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衛莊再次問道。
“一個,應該被遺忘的人。”
女人擡頭看向夜空上的圓月,似是在自言自語。
許久之後,她收回目光,用一種清晰冰冽的聲音說道。
“告訴子燁,我在這裡等他。”
衛莊的眼神帶有黑夜一般寂靜,他以一種異常平靜姿態觀察着眼前的女人,然後突然把鯊齒收回劍鞘。
“我們走。”
荊軻深深地看了女人幾眼,然後跟上衛莊的腳步。
兩人就這樣從女人的身邊走過,就像是街上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錯過。
“他就是子燁叔叔的徒弟?”
兩人走後,黑暗的角落裡走出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朝着女人走來,走路的時候腳步帶着些許跳躍,腦後的雙馬尾一甩一甩的。
驚鯢摸了摸身邊女孩柔順的頭髮,臉上的清冷早已化爲了一臉寵溺。
“嗯。”
“剛剛我聽到娘說他和子燁叔叔年輕的時候差遠了。”
驚鯢笑了笑,自己女兒的想法她當然清楚的很,在村裡的時候可是孩子王。
“不要總想着和別人打架,你可不是他的對手。我說他比子燁年輕的時候差,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弱。”
小姑娘可愛的皺起眉稍,撥浪鼓似地搖了搖頭。
“不懂。”
“以後就懂了。”
……
……
“你倆這是什麼情況?”玄子燁眯起眼睛,一臉壞笑。
他發誓,他在這個時候進屋絕對是一個巧合。
閣間內的佈局有些混亂,地板上躺着一個死人,房間的四壁都插滿了箭矢,地面上也有着很多彎折的箭矢。
種種的跡象都表明着屋子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戰鬥,但是面對着這樣的情況,玄子燁卻笑了起來。
因爲在地板的正中央,韓非正趴在紫女的身上,而紫女也僅僅只是裹着一層浴衣,修長窈窕的身姿暴露出來,平時盤起的頭髮此刻如瀑布散落,洗盡鉛華,盡顯性感嫵媚。
“我說韓非,雖然我知道紫女姑娘現在的樣子的確很漂亮,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急吧。”玄子燁指了指地板上的屍體,“這旁邊可還有一具屍體,你看他眼睛睜得多大。”
聽到調侃的聲音,紫女連忙瞪了一眼韓非:“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韓非的表情有些抽搐,他艱難地開口:“紫女姑娘,我也想起來,可是我起不來啊!”
紫女目光驟然一變,聲音變得冰冷:“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說笑?”
“雖然我在笑,不過他倒是沒有說笑。”
紫女擡眼,有些疑惑。
玄子燁走了過來,它把韓非的一隻手擡起,在紫女視野的盲區,韓非華貴的錦袍之上插着一根箭矢。
“這箭有毒,他能現在這樣用手撐着地面還沒有整個人都趴下去其實已經很好了。”
韓非對着紫女嘿嘿地笑了笑。
紫女一時間有些失神,望着韓非的目光也逐漸柔和了下來。
下一刻,玄子燁兩指突然直接把箭頭的後半部分折斷。
“啊!”
韓非張嘴發出一聲慘叫。
玄子燁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他飛快地在韓非的手臂上點了幾下,原本扎進血肉裡面的箭頭猛地彈出,撞在一旁的門上,落在地板上。
“鬼叫什麼,屁大點兒傷,現在沒事了。”
玄子燁拍了拍手,站起身。
韓非也在紫女的攙扶下有些搖晃地站了起來,他一臉怨念地看着玄子燁。
“前輩明明就在紫蘭軒,剛剛竟然不出手,害的我白白受傷。”
“我剛剛可不在紫蘭軒,我真是剛剛回來。”玄子燁聳了聳肩。本來傍晚和衛莊他們分開的時候應該直接回紫蘭軒的,但是一不留神就在街上溜了幾圈。
“喲!這是怎麼回事?”
荊軻的聲音喳喳呼呼地響起,他剛走進屋就被眼前的情況吸引住了,雙眼放光的在韓非和紫女之間掃過,就連背上一路上都被他埋怨的人都忘記放下來了。
同時,幾乎前腳後腳的關係,衛莊隨即也進了屋子。
不知怎麼,屋子裡的氣氛突然就變得奇怪了起來,五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表情各不相同,。
“咳咳。”
玄子燁憋笑地咳嗽了兩聲。
“看來今天大家回來的時間有點巧。”
韓非撫着額頭,嘆了一口氣,這個巧合也有些太巧了。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荊軻背後的人。
對着紫女點了點頭,在紫女有些擔憂的目光下,韓非邁步走到荊軻身邊,荊軻見狀把背後的人放在禿鷲的旁邊,兩個人擺的整整齊齊。
“想必這個人就是衛莊兄和荊軻兄此次的收穫了。”
衛莊瞥了一眼地面上的屍體:“不過有收穫的看起來可不只有我們。”
韓非露出微笑,不過因爲手臂傳來的陣陣痛感,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這是紫女姑娘的功勞,和我可談不上什麼關係。”
紫女冷聲說道:“不是功勞,這是他對紫蘭軒動手的代價。”
衛莊蹲下來,把屍體朝着地面的臉掰過來,入眼的是一張鷹嘴的面具。
“禿鷲,他應該就是當年斷髮三狼其中的一人。”
“不知衛莊兄說的斷髮三狼和劉意有什麼關係?”
衛莊沒有回答,而是轉向禿鷲旁的另一個人。
“所以等他醒了,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也並不着急,韓非笑道:“那就依衛莊兄所言。”
“其實如果你想要查明殺害劉意的兇手,禿鷲的屍體就已經足夠結案了。”
韓非沉聲道:“但是我想要的並不只是一個結果。”
“過度的好奇只會讓你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
“如果只在意結果而不去追尋原因,只會讓我們陷入一個個謎團。”韓非莞爾一笑,“而且,這不是有衛莊兄保護我嗎。”
衛莊冷冷地看了韓非一眼,轉身出門。
不過,他在走過玄子燁的時候似乎說了什麼,玄子燁也跟着出去了。
兩人沉默地走過走廊,來到衛莊的房間。
這是紫蘭軒裡一個很特別的房間,不管其他的地方有多吵,但是這裡永遠都是如此的安靜。
“今天是什麼情況,你竟然會主動找我。”玄子燁走到窗邊。
衛莊看着窗外,片刻:“有一個女人在找你。”
玄子燁目光呆滯,一臉怪異地看着衛莊:“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講冷笑話?”
“她的劍很強。”衛莊自顧自地說着。
“劍很強?”玄子燁隨意地說着,“如果你說她會玩兒火我就信了,我可不認識什麼用劍很。”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陡然停了下來。
劍很強,難道是她?
可是她爲什麼會來韓國找他,難道出什麼事了?
玄子燁眉頭緊鎖:“她告訴你她叫什麼名字了嗎?”
衛莊淡淡地說道:“她說……她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