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楚贏心這麼一說,黒頭鳶轉過身來,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彷彿很是瞧不上她似得,卻反剪着手的道,“那來吧。”
“謝謝教員。”楚贏心客氣的來了句。眼底暗涌一層風波。
既然這是他給她的機會,那麼她就沒有不用的道理了!沈冰潔在一旁拉住她,“楚贏心你不要命了!”
楚贏心笑笑的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我有分寸。命得要,臉也得要。”
楚贏心覺得,她有責任和義務讓面前這個男人知道,她是來這受訓的,不是讓人拿着耍着玩兒的,或者就跟那有仇似得,被人當大白菜砍一樣!
她的搏擊技巧還是黒頭鳶教的,這傢伙的強項據說就是近身搏擊,在教員裡身手那都是數的數的,她怎麼可能打得贏他?
不過,誰說她要用他的技巧去打了?他有他的技巧,那麼她也用他的!她會讓這孫子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近身搏雞’!
只見楚贏心先出拳的時候,還是用的黒頭鳶下午教他們那些,而且拳風中還隱約的透着一種笨拙勁兒,這讓黒頭鳶一看臉上就立刻浮現出很是無聊的樣子,彷彿他心裡也很清楚,既然楚贏心打不過他,那麼他別說抖擻起精神來打了,就算他隨便伸出根手指頭來,就可以輕易捏死她!
所以當黒頭鳶根本就沒用半分警惕性,只是隨意出手時,卻想不到楚贏心突然改了套路,那隻出的拳就只是虛晃,真正的力道全部被她集中在下半身的腳上!只見她重重出腳的踩上黒頭鳶的腳,那幾乎是動用了全身的勁兒,就只差沒當場跳起來了!
雖然只是個女人,但是楚贏心的勁兒也是不小的,尤其是當她把力氣全盤集中起來的時候,更是讓黒頭鳶頓時悶哼一聲,完全沒料到她居然還會偷襲,直下意識的做出俯身的動作,順勢抓過她出拳的手臂,卻想不到楚贏心突然用頭猛地攻擊向黒頭鳶的頭,只聽‘砰’的一下,連周圍的學員都頓時像能感覺到那劇烈撞擊下的疼痛似得,下意識捂起自己的頭來!
楚贏心的每一個層出不窮的動機和做法讓黒頭鳶簡直絲毫沒有防備,給她這用力一撞更是撞的眼冒金星的動作上趔趄了一下,下意識的只顧着捂頭卻放開了楚贏心的手臂,卻想不到這還沒完!
最後一記,楚贏心簡直快如閃電的出手猛插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的黒頭鳶的雙眼,在他頓時節節敗退的捂眼時,她順勢俯身,毫不遲疑的給他了一記掃堂腿!
只聽比那‘砰’聲更大的,大概就是黒頭鳶猶如大樹一般倒地的聲音!
衆人頓時傻眼,簡直一個個就像擺在那,被人突然關掉的機器一般,眼見着楚贏心冷酷着一張小臉兒的站起身來,她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楚贏心,楚贏心是瘋了吧!
她這用的是什麼討論啊!不對,準確的來說是根本就沒套路!直接就是拳腳相加的把他們教員給揍了頓啊!
沒錯!身爲學員,她居然把教員給揍了!這這這,應該算是大不敬麼?可是誰讓他們是在名正言順的‘過招’呢?所以,這更應該算是雪恥吧!
這時,衆人頓時齊刷刷的圍了過來,就像圍了個大英雄似得,卻見楚贏心站在人羣中表情淡淡的望着一邊揉着自己的眼睛,一邊臉色陰鷙的從地上站起來的黒頭鳶,勾脣一笑卻面露抱歉的說,“真不好意思啊教員,只是一場比試而已,我不應該出手那麼重的。沒弄傷你吧?”
可不是唄,你看她一臉抱歉,可是眼中卻哪裡有半分抱歉的神色,分明就是充滿了幸災樂禍啊!
哼,她楚贏心是誰?宰豬宰羊的還想宰到她頭上了?不稀罕跟他計較,這孫子還給臉不要臉起來了!教員怎麼了!不拿板兒磚掀他頭蓋骨已經很給他臉了!
這周瑜打黃蓋還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這是單相思的事兒麼?不過她可不是那王八蓋子,誰喜歡捱打誰純屬腦子有病!
不過楚贏心覺得,面前這臉色難看的小子,似乎已經通過她的‘淳淳善誘’很明白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了,他是誰啊?他是他們最親愛的教員,是最可愛的人啊!她這不得好好親親他,表現表現她最他最崇高的敬意麼?
要不然,就擱着擺個臺子端個香爐來供奉供奉他?
“楚贏心!你剛剛是在搞什麼!這就是我教給你的自由搏擊!你這根本就是在胡鬧!竟敢毆打教員,我要重重的罰你!”
黒頭鳶氣急敗壞的話讓楚贏心的心頭更加確定,她是肯定是在無意之間和這黒頭鳶結下樑子了,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看她不順眼?今天的訓練更是,他擺明了就是在故意針對她!不管是‘切磋’還是懲罰,她都賺不到半分便宜!
楚贏心覺得,雖然賀天訓練她們的時候,他也偶爾會說她胡鬧,可是……好吧,她必須得承認,她雖然時常和他吵架,但是他說的基本上都沒錯。她確實在心裡服,嘴上卻爲了振奮士氣故意說不服的話。但是這黒頭鳶,哼!特戰隊員怎麼了,教員牛掰啊?她還就是不服了!
“報告教員,我有個問題想問!”
楚贏心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在得到黒頭鳶咬牙的扔出個‘說’來後,她正色的問,“請問教員,如果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面對眼前危機性命的險境,我們究竟是該無極不用的去克服困難取勝,還是隻限制只能通過某種方式?”
黒頭鳶皺眉,“當然是無極不用。上了戰場就沒有什麼比保命更加重要的!”
楚贏心粲然一笑,“既然教員都這麼認爲,那就代表了你也認同我爲了取勝無極不用,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的作爲嘍?”
黒頭鳶一怔,不屑的冷哼,“剛剛那是在戰場麼?那只是一場比試而已!”
“哎——”楚贏心搖搖手指,“教員你此言差矣。賀教員說過,我們只有把平時的訓練當作是在戰場上,拿出上了戰場的那股勁兒來,才能在日後的任務中保住性命。我正是謹遵教員的教誨,把剛剛的比試當成了戰場。無極不用的去對付敵人,所以請問教員,我難道做錯了麼?”
在黒頭鳶頓時一噎,還沒上來話的時候,楚贏心勾了勾脣,“教員,如果剛剛我手裡有把匕首或者槍的話,不好意思,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哦對了,如果教員非要把這歸爲是一種‘比試訓練’的話,那麼我也沒什麼意見,如此說來的話,大家剛剛也都看到了,我只是在和咱們的黑頭教員比劃比劃,既然是比劃那就自然會有輸贏,又怎麼可能談得上‘懲罰’呢?”
聽楚贏心亮亮的嗓子說出這席話的時候,大家都在她身後偷偷的笑,卻無形間用動作證明了她們對她的擁護和支持。她今天這做法實在是太解氣了!太給她們爭面兒了!
尤其是她說‘黑頭教員’的時候……雖然他沒有賀教員那麼英俊,但是,哎呀!怎麼感覺好像是鼻子上的黑頭一樣!哈哈!
黒頭鳶簡直給楚贏心嗆的一句話都上不來,只能鐵青着一張臉,瞪着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手臂上青筋隱隱作動的彷彿想要隨時都撲上來吃了她一樣!
抱着手臂的楚贏心眼珠子咕嚕一轉,饒有興致的摸摸下巴,“還是說咱們的教員是因爲輸不起,爲了挽回一下面子所以才懲罰學員?至於說到‘毆打’教員。嘖嘖,黑頭教員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只是一個小學員而已,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能毆打得了你呢?教員你多厲害啊,怎麼可能有那麼不濟麼!傳出去的話,那不太可笑太丟臉了麼?”
……
大家只知道楚贏心很有口才,又敢做敢當的敢和‘惡勢力’作鬥爭,但是今天的事兒實在是太過癮了!她們解散後擁着她去食堂的時候,還記得黒頭鳶那張像是參加喪禮的臉。但是楚贏心所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是歪理還是正理,竟真讓他半個字都反駁不出,好像不管怎麼說她都能說出個理兒來,佔盡了便宜!
哼,必須得讓他們都知道知道,她們這些女兵不是好惹的!更不是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在楚贏心晚上吃完後顯得沒事在操場上溜達,卻意外碰見了行色匆匆的葉芸。
她原以爲她是急着去辦事,卻不想她在看到她後竟奔着她就過來了,“楚贏心,賀天除了那一個手機號外你知道其它的號碼麼?”
她開門見山的就這麼問,一張精緻清秀的面容上卻充滿了焦急。
當聽到賀天的名字時楚贏心不由得微微一震,隨之一臉茫然的聳聳肩,“不知道啊,他就那一個手機號吧?”
接着,她有些疑惑的問,“是有什麼事麼?”
不知道爲什麼,當看到葉芸的表情時她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彷彿出了什麼事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