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姬無夜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案上,大怒道:“韓宇這個混蛋!”
“誒~將軍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翡翠虎挺着大肚子走到姬無夜身邊,給後者添滿酒,諂笑着道:“來,嚐嚐我從塞外專門搞來的美酒。”
“哼。”姬無夜看了翡翠虎一眼,也沒有拒絕,“老虎,你不懂,太子對我們有很大的用處。雖然他的確是一個廢物,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才更加好控制。”
“嘿嘿。”翡翠虎奉承道:“我只需要負責爲將軍賺錢就夠了。”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太壞的消息。”
懸掛在半空的紅菱飄擺,與白亦非那血紅色的長袍如出一致,他背對着姬無夜,手中握着酒樽,彷彿高高在上。
姬無夜不悅地說道:“不是壞消息,難道還能是什麼好消息?”
白亦非道:“既然四公子對太子出手了,就說明他對王位很感興趣,如今王子中能夠作爲他的對手的就只剩下了韓非。”
翡翠虎問道:“侯爺是想用四公子來對付流沙?”
姬無夜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韓宇這隻老狐狸會這麼簡單就爲我們所用?”
“太子身死,但是屍體消失就是很好的證明。和我們合作是他最好的選擇。”
這時,一個士卒從外面跑了進來。
士卒走到殿中,單膝下跪。
“稟告將軍,四公子求見。”
“哦?”姬無夜放下翹在座位上的腿,眯眼看了看白亦非,“看來他已經等不及了。”
白亦非看了一眼杯中暗紅色的酒水,一口飲盡,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隨着背後的紅菱輕輕佛動,他的身影隱然消失。
“既然如此,我也迴避一下。”翡翠虎笑着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去幕後。
不一會兒,門口走進一個身着華貴錦服的男人,男人卷着衣袖緩緩走近,一舉一動都是帶有貴族的優雅,俊朗的外貌更是給人一種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氣質。
韓宇走到姬無夜的身前,看着桌上擺放着的好酒好菜,淡笑道:“看來韓宇來得不是時候,似乎打擾了姬將軍。”
姬無夜起身,臉上掛着虛僞的假笑:“四公子說笑了,只是一些粗茶淡飯罷了。倒是四公子這個時候來姬某的府上,不知所謂何事?”
韓宇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將軍負責新鄭城的安防,應該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四公子說的可是太子的事情?”姬無夜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可惜,“太子出了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我的失職。不過姬某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之後必能找到謀害太子的兇手。”
韓宇不動聲色地看了姬無夜一眼,雖然後者承認了自己失職,但也僅僅只是於此,他淡淡地道。
“姬將軍不用查了,韓宇已經查到了這次的兇手是誰,現在只需要將軍配合就是了。”
“如果四公子有足夠的證據,姬某自然全力配合。”姬無夜皮笑肉不笑,“就是不知道四公子說的兇手在那裡?”
“兇手就在紫蘭軒。”
姬無夜心裡冷笑着,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但是他不會立刻回答,而是保持着沉默。
韓宇若有若無的看了姬無夜一眼,也不急。兩個人表面上打着官腔,其實心裡清楚得很,這所謂的兇手到底是誰,而這紫蘭軒又是怎麼回事。
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就好,說出來就是壞了規矩。
這時,姬無夜突然擡頭,眼中閃過一道異光,“據我所知,九公子似乎和紫蘭軒的人走得很近。”
韓宇神色淡然地道:“老九年輕氣盛,犯些錯也是正常的。”
姬無夜低聲笑了起來,他把一樽酒杯倒滿酒,然後遞向韓宇。
“如此,倒是辛苦四公子的消息了。”
韓宇接過酒杯,臉上仍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平靜。
“爲國家剷除危害,何談辛苦。”
兩人的酒杯在空中對碰,隨後一飲而盡。
當天夜晚,姬無夜便入宮見了韓王,稟告自己已經發現了殺害太子的兇手,同時有着韓宇支持,最關鍵的是兩人還把百越也扯了進來,暗示紫蘭軒和天澤有着接觸。
百越的事情本來就是韓王心中的一個禁忌,前段日子更是把韓國上下搞得惶恐不安,如今有着這樣的機會,韓王自然爽快地同意了。
……
……
郊外的夜比起城裡來得更加黑暗,山林中樹影婆娑,時不時響起細細碎碎的蟲鳴聲。
馬車在林間行駛,速度算不得快。
這樣的時候本來應該休息,但是因爲此地距離新鄭並沒有多遠了,所以也就放棄了休息,打算直接進城便是。
或許這個時候城門早已經關閉,但是請你相信,這所謂的城門連這車的一個人也攔不住。
蓋聶坐在車前,手握繮繩,炯炯有神的雙眸看着前路。
因爲馬車的速度並不快,所以第五其實並沒有坐在馬車上,而是和馬車並駕而行。
第五揹着雙手,在林間憑輕巧的穿行,“在想什麼?”
蓋聶仍然目視着前方,淡淡道:“沒什麼。”
第五想了想,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聽說鬼谷縱橫的兩人從一開始就是對手?”
蓋聶看過來,臉色有些無奈。
這該怎麼說?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他輕輕地笑了笑:“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第五滿臉嚴肅,“這麼說,進了城之後你們不得刀兵相見?”
說到這裡,第五停頓了一下,他輕輕的地落到馬背上,“哎,悄悄的問一下,你覺得你打的過你師弟嗎?”
“打不過又如何?前輩要幫我嗎?”
第五緊了緊衣服,搖頭道:“這可不行,你們鬼谷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怎麼能插手?不能幫,不能幫。”
蓋聶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前輩能從馬背上下去嗎?”
第五愣了愣,“怎麼了?”
蓋聶道:“擋着路了。”
第五回頭看了一眼,前面一片漆黑,他咧了咧嘴,好像是這樣的。隨即輕輕一躍,落到了馬車的頂端。
馬車繼續悠悠地行駛,不一會兒,密集的山林逐漸退去,巍峨的青黑城牆出現在視野當中,城門之上燃燒着盈盈的燭火,不過幸運的是城門還沒關,他們不用翻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