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高漸離緩緩點了點頭,隨即面色上更加疑惑不解:“阿雪,你怎麼會那麼瞭解陰陽家的事情?”而且似乎對什麼流沙,鬼谷,甚至那個什麼影夜都很瞭解。
“呃,這個……”雪女的眼神微微有些閃躲。
“很簡單,因爲她是靈族之人。”
所有人都順着聲音向說話者看全,正是衛莊,問墨家和流沙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屋子內一下子就顯得擁擠了很多。
“靈族?”高漸離不解的挑了挑眉:“那是什麼……”也是流派麼?
“一靈二苗三醫四道,以及鬼谷,龍炎,蜀山,不是存在了近千年的勢力,就是極爲特殊的存在。”衛莊譽爲頓了頓:“一靈,指的便是靈族。二苗指的則是黑苗和白苗,黑苗想來你們應該不陌生……”
聞言墨家的人嘴角都是微微抽了抽,當然不陌生,黑苗族的聖女苗傾顏,那簡直是太有名了,說着目光忍不住向輕舞掃去。
“至於白苗,你們也不陌生,幫助你們的石蘭正是白苗的天下行走,雖然她同時也是蜀山的人。”
“三醫,值得分別是,清風穆家,鏡湖端木,漢中蓋家,諾,三家的傳人已經都在你們面前了,四道,指的則是,現在的道家,已經封山的崑崙,陰陽家,還有據說已經與十年前被滅的嶺南夜家。”
“夜家的傳人是誰,想來我不用說,你們也該纔出來了吧。鬼谷你們也很清楚了,龍炎,一個極其神秘的門派,也是這十三脈中唯一一個……”衛莊眸子微微閃了閃:“傳承之術乃是帝王之術的門派。最後一個蜀山,與道術四門相近,卻有獨立出來的地方,他們的責任便是守護三座仙山。”更爲準確的說,是守護扶桑神木,一個據說能連通三界通道的神樹。
“這,十三脈究竟是什麼……”墨家的人都是疑惑不解,僞裝說的這十三個地方有一半使他們只曉得,或者是或多或少和他們有所聯繫,但卻完全不明白這所謂的十三脈代表着什麼意義。
“正常情況下,十三脈並無什麼,而且多數爲隱士世家或是流派勢力,唯一的相同點只是都很神秘,但是十三脈卻守着一個共同的秘密,又或者說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誰。”
“影夜。”
“那你說的靈族……”高漸離微微眯了眯眼睛:“便是這十三脈之一……”
“自然,十三脈之間有着一些不同尋常的聯繫,彼此知道一些多數人不知道的秘密和事情也不足爲奇。”衛莊勾了勾脣:“當然,十三脈彼此之間關係不太好,甚至有敵對的也不少,比如黑苗白苗,再比如道家陰陽家,又比如……”說着衛莊目光輕輕掃向蓋聶和端木蓉:“蓋家和端木家。”
“……”
“……”
雪女頗爲無語的看着衛莊:“其實你說了這麼多,只有最後一句是重點吧。”
“……”
衛莊接着不緊不慢的緩緩道:“而雪女姑娘,就應該是這一代靈族的天下行走了。”
最終衛莊緩緩閉了上了眼,似乎發出一聲感嘆:“我們這一屋子的人,還真是有趣……”
赤練似乎略有所感,怔然的看着衛莊,目光似乎漸漸變得悠遠起來。
十三年前,韓國
“父王,這人是誰?” 那時候的赤練不過十四五的年紀,她的面容還不是十三年後的那般成熟嫵媚。
而那個時候,赤練也還不叫赤練,而是紅蓮,韓國的紅蓮公主。
她今日一來就看到了這個的男子,看上去不過十八九的年紀,可身上卻好似有這話不開的濃郁的悲戀和冷漠,而且不知爲何竟然是一頭罕見的白髮。
那男子……赤練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一眼之後,赤練的心卻是猛的跳動了一下,她不由後退了幾步。
天,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冷厲的一雙眼神。
就這麼一眼便讓她覺得渾身冰冷。
“火魅術?可惜你的修爲太弱。”衛莊淡淡開口,並沒有在看赤練一眼。
見此,赤練不由得失望的扁了扁嘴,她自小生在韓國,是父王淺寵萬寵的掌上明珠,但是自小喜歡舞動弄槍,那些什麼貴族子弟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一副獻媚討好的表情,討厭死了,只有這個人不一樣。
可是,這個人多看自己一眼能死啊,自己還是很好看的啊!
而且這個人應該很厲害吧,這世上能抵擋住她的火魅術的人,並不多。
韓王開口道:“衛莊公子別見怪,小女自小就修習火魅術,見到人都會想試試。”
衛莊只是輕輕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言,目光緩緩注視着遠方的天際,既然師哥到了秦國,那他自然就要按着他們鬼谷派的傳統,到其他六國之中,之所以選擇韓國,只因爲,他出生在這裡罷了。
更是因爲,他在這裡受到過的恥辱,他會一一全部討回。
師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赤練雖然有些害怕衛莊,但是好奇終究勝過了恐懼,她開口了:“你叫衛莊麼?我看你很厲害,不如以後教我武功吧。”
衛莊睨了她一眼,沒做表態。但是心裡已經下了一個結論,一個咋咋呼呼的女人。和阿房完全沒有可比性的一個女人。
當然,那個端木蓉似乎沒比這個女人好到哪裡去,但至少端木蓉只會煩師哥一個人。
“吶,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那麼衛莊,今日起你就教我學習劍法吧。”赤練可不管衛莊究竟怎麼想,她已經替他做了決定,看他手中時刻握着劍,想必是一個用劍的好手吧。
衛莊緊皺眉頭,對赤練的評價被更新了——比端木蓉還煩人。
因爲至少端木蓉不會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
她頂多是逼着師哥給她做飯吃。
而且,他承認,師哥的廚藝和他的劍術一樣的拿得出手。
至少,阿房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你這樣對你沒好處。”衛莊神色微變,他知道如果自己在不表態,這女人還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他來韓國可不是爲了殺人的:“韓王,我來過了,可以走了嗎?”
韓王連忙道:“您請,請。”
“喂喂喂,你記住啊,要教我劍法。”赤練不死心,在後面放聲大叫。衛莊回頭,冰涼的目光將赤練的囂張氣焰統統封凍了起來。
韓王在後面急忙拉了一下赤練的袖子,對她使眼色。
翌日
衛莊剛剛打開大門,就看到牆角下窩着一個刺眼的紅色物體,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個人。
赤練眼裡閃着得滿滿的都是渴望:“你來了啊?我在這裡等好長時間呢!你教我劍法吧。”
衛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雖然現在韓王因爲韓國的形式危機不得不‘討好’自己,但不代表自己可以當衆打他的臉,而這個紅蓮公主據說是韓國最受寵的公主。所以自己直接把她扔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他只說了一句:“走開。”
“衛莊,你記着,你必須要教我劍法。”赤練猛的站起來,十四歲的面龐上是說不出的剛毅:“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教我的。”一定,赤練在心中暗暗下了狠心。
“你可以試試。”衛莊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房舍。
真是無聊。
“衛莊,你看着!這世上既沒有我紅蓮做不到的事。”
連續幾天的蹲守,無論是討好還是威脅,都沒有得到半點成效,這讓赤練感覺很不好,所以,她準備動用韓王的權利。
而韓王自然是很高興。
因爲他們韓國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留不住那樣的人,而且那個人還曾經遭受過那樣的待遇,他對韓國的感情恐怕僅限於利用,但如果蓮兒能……
這次衛莊雖然還是皺着眉,但是終究沒有否認,畢竟韓王已經那麼誠懇的來請自己指導這個紅蓮公主的武功,自己總不好拒絕的太乾脆。
赤練得意地笑了笑,似乎在說,看吧,我就說了,你一定會教我的。
很久之後的赤練曾經這樣想過:那一年,我剛到了開始懂事的年紀,十四歲的年紀,豆蔻年華,也是最容易幻想,最容易動心的一個年紀,在我全部的人生中,真正的快樂屈指可數。直到我遇見了那個人,如果沒有他,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我。
衛莊,我在最好的年紀最好的年華遇到你,你叫我該怎麼辦。
“你看起來那麼年輕,爲什麼你的頭髮是白色的?”赤練疑惑不解的問出了她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並不像他看起來那樣。”衛莊眸子微斂,比起前幾個月他剛剛回到韓國的時候,他和這個紅蓮已經相處的還可以。
至少,她不似一般女子一般嬌柔捏作,最關鍵的是,有一點令他很滿意——她很能吃苦。
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衛莊從後面拿出一樣東西遞給赤練,也許在他離開之前,他應該給這個女子留下什麼東西。
“這是……”看着衛莊遞過來的東西,赤練面容上閃過一絲吃驚和驚喜。
這是一把劍,但卻不是一把普通的劍,而是製作工藝十分複雜的鏈劍,而且着樣的紅色,也是他所喜歡的,快速接過那把劍,赤練往後推倒一處比較寬敞的的空地上,迫不及待的揮舞起手中的鏈劍。
衛莊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赤練,微微點了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紅蓮很適合這樣的劍。
同樣是鏈劍,但是不同的人用出來的效果卻是不一樣的,就像紅蓮和那個女子。
在那個女子手中,鏈劍永遠沒有這樣柔美絕殤的感覺,而在紅臉的手中,鏈劍也永遠不會擁有君臨天下吧的凌厲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