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塵的脆弱,也只是述說的短短時間。
不待皇甫情從溫心已死的震驚中回神,洛如塵已經恢復了慣有的表情,脣角微微上揚,又是那抹熟悉的溫暖笑容,然皇甫情卻覺得格外的冷。
彷彿,剛剛,他那悲傷的聲音,滑落的眼淚,只是皇甫情的錯覺。
皇甫情也迅速回歸了冷靜。
微微仰頭,“你想通過這個故事告訴我什麼?”
他不會無緣無故告訴自己,他一直不肯說的事情。
只有在面對他愛的人時,他纔會毫無保留的付出,而顯然,那個高度,自己遠遠沒有達到。
或者,從朋友的角度來說,自己已經達到。
但,自己想要的,並不是朋友。
之前的小心翼翼,之前的色誘,之前的一步步微妙的試探,不過是不想讓他察覺及的心思,繼而做出離開自己的決定,費盡心思才走到這一步,怎麼能徒勞無功而返。
但自己還是低估了洛如塵。
他或許在假結婚之後,早已透過一次次的巧合察覺到自己的感情,之所以陪着自己鬧,不過是因爲,他想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去想明白,他和自己根本不可能。
而那本雜誌,那張照片,成爲這一切的終點。
只因爲,自己觸及到了,他不想讓任何人靠近的心。
他和自己,就好像圍城,城裡城外,不同的世界。
城內,活着他自己,透過堅硬厚實的牆壁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城外,她費盡心思想要到達城內,卻被高高厚厚的城牆一次次擋住。
皇甫情已經大致猜到了洛如塵接下來的話。
當真聽到時,心還是不可抑制的難過。
他可真殘忍。
他說,“皇甫情,我可以拿你當朋友,可以遵從你的意願,和你有親暱的舉動,但那都建立在,我希望你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之上。”
“皇甫情,你要記住,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係,永遠都是,你想要的,永遠都不可能成爲現實。”
“或許,你一開始和我假結婚,就抱着某種目的,但請原諒我當時眼拙,沒有看出來,所以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永遠不可能成爲我想要的。
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鋒利的刀,擱在皇甫情的心口,疼的抽搐,卻還是得不到。
從來都是天之驕女,父母寵愛。
而又是從何時開始,自己爲了一段感情,小心翼翼的生活,拋卻了一直以來的恣意性子。
是從遇見他洛如塵開始。
本來以爲,真誠所至,金石爲開。
所以,爲了接近他,哪怕只是一點點,自己也拼盡全力。
那些小小的心思,從前不屑的小心思,也是從遇見他開始。
而這一切,不過是想要讓他不用那種疏離的眼光看自己。
愛上一個人,難道是自己的錯麼?
“我多麼欣賞和羨慕,那個活得恣意瀟灑的皇甫情,可那樣的皇甫情,已經消失了,在有了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之後,消失了。”洛如塵嘴角微勾,帶着淺淺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