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對策,大家就散去各自準備了。
成蟜也帶着玄翦和乾殺離開了紫蘭軒。
要回咸陽了,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吩咐好。
另外一邊,姬無夜帶着屍體和錢財也回到了新鄭的大將軍府。
姬無夜把對自己親兵的撫卹問題安排好,誇獎了墨鴉三人一通,順便派人叫回白亦非,之後就去見自己兒子了。
姬一虎從小到大就是養尊處優,橫行霸道的,哪裡受過被綁的苦?
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好,沒有美人,沒有其他消遣,不能耀武揚威,最開始因爲囂張還慘遭毒打。
後來姬一虎,不提他老子是誰,也不威脅人,學乖了,但依舊時不時要被打一頓。
被綁的日子,可以說是姬一虎人生中最難熬,最悲催的日子,可謂是生不如死。
當然,姬一虎並沒有寧死不屈的剛烈氣息,爲了活命咬牙挺了過來。
如今見到自己老爹兼上司,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委屈說了出來,瘋狂的給流沙和天澤一夥上眼藥。
其實衛莊倒沒有修理姬一虎幾次,就是最開始姬一虎沒有搞清楚狀況,衛莊出手用劍鞘修理了一番。
主要修理姬一虎的是驅屍魔和無雙鬼。
兩人本就跟姬無夜有大仇,如今逮到姬無夜的兒子,不可得使勁發泄怨氣?
兩人之中又以驅屍魔爲主導,畢竟無雙鬼智商不太夠,拳頭也太重。
論折騰人還得是驅屍魔擅長,當然百毒王也很擅長,可惜百毒王王並不在。
驅屍魔這個傢伙找些藉口,用屍傀和蠱術,不但把姬一虎修理得夠嗆,也嚇得夠嗆。
驅屍魔這個傢伙是真的有些變態,毒打就毒打吧,他竟然催動死屍煉製的屍傀去舔姬一虎……
把姬一虎嚇得夠嗆,也噁心得夠嗆!
姬無夜好生安撫了自己兒子一番,保證會讓綁他的人付出代價。
臨走之時還挑選了幾個養在府邸中的侍女來給自己兒子壓驚,安排得可謂是十分周到了。
白亦非收到姬無夜傳信時已經在半路,當天晚上就回到了新鄭。
因爲實在沒有什麼好待的,雪衣堡所在的山峰都崩塌了,曾經的主峰反而更矮了。
雪衣堡的一切都落下深山,被雅掩埋在廢墟之中,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越看白亦非就越氣,就越想不通,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安排好挖掘人手後白亦非就返回新鄭了。
挖掘的目的主要在於白亦非母親的遺體以及雪衣堡中儲存的錢財。
特別是雪衣堡秘庫中儲存的錢財,那是世襲侯爵的深厚底蘊之子。
無論哪個年頭,想要做事,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就在白亦非回到新鄭時,成蟜已經趁着夜色來到了韓王宮中面見明珠夫人。
要離開韓國,短時間不會再來,不可得給明珠夫人一個交代?
好歹人家也是韓國夫人,僅次於韓國王后的存在,由於沒有韓王安沒有王后,明珠夫人就是韓王后宮中的老大。
至於夜幕四凶將之子的身份,在成蟜眼中倒不算什麼了不起的玩意。
一番火力全開的激烈搏殺後,兩人靠着牀榻,眯着眼睛依偎在一起,靜靜享受事後的餘韻。
過了一會兒,成蟜睜開了眼睛,微微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柔聲道:“本侯近日要啓程返回秦國了。”
俗話說日久生情,明珠夫人表現得實在太好,太懂男人的心思了。
在明珠夫人這裡,成蟜什麼都不需要顧忌,怎麼花就怎麼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最是酣暢流利了。
因此,出於對明珠夫人的獎賞,成蟜有時候也不吝嗇露出溫柔的一面。
儘管明珠夫人喜歡狂野奔放,不過那是在事中,事後還是喜歡溫柔體貼的。
“事情辦完了?”
明珠夫人努力睜開眼睛,將高挑完美的身子努力貼近一些,嫵媚嬌柔的聲音帶着一些慵懶。
“沒有辦完,不過已經接近尾聲。”
“不出意外,姬無夜和你表哥逃不出本侯的手掌心了。”
成蟜澹澹一笑,自信滿滿道。
“那你打算怎麼安排我?”
“不會扔下我就不管了吧?”
說到這裡,明珠夫人心裡有些擔心,有些患得患失。
因爲她沒有任何鉗制眼前男人的手段。
雖然成蟜有些迷戀她,但對於權貴男人十分吐出的喜新厭舊德性,明珠夫人感覺自己不一定能夠把握得住。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明珠夫人自信可以憑藉各種手段掌控他,成爲自己裙下之臣。
不過對於眼前的男人,她很多手段都不敢用,也不管用,只能樸實無華的憑藉女人本身的資本。
雖然明珠夫人對於自己的容貌,身材,氣質,討好男人的手段頗爲自信。
但眼前的男人終究不同於普通的男人,他摸不準眼前男人的心思……
“當然不會。”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對汐兒你是非常滿意的。
“汐兒,你人如其名,就像潮汐一般。”
明珠夫人大名阮明汐。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
明珠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輕拍打了了一下成蟜的胸膛,本已褪去八九分的紅暈再度浮現,暈染雙頰。
“咳咳,好吧,說正經的。”
“雖然我們相識的過程並不愉快,但這麼多日子下來,我對你也產生了一些感情。”
“我打算等韓國這邊大局已定,就接你入咸陽,進侯府。”
“那什麼時候纔算大局已定?”
“姬無夜,白亦非徹底倒向秦國後,我以及秦國都會支持夜幕。”
“等到夜幕徹底架空韓王安,並使韓王安在內外壓力下向秦國納地效璽之時。”
“到時候你假死脫身,怎麼樣,有困難嗎?”
所謂納地效璽,簡而言之就是一國向另外一國稱臣。
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韓國,納地效璽是一個非常必要的過程,不能一上來就把韓國併入秦國。
這樣的進展太快了,根本沒有給韓國上下心理準備時間,容易產生變故,動亂。
雖然秦國完全有能力鎮壓,但用武力鎮壓,效果不見得好。
有納地效璽這樣一個極度喪失國格和國威的過程,就能瓦解絕大數人的抵抗意志。
簡而言之,就是陛下都投降了,你們臣民還有理由搞對抗嗎?
順便還能借納地效璽的過程看清楚韓國之中有哪些冥頑不靈的死硬派,借夜幕之手在納地效璽後清楚掉。
爲以後使韓國兵不血刃的併入秦國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然,韓國的事務不可能完全由夜幕掌控,那樣會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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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是夜幕主導,實際上秦國卻在背後掌控並且不斷滲透。
夜幕主要負責背黑鍋,好處秦國來拿。
最終達到以後夜幕利益受損,要翻浪,秦國處理掉夜幕也不影響統治的地步。
國家與國家的稱臣是非常恥辱的,宋對金稱臣使得宋一直爲古今鄙視,擡不起頭,趙構更是成爲了千古笑話。
清雖然沒有明面上對列強稱臣,勉強有一片遮羞布,實際上所作所爲跟稱臣沒有區別,一樣是笑話。
“沒有,王宮裡是我的地盤,我想要脫身不難。”
得到了明確的答覆,明珠夫人一時間心情大好,自信滿滿道。
“沒有就好,如果有需要,儘管開口。”
“在大局已定之前,你要替盯着夜幕的動作。”
“韓國是秦國的,而不是夜幕的。”
“如果夜幕拎不清,那麼秦國就要下狠手了。”
“在秦國的地盤上,沒有夜幕囂張的土壤!”
“你不要想着包庇,否則我也不會饒了你!”
成蟜面色鄭重嚴肅的警告道。
他可不是開玩笑,如果夜幕有什麼小動作,明珠夫人明知道卻不稟告,那他是真要辣手摧花的!
吃裡扒外的東西,留着做甚?
“我明白的。”
“以後你就是我的天,凡事我都會優先考慮你的利益。”
話題很嚴肅,明珠夫人也沒有嬉皮笑臉,而是目視成蟜的雙眸,一臉正色道。
“你能有這個覺悟就是好事。”
“還有一點,我要叮囑你。”
“以後到了咸陽,我也不求你和其他人親如姐妹,但表面上的和諧要維持,陰私手段更是想都不要想。”
“侯府不是秦國的廷尉府,不講律法證據,本侯的想法就是證據。”
“你的實力手段雖然不錯,但我的女人中不管是過門的,還是沒門的。”
“比你強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你要是敢耍手段,她們發起火來,別怪我不救你。”
驚鯢發起飆,要提劍砍人的話,明珠夫人是真不是對手。
同理,未過門的炎妃,月神也是一樣。
如果說明珠夫人是大鯊魚,那麼炎妃和月神就是個頭稍有差距的虎鯨。
陰陽家的人個個都是狠人,對於非自己人,下手賊狠,真往死裡招呼。
成蟜的女人中還有比自己實力強,手段高的女人嗎?
明珠夫人心裡有些不信,打算以後進入侯府後見機行事,有機會的話定然要試探一道。
不過表面上明珠夫人卻是不敢跟成蟜唱反調的,溫溫順順的表示一定尊重姐姐們。
成蟜也不管明珠夫人是不是真的如此想,真的自然最好。
口是心非的話,吃了虧就老實了。
只要不涉及到性命,殘疾之類的危險,成蟜決定不插手。
男人一但插手,事情反而容易變得更復雜棘手。
談話完畢,成蟜感覺電又充滿了,精神百倍,蓄勢待發,能量爆棚。
於是便拉着明珠夫人繼續探討生命的起源,人類的未來等深奧話題。
這種深奧的話題,不必拘泥於一格,天地上下之分不再是那麼重要。
明珠夫人喜歡佔據天上位位,成蟜也是很支持的。
……
就在成蟜快活之時,白亦非秘密來到了姬無夜的府邸,兩人一如既往的在大殿中商量事情。
“雪衣堡那邊處理得怎麼樣?”
姬無夜心情不錯,拿着酒樽,一腳踏在坐榻上,語氣隨意。
“都埋在了山下,賊人引爆了儲藏在雪衣堡全部的勐火油和火藥桶,活物不存。”
“本侯已經安排軍隊在山下挖掘,能找補多少損失就找補多少。”
提起這個,白亦非心情就不太好,杯中的猩紅之物也沒有那麼香甜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建一個更好的,損失只要處理掉流沙和百越餘孽遲早能找補回來。”
“你也不必太耿耿於懷了。”
救回兒子,讓流沙天澤吃癟的姬無夜心情相當不錯,赫然破天荒的安撫起盟友。
白亦非微微頷首領情,沒有多言。
有些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始終是難以共鳴的。
不好聽的講,姬無夜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但姬無夜終究是好意,至少表面上沒有幸災樂禍,反而出言安危。
白亦非也就不好甩臉色,更不好多說什麼。
好在姬無夜也只是隨口說說,並沒有一直揪着白亦非的痛處不放。
不提,有時候就是最大的安慰。
“說正事。”
“這一次一虎能夠倖免於難,多虧了羅網的人手。”
“流沙和百越餘孽已經成尾大不掉之勢,光憑我們的力量,難以短時間消滅。”
“時間拖得越長,變故就越大。”
“事到如今,不瞞你說,本將已經沒有必勝的信心。”
“所以本將打算邀請外援入場了。”
“你意下如何?”
白亦非微微沉吟道:“本侯同意,是要快刀斬亂麻的滅掉流沙和百越餘孽。”
“這段時間流沙的頹勢,使得越來越多的權貴官員或是投靠流沙,或是投靠張開地,或是投靠韓宇。”
“我們的人雖然沒有反叛的,但氣勢受到了影響,在朝廷公務之上不再那麼強勢。”
“我們對韓國的掌控力隨之下降了不少。”
雖然料想到白亦非不會反對,但這麼幹淨利落,還是讓姬無夜有些小意外。
看來損失着實不小,心中的氣也很足,讓平時高高在上,無比高傲的白亦非也坐不住了。
“正常情況下,只要我們給的價碼足夠,羅網不會不出手。”
“不過流沙已經知道羅網插手了,他們必定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有所行動。”
“論跟羅網的關係,我們不懼。”
“怕就怕流沙跟雍侯搭上線,使得雍侯插手羅網的事務。”
“流沙的性質,秦國不可能喜歡,雍侯也不可能喜歡。”
“但流沙不需要羅網出手幫忙,他們只需要阻止羅網出手幫夜幕就行了。”
“這其中的操作空間可不小,我們需要提前打算了。”
白亦非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道:“你的意思是派人接觸雍侯?”
“沒錯,這是爲了以防萬一。”
“能夠爭取雍侯的支持自然最好,若是爭取不到,那就讓雍侯保持中立。”
看姬無夜這樣子,聽姬無夜這語氣,是篤定能夠讓雍侯保持中立。
憑什麼呢?
“將軍信心滿滿,有何妙計?”
姬無夜傲然一笑,他對自己的智商如今愈加自信。
“首先,我們跟雍侯也是有香火情的。”
“當年的事情,侯爺莫不是忘記了?”
“將軍是指那兩個女人吧。”
“沒錯就是那兩個,一個已經被帶回。”
“另外一個雖然跑了,但好歹我們也給了面子,幫了忙。”
“後來負責看守的也不是我們的人,怪不到我們頭上。”
這裡說的是焰靈姬和胡夫人。
至於胡美人,姬無夜和白亦非並不知道存在,畢竟韓王安也是要面子的。
直到胡美人“離奇身亡”,姬無夜和白亦非才有所猜測。
原來當年不止兩個女人,而是三個女人。
“從這裡入手,的確能夠拉近關係,再奉上厚禮,見面不難。”
白亦非分析一番後,不得不承認姬無夜的腦子是挺好使的。
“沒錯,其次本將認爲可以加大對秦國的靠攏程度。”
“從雍侯以前的事蹟來看,不說爲秦國無私奉獻,肯定十分在乎秦國的利益。”
“流沙可能靠攏秦國嗎?”
“我們能!”
“一邊是私情,一邊是公利。”
“就算雍侯跟韓非交情再好,也不可能爲了他,置秦國利益而不顧吧?”
“我們不求雍侯全面支持我們,只求雍侯不阻止羅網出手。”
“這樣的要求,本將認爲雍侯不可能拒絕!”
靠攏秦國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就是出賣韓國利益,腳踏兩條船,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這一點,姬無夜和白亦非都心知肚明。
這種事情,姬無夜和白亦非做起來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只是今後要加大力度罷了。
韓非領導的流沙的確不可能靠攏秦國,更不可能出賣韓國利益。
簡而言之,交情歸交情,立場歸立場!
“將軍果然妙計,本侯贊同。”
“哪裡哪裡,本將也是僥倖想到。”
“侯爺若是不經歷變故,恐怕已經比本將先想到……”
白亦非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不爽,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另外,這一次流沙和百越餘孽合起夥來算計我們,本將也不打算忍氣吞聲。”
“本將打算聯合韓宇加快推動紅蓮公主出嫁一事,正好一虎也到了婚配的年紀。”
“等到紅蓮公主過門,嘿嘿,韓非甘受鉗制,情願成爲夜幕的走狗也就罷了。”
“若是敢反抗,本侯一定讓一虎折磨死紅蓮公主,到時候報一個暴病而亡。”
“這件事運作的時候,還希望侯爺和明珠夫人能夠替犬子說說好話。”
本侯這麼慘,你竟然給自己兒子張羅娶親?
說實話,白亦非此刻心中相當不爽,他感覺自己倒黴透頂了。
看到別人好就不爽,特別是盟友好,更是不爽透頂。
不過能夠讓流沙吃癟,韓非受到鉗制,白亦非又相當樂意。
沒有流沙運作,沒有神秘外援,天澤一夥去雪衣堡就是自尋死路。
而且這種只是動動嘴的事情,真不好找理由拒絕。
理智權衡一番後,白亦非面帶笑容,毫無不爽痕跡的表態支持。
“本侯會跟表妹溝通好,希望能早日喝到一虎的喜酒。”
“哈哈,那就多謝侯爺了。”
“大婚那天,侯爺直接來就是了,不用帶什麼賀禮。”
“你我什麼關係?”
“侯爺就相當於一虎的叔父,千萬不要見外。”
姬無夜大笑一聲,彷彿智珠在握道。
白亦非表面上笑着答應,卻在暗自腹誹。
怎麼,當本侯送不起賀禮嗎?
混蛋!
實際上姬無夜真沒那個意思,而是老巢被毀,損失慘重的白亦非有些過於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