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胡御醫所言,華流蘇暗暗鬆了口氣!
胡御醫偷偷觀察華流蘇神色,知道自己賭對了,什麼一副虛弱,一臉痛苦,全是爭寵的計量,還好自己沒有出言點破,否則日後還不知她會如何給自己使絆子!
確定她腹中孩兒沒什麼問題,端木宮鬆了口氣:“下去開藥吧!”
“微臣領命!”李御醫緩緩起身,對着立於一側的無愛道:“小丫頭!隨老夫去抓藥!”
“是!”無愛尾隨胡御醫離去,房間內只剩下端木宮等三人!
“太子……”華流蘇對着端木宮伸手,強行撐着手臂欲起身!
端木宮疾步上前,握住她的玉手,順勢將她半撐着的身軀,重新放躺於牀上:“你剛動了胎氣,躺着就好!”
“太子說的是!”華流蘇甜甜一笑,另一隻手輕撫腹部,嗓音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內疚:“都是我這個做額孃的不好,沒有保護好你,還好你足夠堅強,否則,額娘真不知該怎麼辦……”說話間,華流蘇再次紅了眼眶,卻又強忍着不讓淚水滑落:“……不提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日後額娘一定會小心謹慎,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華流蘇故作堅強的笑容,使端木宮握着她的手掌不由一緊:“別哭了!日後本太子會跟你一起保護我們的孩子!”
“太子……”華流蘇怔怔望着端木宮,這是她嫁與他這麼多年,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如此濃烈的關懷,雖然是爲了孩子,但她仍感到一絲滿足感!
“好了!別哭了!不然寶寶該不高興了!”端木宮安撫笑道:“你先好好休息,本太子待會再來看你!”
“太子……”
“乖!”端木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面,起身,臨行前對無歡使個眼色!
無歡偷偷回眸望了眼華流蘇,在她的示意下,隨同端木宮出了廂房!
“太子!”無歡忐忑立於端木宮身後,等待他的詢問!
“說吧!事情因何而起?”端木宮背手而立,目光遙望遠方,並沒有回眸之意,這也無意間給予無歡舒口氣的機會!
無歡早料到他會詢問此事,急忙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娓娓道來:“回太子!午飯後,太子妃正在房中休息,景姑娘卻帶着小燕前來求見,說是給太子妃腹中寶寶準備了一些小衣物,太子妃本着來者是客的原則,讓無愛宣她進來,開始的時候,二人還聊得好好的,但當太子妃翻看衣物時,卻發現衣物上有些不明物體,太子妃一時驚慌,無意間將衣物掃落於地,景姑娘見狀,當場變了臉色,而她身邊的小燕,直說是太子妃瞧不起景姑娘做的針線活,任太子妃如何解釋,小燕仍咄咄逼人,太子妃最後也動了怒,便命奴婢和無愛將小燕拿下,等候您回來,交由您處置,誰知景姑娘竟突然出手,扼住太子妃手腕,逼迫太子妃放了小燕,太子妃怕景姑娘傷害到她腹中孩兒,便委曲求全的命奴婢們把人給放了,奴婢本以爲這樣,景姑娘便不會計較,誰知她……”無歡咬牙,眸中閃爍着憤怒光芒:“……她竟將太子妃推到與地……還好您及時趕回,若不然,她還不知會對太子妃再下何狠手?!”
端木宮眼瞼微垂,心思百轉回旋!
他若沒記錯的話,流蘇手腕處的確有一道勒痕,而這道勒痕,沒有武功之人,必然勒不出這種痕跡,而當時屋內會武功之人,只有旋兒一人!
這種認識,令端木宮心中閃過一抹失望,原來在純真善良的人,終有一日也會改變!
“你所說的每一句,最好句句屬實,否則,你該知道你的下場!”冰冷帶着警告的嗓音,自端木宮脣中溢出!
無歡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復正常:“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端木宮!
“太子!奴婢還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先前景姑娘因爲一點小事,便不顧太子妃懷有身孕,將其推到,而如今,此事被您當場撞見,奴婢怕她懷恨於心,哪日趁其不備,再傷害太子妃,所以、所以……”無歡吞吐片刻,突然砰然跪於地面:“……奴婢斗膽,請求太子爲太子妃營造一個安全的生活環境,以保太子妃能平安誕下龍嗣!”
“本太子知道了,你先進去伺候太子妃吧!”
“是!”無歡應聲,轉身行回廂房,卻沒有直接進入內室,而是躲與柱子後,觀察門外的端木宮,直至他邁步離去,才轉身進入內室!
“太子呢?”
“回太子妃!太子已經離開!”
華流蘇聞言,自牀上坐起,哪還有一點虛弱模樣:“他問了你什麼?你又是如何回答的?”華流蘇凌厲目光一眨不眨注視着無歡,不給她半點說謊的機會!
“太子問奴婢……”無歡將她與端木宮出門後,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一五一十娓娓道來,沒有半絲隱瞞!
“你做的很好!”
“謝太子妃誇獎!”無歡脣畔溢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太子妃!奴婢看得出,此番太子十分生氣,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對主僕二人,有罪受了!”
“那是她們自找的!”和本太子妃搶男人,簡直就是找死!
“太子妃說的是!”無歡附和,眼見餘光瞥見華流蘇仍舊平坦的腹部,不由有些擔心:“太子妃!您膽子可真夠大的,這萬一要是傷到腹中孩兒,可不是鬧着玩的!”
無歡光想想,就忍不住後怕,若真摔出個三長兩短,當時在廂房裡的每一個人,只怕都難逃懲罰!
華流蘇怎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輕藐笑道:“你當本太子妃傻嗎?!既然本太子妃敢賭,就證明本太子妃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傷害到腹中孩兒,而事實證明,本太子妃賭贏了!”
“太子妃英明!”
……
“景姑娘!您還好吧?您別嚇奴婢!”望着失魂落魄,毫無反應的景旋,小燕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景姑娘!您聽奴婢說,凡是都有因果,她們那麼壞,早晚會遭報應的,您早晚也會重新得到太子的信任與愛護,景姑娘……”
景旋眼神渙散,面無表情的坐着,任小燕如何苦口婆心勸說,都沒有半絲迴應!
小燕嘆了口氣,默默收回未說完話語,靜靜立於一側,陪伴着她!
良久,在小燕已不抱希望時,景旋倏然起身,行至牀頭櫃前,從櫃中取出一白色瓷瓶,又折回桌邊!
“小燕!過來!我幫你上些藥,免得手上留下疤痕!”
小燕沒想到,她在如此傷心難過的時候,竟然還念念不忘自己受傷的手背,不由感動的溼了眼眶!
景旋招呼小燕在桌邊坐下,細細爲她傷口上藥:“……好了!上過藥後,保你三天之內傷口痊癒,而且沒有半點傷痕!”
“景姑娘!謝謝您!”
“傻瓜!若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受傷,我還沒向你道歉,你倒先向我道謝了!”景旋戲謔道,若不是眼底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憂慮,還真看不出一絲異樣!
小燕俏皮輕吐舌尖,似真似假笑道:“誰讓您對奴婢這麼好呢!別說是受點小傷,就算是讓奴婢上刀山,下油鍋,奴婢也在所不惜!”
“你呀!這張小嘴真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景旋點了下小燕額頭,淺笑道!
“景姑娘!您笑了!您笑了唉!”一見景旋脣瓣淺淺笑紋,小燕激動的差點一躍而起!
景旋脣角一抽:“不要說的這麼懸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從未笑過呢!”
“以前的笑和現在的笑可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小燕蹙眉,眨了眨眼,在蹙眉,最後在無法詳解的情況下,果斷總結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呃~~”說了等於沒說!
倏然,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使廂房內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繃!
二人目光同時落向門外,待瞧見端木宮高大身影時,二人一併抿起脣瓣!
“你先出去!”踏入廂房後,端木宮直接對着小燕吩咐!
小燕回眸望了眼景旋,見其輕輕點頭後,才邁步出了廂房!
“太子來此,是興師問罪的吧?!”
“旋兒……”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使端木宮心中一堵,來時路上想好的話語,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太子有話不妨直說!”
“……本太子在西郊有一棟別院,你先搬去那兒住!”
“好!”景旋沒有半絲猶豫點頭答應:“去那兒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帶上小燕!”
“好!”
“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
“我記下了!太子請回吧!”景旋別開眼瞼,冷漠開口,不去看自己愛,同樣也是傷自己最深之人!
望着她纖細,透露着疏離的背影,端木宮心中隱隱透露着不安,好似這次若是放她離開,她便再也不會回來:“先前之事,你不想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