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落眼眸鄒然微眯,他停住腳步,像兩人看去,然後勾起:“蓋聶,衛莊。”鬼谷的,兩位第八代傳人。
衛莊撇了撇嘴,嗤笑一聲:“哪裡來的小鬼,這麼直呼前輩的名字,太沒禮貌了。”
“禮貌?”冥落微微側頭:“我只知道,兩位可是身處格殺榜上的人呢。”
“而格殺榜上,格殺勿論。”
“我到不知,我影夜何時成了諸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呵。”衛莊輕笑一聲“二十多年前,你們影夜的防守能力就這麼差,二十多年後還是這麼差,怪的了誰。”
“廢話少說。”衛莊話音落下,整個人已經如同開工箭射了出去,直向姜堯。
姜堯:???
冥落:???
“師哥,那個黑衣服的,歸你了。”果然他還是看穿白衣服的不怎麼順眼,既然不能內鬥,所以他找一個也穿白衣服的打打也不錯。
蓋聶:他就知道!
冥落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衛莊,又悠悠的轉向蓋聶:“也好,我到也想討教一下,這劍聖的劍,究竟有何不同。”更何況,他記得,蓋聶也是穆輕舞的師父,而穆輕舞的劍,他是見識過的,很棒的劍。
蓋聶往前走了幾步,手已經摁上腰間的腰。
那把劍,已經不再是木劍。
蓋聶淡淡開口:“那麼你的運氣很好。”
“這把劍不久前纔回到我的手上,而你足夠讓它重新出竅。”
“泠——”淵虹彷彿感受到了來自冥落身上的壓力,然而卻並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而越發的鬥志昂揚,發出了劍鳴,然後被蓋聶從劍鞘之中緩緩抽出。
另一旁的輕舞不由得爲之側目,歷時多年,這把名爲淵虹的劍,終於再一次回到了師父的手上,它的劍身完美無缺,絲毫看不出曾經摺斷過的樣子,甚至似乎比之前,更加的令人爲之側目。
在這一瞬間,輕舞的莫邪,星魂的干將,以及葉諾的純鈞,都不由得輕顫。
這是來自於劍與劍之間的共鳴。
冥落微微擡眸向蓋聶看去,眼眸裡多了一絲認真。他能夠感受的到雪暖的輕顫,原因自然來自對面那個劍客和他手中的劍。即便是面對穆輕舞,他的雪暖也不曾這樣興奮過,這便足夠說明問題。
無論是那把劍太過富有靈性,還是用劍的人與劍太過渾然一體,都足夠說明……一會的戰鬥,他得認真起來了。
天地都這這一刻彷彿靜止了,然後,蓋聶動了。
手中的淵虹帶着強勁的劍氣橫掃而過,指向冥落襲來,一如他一貫以來乾淨利落而且凌厲異常。
正如曾經的穆阿房的形容,蓋聶的劍和劍法,作爲觀看者的話,永遠是一場視覺上的享受。而如果作爲對手的話,那便恰恰相反。
輕舞輕嘆:“師父似乎……更厲害了。”
“喂,沒人告訴過你……戰鬥應該專心麼?”那名長相酷似胡人的男子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像是聲帶曾經受過傷,或是刻意所爲,總之與他的外貌並不相符。
“有人啊。”輕舞勾出一個笑容,攻擊的頻率和強度都絲毫不見減少:“可我能一心二用啊~再說——”
一個後空翻,躲避開對方的攻擊,輕舞輕盈的落在一座燈塔上,那座燈塔只有五米多高的樣子,底座也大約只有半平方米的樣子,越往上越窄,便只有一個腳掌那般大小:“你沒有發現,現在和剛纔已經不一樣了麼?”
那人頓時愣住,警惕的感知了一下四周,眉頭頓時皺的更加緊了。他什麼也沒有感知到,但這恰恰是最大的異常,而且他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你該不是覺得我用的第一招……”輕舞微微張開手接住落下的片片雪花:“就是爲了裝B,純粹凹景吧。”
第一招?縈折愣住了,然後恍然想起,眼前之人用的第一招並非劍法而是一招陰陽術。
正是眼前這飄落的雪花。
但,那不是輔助劍術的麼?
眼前之人用的前幾招劍術正是出自易水寒,而易水寒作爲攻擊力極強的劍法,自然也存在極大的弊端,那就是存在於劍背面的缺口,只要能找到那個點,並且一擊命中,那麼整個易水寒也就破了。
因此,與真正的高手對戰,易水寒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尤其易水寒本身傷敵亦傷己,它濃郁的寒氣與劍氣,首先侵襲的便是使用者,往往使用者一旦使用了最後一招,如果還沒能擊敗或殺死對方,那麼也就意味着失敗與死亡。
因爲他已經沒有在作戰的能力了。
因此才被叫做,風蕭蕭兮易水寒。因爲他的下一句正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斬斷後路,只此一擊。
當然,這些並不是絕對的,尤其對於眼前這個人來說,就更加不是問題。
易水寒在眼前這個女子的手裡,保留了精髓之後,幾乎完全成爲了另一套劍法,而它的弊端也絲毫影響不了眼前這個人,唯一的破綻也在這漫天飛雪之中被遮擋掩蓋,變得無法琢磨。
因此即便是他,應對開始的那幾招的時候,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你很有趣。”輕舞看着縈折:“刀法有趣,功法也很有趣。”
“明明最開始就受了重傷,可是卻很快的就恢復了,甚至比開始還強了一些,之後也是如此,你會受傷,但是無論輕重都會恢復,只不過是五六息或者事五六息的區別。”
“不過,還是會受到限制的吧。”輕舞笑眯眯的道:你恢復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而且……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相等的,你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恢復,必然是犧牲了什麼所換來的。”也許是戰後一次性反彈,也許是身體上的某種犧牲,甚至於五感殘缺。
就像她,她的傷口癒合能力也是常人的數倍,但也意味着她所能受得傷的極致也是常人的幾分之一。
“但那一定有一個額度。”
“或者說……只要可以一擊致死,或者只是傷的足夠的重,也是可以的。”輕舞察覺到眼前的人神色有着輕微的波動,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說來,你很瞭解我的招式套路。”輕舞偏了不偏頭:“看來你們做了大量的調查和研究。”
“甚至在很多年前,很多地方就有你們的探子,默默地收集着我,以及其他人,可能是十三脈,或者你們覺得有必要的人的資料。”
“只可惜啊……收集到的,畢竟只是你們所看到過的。”輕舞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飄零落不是她第一次用,卻也可以算作她第一次對別人正式用。
“禁術畢竟是禁術,怎麼能輕易使出來的。。”輕輕擡起手將頭髮別在耳後,將莫邪插回劍鞘,輕舞微微擡頭,看着滿天的雪花。
“用比較中二的臺詞說的話,那應該是……看到過它的人都已經死了。”
“不過……你知道我在明知道反派死於話多的flag之下,爲什麼還要和你說這麼多廢話麼?”
縈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輕舞這麼一番話的意思,只能誠實的搖搖頭。
輕舞頓時緩緩低頭,看着縈折的目光“慈愛”極了。
“因爲即使是我……想要催動這一招,也得需要時間啊。”她又不是葉子那個變態,自帶bug般外掛。催動天地間的五行之力用於陰陽術?不存在的。她自帶發電廠的,和他們這種需要現借的普通玩家,完!全!不!一!樣!
隨着輕舞的話音落下,被雪花若覆蓋的區域似乎更加寒冷了,冷到彷彿空氣都別凍結的有些凝滯了。
縈折鄒然瞪大了眼,運起能力便疾速往外撤退。
輕舞輕嘆一口氣:“晚了。”
飄零落內,寒氣四溢,明明之前看起來頗唯美,甚至帶着幾分詩意的落雪景色,此時在縈折等人眼裡卻成了催命符。
這個等人,除了縈折,還包括了被星魂和姬千宸引進來的春夏秋冬四個人,同時也包括了躲在暗處的許多影夜之人。
而春夏秋冬自然也發覺了異常,可卻被星魂和姬千宸阻攔住,困在這飄零落之中,短時間內,根本無法離開。
雪花落處,即刻成冰。
剎時,以輕舞爲中心,曾經有雪花飄落之地,頓時成了一個冰雪世界。
即便攻擊的速度再快,擊碎自己身上的結冰,到總是快不過數千的雪花先後飄落。
且那雪花如同跗骨之蛆,又軟綿綿的沒有絲毫重量,反而讓人防不勝防。
“果然太多人了。”輕舞微微皺眉,對付大多數影夜的人來說,飄零落已經足以致命,但對於縈折和春夏秋冬來說卻還不夠。
而其中最先破冰而出的乃是春夏秋冬裡的冬,他的武功並非春夏秋冬裡最好的,但對付起這樣的情況,卻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但是下一刻,他便愣住了。
看着依舊笑眯眯的輕舞,頓時意識到,破冰而出,並非終結,而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