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輕舞和葉諾便是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韓信。
輕舞頓時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她知道韓信既然跟來了,就肯定是認出她來了。
當一日她將楚南公的那兵書贈給韓信之後,根本完全沒考慮過他們會再見,當然在輕舞的設想中,再見那也八九年後,少羽和劉邦起義前後的事。
卻完全沒料到,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會在東郡遇到。
原本還以爲如果是那個時候才見到話,有了自己的‘贈書之恩’,只要自己在兩人之間幫忙穿插一下,也許還真能改變歷史,讓韓信效忠項羽。倒不是說挾恩圖報,畢竟歷史上韓信最先投靠的就是項羽,只是因爲在項羽哪裡不得重用,然而才從項羽那裡逃走,後來是遇到了蕭何,蕭何與之交談之下發現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才向劉邦推薦,但一開始也不得重用,韓信又要離開,然後就是歷史上‘蕭何月下追韓信’的哪一幕。這之後,劉邦與之交談,發現其人確實是有大才,再加提出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正好解了當時劉邦被遣漢中的燃眉之急。從此之後,便是極爲看重韓信,而韓信也多次立下汗馬功勞,幫助劉邦打下了大漢江山,最爵位至王。
只可惜正是被評價爲‘戰無不勝’‘國士無雙’‘用兵如神’等等之稱的韓信,最終卻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死於呂雉的手中。
不可謂不令人嘆息。
因此如果從一開始就改變,韓信在少羽那裡得到了重用,也許項羽不會敗,韓信最後也不會因功高蓋主落得身死的下場。
但是現在,再次相遇的時間突然提前了好幾年,之前的設想就不怎麼可行了。
更何況,自己畢竟明面上還是大秦的公主,總不能攢勇着別人說,誒,八九年後你跟着楚國項氏一族謀反吧!
最關鍵的是,韓信現在就跟劉邦有接觸,這是什麼節奏!
這感覺簡直就跟被人截胡了一樣好麼!
“恩公。”韓信的聲音打斷了輕舞的思緒,瞬間把她拉回現實。
“咳。”微微乾咳一聲,輕舞也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就是個跑腿的麼:“那本書不是我給你的,我只是替一個老頭跑跑腿,你知道老人家麼,腿腳不好,自然要讓我們這些年輕人幫幫忙。”
“不管如何,韓信還是要感謝恩公的贈書之恩。”韓信又是行了一禮:“若是日後恩公有需要的話,韓信定當涌泉相報。”
輕舞:“不……”
“還請恩公切勿推辭,否則韓信定當寢食難安。”
輕舞:“我……”
“對於恩公來說,那番話以及贈書之恩也許無足輕重,但是對於韓信而言卻是醍醐灌頂。”
輕舞:“……”你TMD倒是讓我說話啊。
“聽說是你之前幫了高大哥他們,多謝。”輕舞鬆了一口氣
“韓信!”鍾離昧打了個招呼,但是看到輕舞和葉諾也在,頓時打了一個哆嗦,立刻就要轉身離開。
“喂,小昧昧,見到本公主居然連招呼都不打。”
鍾離昧:“……”頓時腳下就是一個蹌踉,回過頭無可奈何的行了一禮:“屬下鍾離昧,見過舞公主,見過玉漱公主。”
葉諾:“……”擦,不提醒自己是玉漱不行麼?頓時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看着鍾離昧:“不許叫我玉漱公主。”摸了摸下巴:“我還是覺得少帝殿下這個稱呼比較拉風。”
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輕舞:“不過現在好像已經被改變了啊,況且神話本來就是影視作品。”
輕舞聳了一下肩:“可是洛子陽的確是蒙毅啊!”
“雖然他現在還不願意承認。但你知道的,他早晚還是要認祖歸宗的。”
葉諾翻了個白眼:“跟我有什麼關係。”說着將翻了一半的白眼又翻了回來:“不過話說,玉漱那可是你小媽。嘶,你別說,你便宜爹長得還真帥,如果我真的是過來聯姻的話,你便宜爹那絕對是首選啊!”
輕舞捏了捏手指,面上笑的一派燦爛:“咱兩談談。”一邊說着還扭了扭脖子,笑的更加燦爛了。
葉諾連忙擺手:“開玩笑開玩笑,我對這些古人們一點都不感興趣。”
“不知恩公近幾日可是有時間,信還有一些疑問想要當面請教,但現在確實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向恩公告辭。”
輕舞微微鬆一口氣:“好吧,我還會在東郡停留幾日,你若是有什麼事,至關到這裡來找我便可。”說着一拱手:“慢走不送。”
韓信:“……”這恩公究竟是要有多嫌棄自己啊!
“小昧昧,幫忙送一下,我和葉子還有事。”說着,輕舞一驚不由分說的來着葉諾離開,看的韓信和鍾離昧一愣一愣的。
“喂喂喂,那可是未來的軍神,淮陰侯韓信那!老孃還沒看夠呢!”葉諾的有些不滿的嘟念,然後若有所思一般的緩緩道:“不過看起來真的挺普普通通的,完全看不出會是歷史上那麼有名的韓信吶!”
“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快快從實招來,韓信怎麼會稱呼你爲恩公!”葉諾的眼裡騰的升起一股名爲八卦之火的火焰:“而且,我如果沒看錯的話,他剛剛對你,那執的可是弟子之禮。”
Orz~我怎麼知道!
“對了。”輕舞忽然微微擡起頭,疑惑的摸着下巴:“我怎麼感覺,我們好像又忘了什麼事?”
葉諾也是滿臉的疑惑:“有麼?沒有吧!不是都解決了麼?”
“難道是我想多了?”輕舞在一次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後和葉諾不緊不慢的往屋子裡走去。
然而此時,某一處房間內,被困成糉子一般,最厲害塞着一塊布的田少堂主,正滿牀打着滾,試圖將繩子給解開。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管管小爺我啊?說好的優待俘虜呢?’
‘我餓,我餓啊!好歹給口飯啊!’
最終我們的少君大人還是在吃夜宵,順便和衆人商討一下農家事情的收尾問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被自己遺忘在某處的某人。
而某人那個時候卻早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胸,恨不得連輕舞送來的食物連盤子都全部吞下去,然後吃飽喝足之後,田少堂主的作死模式再次開啓。
“姓穆的,你個小人,你個不講江湖道義,卑鄙無恥下流……(以下省略500字。)”
輕舞脣角微微一笑,然後乾淨利落的一個手刀,直接將滔滔不絕的罵着自己的某人敲昏。
最終農家得事情還是得到了比較完美的解決。
事實證明,農家的大小姐田言絕對是一個,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總之,沒有人知道輕舞和田言究竟談了什麼,但是一個下午大談判結果就是,田言表示‘既然朱家已經拿到熒惑之石,她自然是謹遵神農令的指示,同意朱家繼任俠魁。’
雖然真正的熒惑之石早已經運往咸陽,但是正如輕舞留給朱家的那一封所寫,只要農家六堂堂主成人,即便只是一張紙。你說他是熒惑之石的碎片,它就是,況且,你完全可以在門口撿一塊石頭來充充樣子麼!畢竟熒惑之石落在神農堂的手裡,是衆目睽睽的事情。
當然,若是事情有那麼一點點得不完美,那是絕對有的。輕舞說道做到,雖然第一天的確是吧可憐的田賜同學遺忘到了某個犄角旮旯,但是之後絕對是好吃好喝,而且不限制人身自由的好好優待着,並且安然無恙的送回到了烈山堂。
只可惜……
“我不回去,這裡有吃有喝,還沒有我姐姐嘮叨,我覺得這挺好。”
“穆輕舞,你出來,小爺我要和你再打一場,不把你打趴下,小爺就和你姓。”
輕舞模模糊糊看見外面的天幕才透出一絲的陽光,一把抓過牀上的枕頭捂住了頭,嚶嚶嚶,這日子沒法過了。
總體來說,在解決了農家的事情之後,除了每天早上田小弟準時準點的來叫大家起牀,沒事突然跳出來,拿着劍就朝人比量,一到飯點準時出現,妥妥的大爺款,這菜太鹹,這菜太淡,這才肉太少,這才油太多。
你妹的,嫌菜不好吃,你還天天來蹭吃蹭喝!
本來比劍這碼事剛開始的時候並不針對輕舞一人,還有蓋聶,衛莊兩隻,但是在被衛莊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一瞥之後,田小弟再也沒找過衛莊的麻煩,而蓋聶向來是用我不說話,我就不說話來解決,但是就那一手乾淨利落的徒手奪白刃來看,田小弟也果斷繞牆。
而除了田小弟日日來找麻煩,另一件讓輕舞更加煩惱的就是韓信。
每天早上剛把田小弟削一頓,削老實了,韓信又會慢慢悠悠的出來的請安,沒錯,就是請安!看得輕舞那叫一個驚悚!
“喂,我說韓信,你可以別一口一個恩公麼,你這麼叫,我壓力山大啊!”
“這樣啊!”韓信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模樣:“說起來恩公贈我兵書,算是對我有着授識之恩,那信便稱恩公一聲師父吧!”
輕舞:“……”我想靜靜。
用衛莊的話來說就是,恭喜師侄喜當師父。
頓時讓輕舞有種欺師滅祖,一板凳拍死衛莊的衝動,可惜,她也只能是這樣想想而已,是絕對不敢付之行動的。
在東郡又停了十來天之後,確定事情不會再有任何變化,輕舞,星魂,葉諾,洛子陽四個人才是向衆人告別,正式趕往這次的目的地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