道大門”高月如此聰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端木蓉的用意,但是……而輕舞也是立刻就明白了端木蓉的意思,心中有些感嘆,終究還是要到這一步了嗎?手無力的垂下,墨家,氣數已盡,這將是墨家三百年最大的一場災難。
“天明少羽輕舞都不是墨家弟子,他們不受墨家教義限制至於你……”說到這裡端木蓉語氣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掃過衆人,目光最終還是定格在高月的身上,眼裡有些不捨和猶豫,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道:“月兒,從此時此刻開始,將你從墨家中除名,再也不是墨家弟子了”
“蓉姐姐。”高月腳步一個蹌踉,呆呆的看向端木蓉,淚水已經從臉上滑落下來,喃喃的問道:“爲什麼?”向後退了幾步搖着頭等道:“這…這……月兒做錯了什麼?”
端木蓉不忍的將頭轉了過去,緩緩道:“月兒,你剛纔不是答應過我了麼?”
聽了此話之後,月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原來蓉姐姐要自己答應的竟然是這件事,難怪自己怎麼問,蓉姐姐都不告訴自己是什麼事,但是,蓉姐姐怎麼可以欺騙自己。
聽到這裡輕舞嘆了一口氣,端木蓉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看到臉色蒼白的月兒,心中有些不忍,更是害怕月兒誤會端木蓉,不知道爲何,心裡頓時有種悲涼的感覺,有的時候這種誤會,會苦苦折磨人的一生,誤會沒有澄清的話,會恨對方,但若是澄清了的話,又會後悔,自己竟然冤枉了一個人這麼長時間。於是便開口道:“只有如此,這樣,月兒纔可以進入禁地。”
一語點醒夢中人,高月慘笑一聲,是啊!蓉姐姐如此疼自己,又怎麼會如此呢?原來是爲了救自己啊!但越是這樣想,便越是不忍離開。
“我是墨家的頭領,有權處置墨家弟子的賞罰。原本規定,至少要五名頭領同時在場纔可以決定。”這時端木蓉終於下了狠心,她知道所剩的時間並不多了,於是一咬牙接着道:“但是,此刻爲非常時期,所以由我一個人來定。”
“蓉姐姐!那你呢?你怎麼辦?”月兒立即擔心地問道。
“誓死遵循教義,這是每個墨家弟子都用自己的生命做過承諾的”端木蓉沒有回頭,她怕只要一個回頭自己就會不忍,就會讓月兒多一份牽掛,爲了月兒,自己一定不能回頭。
“不,蓉姐姐,你不能離開我們,我們要在一起!蓉姐姐,爲什麼?爲什麼?”高月一邊了哭着,一邊看向端木蓉,然而,此刻身後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掃奸除惡是墨家弟子的使命。”端木蓉堅定地說道,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一眼高月,在大門打開之際,迅速將四人推了進去,然後極快的摁下開關,石門轟然閉合。
一扇門,或許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此刻輕舞還是有些呆滯的看着大門,其實她的內心始終是有些不解的,她不明白端木蓉爲何放棄了生的機會,她不明白,他們口中的誓死遵循教義,更不明白,爲什麼有這麼多人寧可去死也要捍衛那所謂的信義,這一刻輕舞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漸漸的融化了,這一刻輕舞才覺得,自己開始融入這個所謂的大集體,這是一種悄無聲息的改變。
“輕舞,我覺得你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忽然少羽目光看向輕舞,怔怔的說道。
“哦?”輕舞轉過頭來,看着少羽,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什麼變化?”這一刻輕舞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這種來自同伴的關心,讓輕舞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自從醒來以後,雖然認識了很多人,但大多數卻是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那笑容,似乎更像是一種習慣,唯有在師父和天明面前,自己纔會有那麼一些動容和感觸。而現在自己確實從身邊的其他人身上也感覺到了一種可以令自己感到安心,放心,和溫暖。
“我也數不清楚”少羽撓了撓頭:“就是不知爲什麼,以前感覺你總是離我們很遙遠,感覺總是有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將我們隔絕開了,而現在卻感覺那屏障突然不見了,然我感覺到你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那樣的虛無。”
“呵呵”輕舞乾笑了聲:“哪有啊!是你小子多想了吧!”話雖如此,但是輕舞卻是明白少羽沒有欺騙自己,他說的一定是自己的真實感受,至於那屏障,恐怕就只有自己清楚了吧!自己從來不將真實的自己展示給被人,從來不將真心給別人,又怎麼祈求被人的真心呢?
這一刻,輕舞纔是從內心真正的發生了改變。心中頓時暢快了許多,眼神裡也多了一份堅定,從今以後。
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誓死保護。
我的敵人,要致我於死地之人,我絕不留情。
石門依舊緊緊的封閉着,所有的不捨終究都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然而輕舞卻已經看開了一切,於是看向月兒緩緩道:“月兒,我知道你捨不得大家,捨不得蓉姐姐,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使你揹負了更多的使命,你不能說不,不能說自己做不到,如果你真的像救蓉姐姐和大家,現在就不應該只是在這裡望着石門發呆,而是應該勇敢的向前。”
“舞姐姐”月兒掩去淚水,緩緩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高月抿了抿脣,原本想要說出的話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擡起頭,對上輕舞的眼睛到:“我明白了,我不會辜負大家的期盼,我一定要救大家。”
說到這裡,高月看向禁地深處,沒有人活者從裡面出來過嗎?那我就一定要從裡面活着出來,因爲我從來不是一個人,有很多人都在等着我。
因爲我的身份,決定了我不能說不,不能說自己辦不到,這一刻,高月的心理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也是從這一刻起,高月正真的覺得自己長大了,這一刻起,高月明白了,自己的身上揹負着不容抗拒的使命,自己也是該挑起這個擔子的時候了。
門依舊關着,卻不知,正是這一扇門,改變了,四人的一生。
若干年以後,當所有人在回憶起當年的一幕幕的時候,尤其是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雖有傷痛,卻更多的是慶幸,幸好自己選擇了向前。
前方的路,縱然艱辛,卻還是要自己去面對。
在高月的話落後,四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這時,巨大的聲響連帶着地面的顫抖,震驚衆人。
“剛纔那是什麼怪聲音啊!”少羽不解的看向周圍,似乎想要尋找聲源。
“你問我,我問誰去呀”天明不滿的撇了撇嘴。
輕舞也是暗自皺着眉,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是來自心底的那種呼喚敢卻又越來越強,眼睛不禁望向那呼喚的來源之處,正是墨家禁地的深處,深吸一口氣,墨家禁地是嗎?沒有人活着出來是嗎?那我就偏偏要打破着個禁忌,心中想要闖一闖這墨家禁地的念頭也是越來越深,況且,除此之外,他們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能走出禁地,唯有如此。
“那是絕天鎖的聲音”這時高月卻突然開口說道。
“絕天鎖?”聞其名,衆人都是被這霸道的名字所震撼,但同時也不明白,爲什麼會給他起這樣的一個名字。
“那是墨家祖師爺留下的絕天鎖這個世上,能夠開啓這扇門的人寥寥無幾”高月緩緩道,搖了搖頭接着道:“留在這兒的話只能等死,現在,必須往前走,而且據我所知,祖師爺吧機關城的水閘設在了禁地的深處,如果我們能到達那裡,打開水閘,或許機關城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