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像是被什麼驚着了一下似得,連忙掐了手裡的煙,並且把排風扇又加大了一個檔位。
“抱歉,忘記有小朋友在了。”顧準起身後笑笑的伸手摸摸身邊建寧的頭,一臉怪蜀黍慈愛的道,“不好意思啊小建寧,等會叔叔自罰三杯跟你道歉。”
顧準伸手的時候,手上戴着的銀色手錶鏈晃了一下,猶如一道耀眼的銀刃,瞬間便消失在他的袖口裡。一看就是某知名品牌的高檔手錶。只是當他摸建寧頭的時候,中指的手上卻戴着一枚鉑金素環的戒指。這倒是和他的土豪做派有些不太符。
以顧準現在的有錢,若戴的話,戒指怎麼地不也得鑲嵌個幾克拉鑽石的鑽戒,才能配得上他這周身透着成功名流氣質的灰藍色暗系花紋的襯衫,鋥亮的皮鞋,甚至領口處若隱若現,鑲有一顆顆極精緻細巧鑽石的鉑金項鍊。
不過雖然顧準一副低調的土豪做派,但是因爲長着一張英俊的臉,身上的一切東西又不用土豪金色作爲裝點,並不顯得他有種暴發戶的感覺。回來後的代步車選了輛白色保時捷卡宴的貴氣形象到哪都吸引足了女人的視線。
估計從顧準回來的那刻開始,京都就要重新改寫顧家大少爺的神話了。現在顧準不再是頂着顧家的名氣出去打混,而是從美國鍍金回來最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甚至整個顧家都要以他爲榮。
但是姚菍卻冥冥中感覺,顧準就算是捐款都和顧家兩清,分明是在行爲上和他父親,和顧家劃分清界限花田喜廚。而衆說紛紜,暗自揣摩的報道上也稱,顧準這次回來後並沒有入住顧家,而是一直住在酒店裡。現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買下夏家的別墅,很有可能會有直接入住夏家之勢。
說白了,如果顧準這次回來的姿態就是和顧家兩清關係,想來沈寫意這件事對於他而言,時間並沒有撫平一切,反而還在他們父子之間加深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
若是換作一般孩子,只怕聽到顧準這話不是一臉茫然,就是對陌生人所表現出的一種驚恐。尤其是他還在未經過這位小朋友允許的情況下摸了她的頭。
是的,摸頭看起來似乎並不算什麼
。但是!最近建寧不知道從哪學的,或者說養成的習慣,居然特別的討厭別人摸她的頭!
這會兒對於顧準摸她的頭,她當然也表現出了一種不太滿意的情緒。只見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小辮子。皺着秀氣的眉頭說,“大叔,你毒害祖國的花朵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啦,但是難道你沒聽過‘頭可斷髮型不可亂’這句話嗎?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亂動別人的髮型這是很不禮貌的哎。”
一句話說的,讓顧準真是驚愕的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就連姚菍都日了一下。
還‘頭可斷髮型不可亂’呢!這都誰教她的?姚菍暗暗看了楚聿衡一眼,後者也是一臉無奈的聳聳肩,英俊的臉上寫明瞭:不用看我,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嘿,這丫頭!姚菍,真是跟你小時候像的不得了,既臭屁又傲慢,有性格!小屁孩兒太有性格了!”顧準的眼睛都在放光,似乎看起來他非常的喜歡小孩。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奇和讚歎。
“大叔,雖然我是小屁孩兒,你卻不見得猜出我在想什麼,但我卻能猜出你在想什麼哦!而且,請稱呼我‘建寧公主’,謝謝!”
建寧這麼一說倒是把顧準的興致給勾了起來,甚至一時間他還跟個小孩子較起了真,直讓她說說看,他在想什麼?
只見建寧看了他一眼後,很是慎重的道,“那我說了以後你可不許生氣哦!”
姚菍立刻翻了翻白眼的捂住她閨女的嘴,“那你還是消停點別說了!”
楚聿衡在爲他閨女要了一瓶喜歡喝的桃汁後,淡淡的拉住姚菍說,“顧準一個成年人的承受能力難道還能抵擋不住一個小丫頭的童言無忌?”
他可以不用承認,其實他是很想聽聽他閨女有何高見麼?老實說又不是說他,雖然知道沒什麼好話,但是他還是很喜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洗耳恭聽’。
顧準也說,“快說快說!保證不生氣!嘿,難道我顧準還能跟個小孩子計較不成?”
眼見顧準都這麼說了,那建寧也就沒什麼好介意的了。只見她沉吟了一下後故意清了清嗓子,“顧大叔,我從你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失戀的氣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在想一個女人吧?”
建寧的話讓顧準的眸子瞬息萬變的黯然了一下,僅僅只是一下下,不僅楚聿衡看的清清楚楚,姚菍也看到了
。
這建寧的話音纔剛落,就聽秦明陽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哈哈,以顧浪客中文準現在的成就,這個土豪只怕不只想一個女人這麼容易吧?”
顧準頓時不滿,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只有和他們這幫兄弟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顯現出來。彷彿剛剛臉色的瞬變是他們看錯了。“什麼土豪?這個詞對於我來說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
然,進門的人不只有秦明陽,還有楚少霖秦時若雲全文閱讀。
這傢伙臉色似乎有點不太好,尤其和笑容燦爛的秦明陽在一起時更是明顯。
只聽他臉色臭臭自言自語的道,“這個世界上唯小人和女人難養也!一個女人就夠頭大的了,多幾個女人還不得煩的滿頭包?”
以前楚少霖最煩在這種聚會的情況下穿軍裝的人,還記得當年在那次讓他‘畢生難忘’的生日宴上,姚菍就是穿着那身綠色的軍裝在他面前晃的他眼都疼,和一些穿着‘單薄’性感的女人站在一起真是倒足了人胃口,但是當他自己當兵了以後,他顧準的飯局上這傢伙居然也跟姚菍一樣穿着一身綠皮火車就來了,他老是幾個意思啊?成心堵他的胃是吧?
不但姚菍穿着軍裝,楚聿衡穿着特警隊服,他也穿着一身軍裝是打算着開個特警和部隊的聯誼會兒還是咋的?他怎麼的就覺得自身的存在感這麼微弱呢?
當顧准以一種極其不滿的態度表達出這觀點後,楚少霖直接拉開椅子坐下,一臉故意的哼了哼,“怎麼着?我當兵我驕傲,我爲人民做貢獻!這是你們這種一身銅臭味的人能夠體會得到的高尚情操麼?”
接着楚少霖伸手攬了攬建寧的肩膀,“我說的對吧,女王陛下?以後等你長大了你也當兵,讓咱們當兵的隊伍逐漸發展壯大,威武死那些銅臭販子。”
“哎哎,怎麼個事,說話不帶打死一片的昂。我們可是勤勞樸素的勞動人民。不是每個人都是某人那種地主階級的。”秦明陽立刻澄清的舉舉手。
“什麼地主階級?勞動人民靠勤勞致富,不再艱苦樸素就劃分成地主階級了?我說,這不公平啊
!”
姚菍砸吧着嘴兒道,“勤勞致富?啥勤勞這麼厲害啊,能致富成這樣?也給咱勞動人民支支招兒啊?”
楚少霖手中的筷子敲着飯碗,像是想到什麼似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臉的狹促揶揄,“該不會是躺着創業的那種活兒吧?這可真是典型的靠‘勞動’致富啊!”
這一席話說的把在場的人頓時逗得哈哈大笑,成人之間的話題建寧聽不懂,只是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這忙活着眼前特地給她叫的芒果布丁。
味道嘛,好吃的不得了!
“真是,當着孩子的面說什麼呢!”顧準不滿的抗議道!
“就是,某些人品味真是低俗!”姚菍連連點頭。
接着楚聿衡在飯桌上抱起手臂,慢悠悠的發話了,“雖說這當兵的,但是當兵也得分三六九等。尤其是出門在外必須得提高自身素質,樣子像兵,氣質像匪的那樣不行。嚴重破壞國家形象!”
楚少霖冤屈的翻翻白眼,“我說你們這些壞蛋!明明想的都一樣,還在那假惺惺的抨擊別人,故作鎮定!孩子咋了?這是成年人的話題,孩子又聽不懂!”
雖說這幾個成年人已經都漸漸邁向奔三的大軍,在外已經足夠成熟,足夠沉穩,但是幾個要好的朋友湊在一起時,卻一個個依然像放蕩不羈的少年一樣說起話來,調侃着沒個正經。因爲可以不需要顧忌太多,因爲這些知根知底的夥伴足夠讓你放鬆。不需要像對外那樣戴着虛假的面具生活。
“聽不懂歸聽不懂,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慎重起見我還是覺得得讓我閨女遠離污濁空氣。”楚聿衡搖搖頭的站起來,竟把建寧的座椅自己的調轉了個個兒,把‘遠離污濁空氣’的行動倒是做的夠徹底的!
楚少霖還沒等表示嚴重抗議,姚菍突然想起剛剛遺漏了楚少霖說話間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點!這讓她頓時眼前一亮,來了興致的八卦道,“哎我說,什麼女人讓咱楚少頭大啊,也說來聽聽是不是個奇葩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