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明打着哈欠進來的時候,一擡頭就看到坐在庭院中發呆的的少羽。天明先是愣了愣,然後立即跑了上去:“少羽,你發什麼呆呢?”
項羽回過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準確的說,項羽自昨日從蜀山的承德殿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這裡,直到現在,他總覺得蜀山那麼快答應他們有些古怪,而這種古怪卻又無端無憑,說不上來。
“切,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少羽,說真的,本來我還以爲我們要磨嘰很長時間呢,誰知道他們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不過話說,那個叫石依的,似乎不錯啊。”在天明看來,站在他們那一邊的都是好人中的好人。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石蘭不太喜歡石依。”天明用手阻着下巴。
“也許。”項羽點了點頭,卻是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昨夜,是石依送自己回來的路上他們說了很多。
“其實,你知道麼,有的時候我很羨慕她,羨慕蘭兒妹妹。”石依突然輕輕笑了笑。
“哦?是麼?”項羽詫異的看向石依。
“是的,所有都只看到我風光的一面,看到我是蜀山的天下行走。可事實上我卻更希望,當初被選上的是石蘭。”
“爲什麼?”
“如果是那樣,或許我會更真實,或許我也會擁有和石蘭一樣的像你們這麼好的朋友,或許我也可以像穆姑娘,像石蘭那麼隨心所欲,而且我和蘭兒妹妹都是孤兒,我們的父母,爺爺都死在那場戰爭中,但蘭兒妹妹不同,她還有一個哥哥,可我什麼麼也沒有。”
“石蘭有一個哥哥?”項羽頗爲以意外,因爲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聽石蘭或是輕舞提起過。
“是的。”石依點了點頭:“她哥哥對她很好的,可惜幾年前下山去探查蜃樓的秘密,再也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也不知他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又在哪裡。”說到這裡石依似乎露出了一絲悲憫的神色:“其實,蜀山的長老對此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畢竟他已經太久沒有傳回消息了。”
項羽聽後也是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接着又道:“其實你也可以擁有很多,沒有必要那麼悲觀,況且可以看得出,那些蜀山的人對你很好。”
“是啊,我還有蜀山。”石依笑了笑,可笑容下似乎隱藏了很多,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石依的眸子閃了閃,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可你是不會懂的,我和她們註定會不一樣。”說到這裡,適依的神色似乎變得傷感起來:“不過說實在,這次我真的很希望幾位長老和師父能夠同意呢。”
“是麼?”項羽看着石依,如果石依也希望蜀山加入他們的話,那可能又會大上很多。
“嗯。”石依點了點頭:“你不知道,我不像石蘭,從我出生起,就從來沒有走下過蜀山,我想知道,山下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天明拍了拍項羽的肩膀道:“還是在點睡吧,明天不是還有那個什麼儀式祭祀什麼的麼?”
“嗯,知道了。”項羽的思路被打斷之後,也是站了起來,走回自己的房間。
天未亮,在蜀山最高處的的一座山峰之上,以及聚齊了所有的蜀山子民,弟子和長老族長。
那裡,是一座有着幾千年歷史的祭臺,只有在蜀山內有重大決定公佈,進行古老的儀式,或是挑選弟子等極爲重要的事情,蜀山的所有人才會齊聚在這裡。
祭臺的石階古老斑駁而帶着一種莊重而威嚴,一眼望不到頭。但所有的人都懷着虔誠的目光望向山巔,因爲對於他們而言,這裡是蜀山最神聖的地方。
一步接着一步,不管是長老族長,還是普通子民弟子,都是無比虔誠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上攀爬,而沒有動用武功,輕舞和石蘭,天明,項羽四人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也只能一步一階的往上走着,畢竟入鄉隨俗,他們可不想到手的鴨子,就因爲他們沒有按照儀式的規定去做,而飛走。
早在昨日,蜀山的族長及五位長老,便帶着蜀山的聖器登上了祭臺,在那裡整整盤坐了一夜。
祭典是正午時分,只要能在正午走上祭臺的蜀山子民,都有資格在祭臺上觀禮。
正午時分,整個蜀山而想起鐘聲,正好九下。
然後石蘭,石依,黎穆,還有幾個天明項羽沒有見過的少年少女,一共八個人走上前,齊齊向石睿和五位長老行李,隨後向着供奉聖器的神壇虔誠膜拜。
石睿和幾位長老對視一眼之後,點了點頭,大長老頓時起身:“斧現。”緊接着,其他四位長老也是站了起來,一些生澀難懂而冗長的祭文從五位長老的口中吐出,隨着五位長老的聲音剛剛落下,石蘭石依等八人更是齊齊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自己手中的血液滴了進去。
石睿和幾位長老的眼裡閃過一絲擔憂,石蘭的哥哥本來也應該是這幾人中的一員——九嗣。
石蘭的哥哥最爲蜀山最出色的弟子,蜀山的希望,本來纔是最有可能成爲蜀山的天下行走,但可惜,幾年前下蜀山去探索蜃樓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傳回消息。
而參加祭祀的弟子也應該是九個而不是八個,
現在九嗣中少了一個人,卻不知是否真的能將聖器呼喚出來。
果然,八個人的血滴入其中之後,祭壇之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把模樣怪異的長劍,的確,那應該是一把劍,但卻是一道虛影。
而八個人的血還在不斷的流逝之中,看上去就像是被那把古怪的劍吸走一樣。
“果真不行麼。”五位長老輕輕嘆氣,而且除非現在中斷祭祀,否則那八個人都會被吸走所有血,可一旦中斷祭祀,那八個人的一身修爲也就算廢了。
他們實在不明白族長爲什麼要執意如此。
“看着吧。”石睿笑的胸有成竹,九嗣是主要按照天賦和血脈鋪以實力選出來的,並非一定是蜀山的人,而這裡倫天賦和血脈,還有誰比得過那對姐弟?只要他們兩個人中的任意一個出手,或許不但能喚出開天劍,還能取得更意想不到的結果。
輕舞微微皺了皺眉,果然九嗣之中少了一個人就無法取出開天劍,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微微想了想,轉頭對一旁的天明道:“天明,快過去,向他們一樣,然後劃破手掌,把血滴進去。”
“昂昂?”天明一愣,但看着輕舞認真的神色,還是乖乖的按照輕舞的話去做,站起身來走到那祭壇面前,學着之前八人的樣子拜了拜,然後劃破自己的手掌,滴了一滴血進去。
對此,一些蜀山弟子和子民都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那個小屁孩也想喚出開天劍?要知道他們蜀山的九嗣都是精挑萬選出來的最有天賦,血脈最純正的弟子。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天明的血液滴進去之後,祭壇之上鄒然光芒大盛,耀陽的金光彷彿將整個蜀山都包裹進去,所有人都不得不捂住眼睛,抵擋這強烈的光芒。
等強光散卻之後,所有人都是睜開,急忙望向祭壇,頓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那把古怪的劍已經變作實體,漂浮在半空之中,之前因爲是虛影,看不清楚,但現在卻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件之所以古怪,似乎是被一層石頭給包裹住了,而現在,那上面的石層似乎開始碎裂,劍的後半段隱隱有金色的光芒透露出來。
而這時,另一滴血也是似乎從遠處射來,睜開撞上開天劍,頓時開天劍上的石層全部碎裂,露出裡面真正的開天劍。
這個時候天明聽到輕舞聲音:“再滴兩滴,寄到劍身上。”
天明急忙照做。
在天明的兩滴血滴到劍身上之後,原本只存在於劍炳的金色花紋,竟然漸漸延伸,一直將整把劍不滿爲止。
如同黑曜石辦的劍身之上,金色精美而詭譎的花紋賦予其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莫名的光暈。
開天劍,現世!
五位長老都是瞪大了眼,難道族長早就料到了穆雲魅和荊天明會出手?但是這兩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這怎麼可能!
他們蜀山的聖器,居然是因爲兩個外人才真正現世,而且解開了封印,以往雖然也能喚出開天劍,但只能保持一段時間,而且只有聖器選出來的人才能握住開天劍,其他的人觸到就會變作虛影,因此,以往的開天劍,只能說是半虛半實。
其實就連石睿也是吃驚不小,按照他的估計,開天劍頂多比以前更實體化,威力更大,甚至能解開部分封印,卻完全沒有想到現在這種情況,開天劍完全實體化了不說,封印又被解開,最關鍵的是,那突然冒出來的古怪的的花紋,似乎讓開天劍的威力更加強大也更加神秘詭譎的了。
但石睿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口道:“你們八個人還不快點去試試?”然後又看向輕舞和天明:“兩位也可以試一下。”
輕舞聳了聳肩,從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十個人依次都嘗試了一下握住開天劍。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往每次開天劍都會選擇一個人,但是這次開天劍在輕舞,天明,石蘭,石依都手中都很平穩,甚至可以說是很親暱,而其它的六個人則是像以往一樣,被開天劍毫不猶豫的甩開,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輕舞先開口道:“我已經有自己的佩劍了,況且這是蜀山的聖器,我放棄。”
聞言,開天劍似乎劇烈的都動起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清晰傳遞出來的意思,他不高興,他很不高興,因爲他居然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