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勢如破竹
雖說因爲藥方之事,天明對姜堯的身份微微起疑,但也只是突然迸發了這麼一個猜想,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天明又搖了搖頭:“說不定是從生死澤那裡得來的。”雖然幽都只屬於外城,但畢竟也歸屬於影夜,藥方不小心外傳也不是不可能。再者,或許,影夜的藥方本就是從其他的地方得來。
畢竟,他實在無法將姜堯與影夜聯繫起來。
如果用姐姐的話說,那應該叫做,兩者畫風格格不入。
“況且,我從未聽阿公阿婆說起過,影夜之中有這樣的人在。”
雖然暫且放下了懷疑,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總有一天,他會發芽,破土,成長。
而在這個過程中,白沉則是一直保持的沉默。
姜堯與他們不同,影夜的十二位長老雖然年紀有所差異,但基本都是在影夜長大,彼此之間都是熟悉的,即便,他們從不將對方的姓名放在眼裡。
但是姜堯卻是後來的,在四年前,影夜原本的六長老突然暴斃之後,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極少與他們打交道,基本屬於常年見不到人的情況。
當然,本身,殺手與醫者就不會有什麼共同語言。
唯一能讓白沉上一點心的就是,不知道是否因爲原本的六長老已死,還是其他原因,這個姜堯並沒有被歸納在棄子之中。
……
“白先生,不知這少閣主閉關何時結束?”齊鈺淡淡開口,擡眸看着白沉:“我們可是足足半個月都沒有見過少閣主了。”
血煞更是冷哼一聲:“紫幽閣便是這麼做東道主的麼?莫不是少閣主瞧不起我等,有或是,少閣主出了什麼意外吧。”
即便是戚修目光裡也不免帶上幾分審視的探究:“兩位說的極是,因此,有勞白先生還是給我等一個說法。”
“畢竟,朝商大會,素來是七處勢力齊聚一堂,一決高下的地方,而少閣主久不出面,未免有些不合規矩。”
白沉拱了拱手,淡淡道:“諸位放心,少閣主的確只是恰逢功法突破,不得不閉關,絕無怠慢各位之意。”
“你說的好聽,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血煞冷冷一笑,隨即道:“不過我說,你們紫幽閣最近怎麼總是瀰漫着一股藥味,你又攔着我們,不讓我們見你們少閣主,難不成是你們少閣主身受重傷?”
白塵神色不變,從天明受傷時,他就知曉,其他幾閣的人必然會察覺不對,因此也早有準備:“並無此事。不過紫幽閣內,近期的確有人在服藥,服藥的人是我,所喝之藥也是調理身體的,如果諸位信不過,大可以去詢問姜神醫求證。”
血煞冷哼:“我們見不到人,自然說法都是由你們說了算。”再說,當我們都是眼瞎麼!那位姜堯,姜神醫分明就是你們的人,問了又能問出什麼。
“白先生,今天我們說什麼都是要見到少閣主人的。”在戚修說完之後,其他人紛紛對視一眼,也都是開口道:“戚盟主說的極是。勞煩白先生通告一聲了。”
白沉眼眸微垂,看來今日,的確是託不下去了。早先他估計的沒錯,這些人的極限,也就是半個月。
只是不知道,天明的傷勢究竟恢復了多少,這些日子,天明一直在房內,姜堯特意強調不許有任何人打擾,因此即便是他,也不知內情。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衆人只聽到一身輕笑,接着那人道:“是誰要見我啊。”話音落下,議事殿的大門卻是被人從外推開,門外站着的人,正是天明。
墨發高束,一身白衣,卻是顯得無比精神。
“是你麼,血閣主。”他帶着盈盈的笑意,一步一步緩緩踏入殿內,走近了衆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
血煞的笑容微僵,半響纔是輕咳一聲:“少閣主說笑了,在下也只是擔憂而已。”
“原來如此啊。”天明輕輕點了點頭:“那還真是勞煩血樓主,不過真可惜,在下好得很呢。”說着,天明已經緩緩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去,然後一擡手:“諸位也坐啊,不是說今日非見我不可麼,既然如此,那不若大家就都坐下來,好好敘敘舊,以免外人說我紫幽閣,招待不公。”
說着天明輕輕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一名紫幽閣的弟子過來。
“既然是敘舊,怎麼能沒有酒和佳餚呢。”天明似乎是環視了一圈衆人,然後目光又落在那名紫幽閣的弟子身上:“下去準備吧,動作快些,不然諸位客人該等急了。”
白沉饒有興致的看着這個有些陌生的天明,忍不住微微挑眉,不得不說,這樣的天明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得了吩咐,那名紫幽閣弟子便下去準備,很快究竟東西準備好了,每桌擺了一壺酒,兩碟點心,就有下去。
一時間,大殿之內除了天明,便只剩下了白沉,與除了姜堯之外的其他幾處勢力的首領。
天明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諸位請吧。”說着,就已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看着衆人都沒有動,又緩緩開口道:“怎麼,諸位是不能喝酒呢,還是……怕這酒中,有毒?”
“既然如此的話。”天明端着酒杯,又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拿起酒杯,走到離他最近的角鬥谷谷主齊鈺面前,拿起齊鈺的酒壺,將自己與齊鈺的酒杯道滿:“齊谷主,請,我先乾爲敬。”說着,又是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將空杯子倒過來,示意自己喝的一滴不剩。
齊鈺眯了眯眼,但也只好拿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好酒。”
“自然,用來招待貴客的東西,當然要是好東西。”說着天明又向下一桌走去,如法炮竹的給每一個人都敬了酒最後走到白沉那裡,擡手給白沉也倒了一杯酒,剛剛倒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誒呀,我忘了,子熙最近在喝藥調養身體,喝不了酒,既然如此,我就代勞好了。”說着抓起兩個杯子,將裡面的酒全部喝完。
一口氣喝了八杯酒,天明卻是神色如常,絲毫不減醉意,這纔回倒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後又是拿起別在腰間的扇子,在手中轉了一圈,然後啪的一聲打開,輕搖了兩下。
血煞眯了眯眼,然後開口道:“少閣主真是好酒量啊。”
天明輕輕笑了笑,似乎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天生的。”說着已是合攏扇子,然後將扇子放到一旁。
齊鈺緩緩起身開口道:“這人我們也見到了,這美酒也喝了,不如今天就不打擾了,暫且告辭。”
“告辭……?”天明似乎輕輕喃呢了一聲,隨即輕聲笑了一下:“走?只怕齊谷主,今日是走不了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這個人最是熱情好客,客人既然來了,怎有不留的道理。”說着,天明微微勾起了脣角:“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聞言,齊鈺等人都是神色劇變,剛想要運轉內力,卻只感覺臟腑一陣絞痛,口中一片腥甜的味道瀰漫開來,他擡起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目呲欲裂:“酒裡有毒!”
天明微微輕笑一聲:“真聰明。”
“那你怎麼可能沒有事。”他們每一壺的酒,他可是全都喝過,也正是因爲他先喝了,他們纔敢喝的。
“我。”天明指了指自己:“很簡單啊,提前喝了解藥麼。”說着他又慢慢悠悠的拿起自己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酒杯,慢慢喝掉:“我師姐是毒醫,因此,我手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毒藥和解藥。”說着,就被朝向衆人:“味道不錯,的確是好酒。”
戚修也是緊緊皺着眉頭:“怎麼會,我明明……”因爲他甚至殘月是用毒的高手,而此人與殘月爲同門師姐弟,難免會此類手段,所以便藉着衣袖,偷偷將就倒掉。
“你明明沒有喝下那杯酒,卻爲什麼也中毒了是麼?”天明微微偏頭:“因爲,香也有毒啊,當然,沒有酒裡的毒那麼烈,只能讓戚盟主短時間內提不起力氣,而非一運功,就會如同刀絞,越是運功,毒法也就越快,當然,諸位只要不運功的話,什麼事也不有。”
白沉微微斂眸,手中拿着天明剛剛藉着拿酒杯塞過來的香囊,不由得微微挑眉,隨即似乎是無可奈何般的輕輕笑了笑。
萬滿樓眯起眼睛:“少閣主這是什麼意思。”
天明微微勾脣:“沒什麼意思,就是這場下棋的遊戲玩膩了,不想玩下去了,自然要幾位配合着收收尾。”說着,他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看向大殿大門的方向。
“報——血煞樓失守。”
“萬金樓失守。”
“七秀坊失守。”
“角鬥谷失守。”
“同盟會失守。”
隨着大門外面一名名弟子的稟報,大殿內的衆人,只感覺一下子如墜冰窟,均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坐在最前方的天明。
“遊戲結束。”
血煞冷笑道:“呵,黃口小兒,你別高興的太早,還有生死澤呢。”
“哦,對,還有生死澤。”天明似乎是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說着看向後方的屏風:“姜神醫,你怎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