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菍不得不說,大叔就是大叔,永遠這麼深思熟慮,別說現在她已經具備了在關鍵時候保持冷靜的頭腦和分析能力,就算她是個傻子,只要身邊有他這個軍師在,尤其在心煩、心焦的時候,她完全什麼都可以不用多想了。因爲不管是點子還是細心的照顧,有他已是萬事足。
望着楚聿衡手中那份文件,那頁紙的最底端上是夏東豪親筆簽名的字。
那字跡就如他的人一般,透着種飄逸和優雅,字體透着修長乾淨,哪怕是連筆字卻每一個字的大小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以前小時候練字的時候受過嚴格的要求。那一手漂亮的好字,唯一可見帶着些凜冽感覺是那個‘東’字的兩點。一如他的性格,優雅內斂中透着剛硬和強勢。
而他的名字旁邊空着的位置,此刻在姚菍的眼中,第一次覺得也許這的確是一種缺失。
一切事情辦的就像楚聿衡所說的那樣,姚菍先簽下了律師手上所有的文件。並要求他不要把這件事公佈出來。警方在調查夏家財產的時候,姚菍開始了耐心的等待。
夏東豪雖然死了,但是經過調查,鴻盛公司的內部高層終於敵不過這種高壓查證,認罪的說出鴻盛的確是一個連接閆門和夏家的渠道,扮演着幫助閆門洗錢的角色。而鴻盛並不需要把生意做到人盡皆知的紅火,反而越低調,公司業績越平平的不引人注意纔好,反正公司的內部人員也有夏氏公司來養活,而且還收入不菲,所以他們也很樂的其中。當然,這也是他們高層才知道的秘密,中層和工作人員並不知道這些內幕。
夏家的所有內幕是件紙包不住火的事,很快便在社會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大家簡直難以相信夏家在先前被爆出藏有違禁品以後,幸而有夏氏少東做鎮,並且以周全圓滿的手段把屁股擦乾淨,事情解決掉後,現在又跳出更大的波瀾!夏氏居然走私販賣核武器材料!而且在警方調查的時候,夏氏少東眼見東窗事發,大勢已去竟做出在家飲彈自盡的行爲!雖然並沒有記者拍到畫面,但是各大報紙上所有的報道都盡是以往風光無限的夏氏別墅大宅和夏東豪一身西裝,平日出席各大場合的照片。報道上的種種猜測更是成爲本市的每個人乃至全國人民爭相討論的一件事。
而對於夏氏集團內部來說,尤其在夏家羣龍無首的時候,夏氏公司內部更是人心大亂!那種只等着公司被收購的前途渺茫感讓所有人很無措。而在此時最關鍵的是隻怕根本就沒有人敢接手夏氏!接連着的是夏氏所有的股份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像過山車一樣猛跌至谷底,搞的買過夏氏股票的人就算拋都來不及,不少人直呼全部身家都搭在上面,現在只等着跳樓了!
夏家在本市的影響力之強大,隨着夏氏的倒臺便可以看得出。不但夏東豪做的事在社會上引起了一片謾罵,因爲夏氏王朝的坍塌而很有可能有一大部分的員工面臨着失業已經成爲了最大的困境和難題。
現在警方已經開始調查和清理夏氏買賣和進出賬目所有的資金,所有的項目和金融貿易往來也都被迫停止。對於年輕的新員工來說,大不了夏家這棵大樹倒了還可以尋找其它的大樹倚靠,但是對於工作了幾十年,馬上就可以退休,或者已經人到中年的老員工來說,這將會是一件分外恐怖的事!
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夏家的趙律師站出來表示,夏先生生前曾明確表示,工齡15年以上的老員工公司都會負責到底,股市方面也會大家做出相應的補償。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資產調查清楚後具體再議。
由於國方對這件事第一時間採取的積極處理方式,得到了其餘國家一致的支持,在追查那些以前曾經販賣出過的核武器材料,購入國的警方也同樣參與了一場大規模的清剿活動,積極的相應世界和平,消除恐怖武器製造的口號,誓要嚴查到底,嚴懲不貸!
當然,大家並不知道,趙律師所宣佈的這些並不是真的是夏東豪的指令,老實說夏東豪離開的時候對於夏氏的所有事情都均未交代,他只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姚菍一個外行。
聽起來似乎有點不負責任。
雖然當時趙律師認爲這只是夏東豪對於姚菍的私人感情所做出的決定,他就算是再不認同,也只有執行的份沒有質疑的份兒。但是當姚菍要求他發佈這些消息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重新審視夏家這位年輕總裁的眼光。雖然他覺得以私人感情把全部的資產都送給一個女人這是這位年輕的老總一生中做出的最錯誤和冒失的一個決定!
但是現在他卻越來越覺得,雖然夏東豪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交代,但是當他把這一切都交給姚菍的時候,又似乎早就‘預見’了她會像今天這樣爲他把所有的事都一一做到全面細緻。細緻到連他都覺得驚訝!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先前如此討厭夏東豪,並且拒絕他的所有資產饋贈,後來又接受下來小女人的同時,也似乎開始明白爲什麼夏家少東可以對任何人都冷酷無情,卻唯獨對這個女人如此情有獨鍾,甚至最後把命給搭上給了她。
當然,當這個年輕的小女人最終接受這些資產的時候,雖然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但是他卻在心裡冷笑,任由她之前裝的再不想要,又有幾個人面對着這麼一大筆資產不心動呢?但是他卻沒想到,她居然還會找到他,接住他,通過他的口假以夏東豪的名義做出這種決定!
他更是明白,姚菍這個女人厲害,她身邊的那個存在感極其強烈的男人更是厲害的關鍵所在!
你問他,爲什麼說夏東豪是把命心甘情願的搭給姚菍,而不是說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把命搭給了自己?其實這點很容易。雖然他身爲一個律師不是很適合說出這種話。但是這卻是實話。
如果不是爲了姚菍,如果不是爲了她身份使然,一心要把他正法的執着,夏東豪怎麼會乖乖的留在中國,任由着他們一點一滴的查到他頭上去?要知道,他的國籍是美國公民,如果他逃到美國隱蔽起來的話,沒有人能找得到他。而對於像他這樣的人才,雖然他身上揹負着核武器材料走私販賣的罪名,就算美國不會以保護公民的立場保護他,也不會成心找出來置他於死地。只不過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說不定還會把他私底下利用起來,卻更名換姓的爲其所利用。
這個一生都在把別人的命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卻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生命和江山拱手放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他不知道該說,這是他的報應,還是一種宿命。
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個他唯一愛過的女人,也是和他有着血緣關係的女人,的確幫他把心願都一一完成的盡善盡美。這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你愛的女人,和跟你有血緣關係的女人,這看似矛盾而無奈的兩點,除了這輩子你娶不到她以外,對於愛來說似乎半點也不衝突。
——————《禽難自禁,警官老公超威猛!》——————
夏東豪的喪禮舉辦的低調而簡單。
任由夏家在整個上流社會圈子混的風生水起,可是現在夏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在這個人人自危,生怕連累進案而急於撇清的時候所來無幾的人於其曾經的輝煌過去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這本並不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可天上卻應景的下起了小雨,並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落在她的傘上發出毫無規律的節奏。這裡本就地處偏僻,上山的路本就充滿了泥濘,現在更是難走不已,這也讓來的人簡直少的只有零星幾個。
姚菍一身黑色的連衣裙,撐着一把透明的傘站在夏東豪的墓碑前,並不覺得那種人走茶涼的氣息太過於濃重,反而只感受到一種來自於雨水的清新和自然。
不管是周圍幽綠的樹木還是安靜的環境,都顯得那麼純粹。
她給夏東豪帶的花是勿忘我。紫色的勿忘我,滿滿的一大束她一個人簡直要抱不動,卻又固執的不許人幫忙執意要自己抱。
每一支花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因爲每家花店勿忘我的數目都不多,這一大束還是她跑了很多花店纔買到的。也是她不假他人之手親手包紮起來的。
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花,也許男人本就對花並不敏感,甚至從未在意,還有可能搞笑的連玫瑰和月季都傻傻分不清。但是這勿忘我她覺得說不定他會喜歡。
當然,他不喜歡也沒關係,這束花只是代表了她個人的心意。
雖然他問她,她會不會爲他難過,她那時沒有回答。但是現在她可以站在那告訴他,當時她的確很難過,因爲她沒想過他以這麼突然又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現在她不難過了。
也許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解脫。既然是最好的方式,他最喜歡的方式,那她還爲什麼要難過。
她不會想他。但是就像這束花的名字一樣,她也同樣不會忘記他。
不僅僅是他是她的好朋友,是她的哥哥。
夏東豪的喪禮是姚菍一手操辦的。雖然楚聿衡曾一度表示他可以來幫她辦,他怕她一個女孩子會沒有辦法去面對和處理這種事,但是姚菍卻拒絕了。
連她自己都意外,她比想象中要堅強許多。
姚菍並沒有把夏東豪葬在墓園裡。反而把他葬在了他母親曾經清修過的那座山上。山上風景很好,空氣清新鳥兒成羣。無處不透着一種遠離塵囂的安靜從容。
姚菍覺得,夏東豪也不會喜歡自己死後被葬送在整齊中透着冰冷氣氛的墓園裡。在這裡安葬着的夏家每一個人他都不喜歡。生的時候要面對着這些人,如果死了以後還要面對那未免就太堵心了。而相比起任由生前再牛叉,死後卻只能佔據那麼幾平方米位置的墓園,夏東豪應該會喜歡這個清靜安寧的地方。也許勾心鬥角是他所處環境下的無奈,她希望他死後可以得到想要的平靜和安穩。
所以她做主,把他葬在了這裡,也許他母親沒有徹底放下,得到心靈的平靜和安寧,但姚菍卻希望夏東豪可以真正的得到。
姚菍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畢夏。
她並沒有告訴她夏東豪死了的事,準確的說是自從畢夏出了國她就再沒有了她的聯繫方式。不過她有理由相信,以實時今日網絡的發達,她就算不是在第一時間知道的消息,也應該知道的不算太晚。畢竟在他下葬的當天,她準確無誤的出席了。她知道夏東豪有,但卻始終沒有和夏東豪去要。總覺得以她和畢夏這麼深的朋友關係,怎麼能通過夏東豪這個外人去要呢?
之前她總是以工作忙,沒精力和時間去動用人際關係詢問畢夏的聯絡方式,但是現在當看到這個黑傘下,面容沉靜的女人時,她卻再也沒有辦法否認,不是她不主動去找,而是她一直都假裝不去想。
不去想,因爲一個男人,她和她最好的閨蜜現在已經是形同陌路的關係。夏東豪曾告訴過她,在她當年離開後他就明確的告訴了畢夏他愛的女人是她。女人是多心思敏感的動物,她相信她不會真的都沒有察覺,只是不願去多想罷了,等到夏東豪毫不留情的撕開最後一絲紗,無疑於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和自尊,而她連個替代品都算不上,頂多算是消遣品罷了。驕傲如畢夏,如此不計後果的去愛一個人,把自尊都踩在腳底下的她怎麼可以允許,日後又將怎樣面對她?讓她就像是一條被浪潮突然拋上岸的魚,自我編制的夢再醉人也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她不去聯絡她,她也沒有主動聯絡她。姚菍也有理由相信,對於她回來的事,既然畢夏和夏東豪斷斷續續的有所聯絡,那麼她一定也知道這消息。並且她也可以輕易通過夏東豪得到她的聯絡方式,卻始終沒有這樣做。
五年前,姚菍覺得她是一個非常在乎家人在乎朋友的人,總認爲身邊留下的人都是彌足珍貴的,她應該用力去珍惜和維護。可是現在她卻覺得,世事變化無常,很多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維繫的住的。
一如五年沒有任何音訊聯繫的畢夏,一如現在始終下落不明的沈寫意。
曾經好到恨不能穿一條褲子的姐妹,有一點秘密也恨不能躲在被窩裡分享的姐妹,曾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姐妹,不過一轉身的距離,都已經陌生到各自的生活無需告知了。所以不管是畢夏還是沈寫意,大家都再也回不到從前。
不知道你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好閨蜜之間從來就不需要任何假意的寒暄,也從來都不會覺得因爲無話可說而變得氣氛冷場。
當畢夏衝她淡淡一笑,說出,“姚菍,好久不見。”這話的時候,姚菍的心直覺得被這吹着小雨的風吹的有些許的涼意,卻在表面上露出幾乎如出一轍的客氣笑容。嗓子裡哽了千言萬語的話,卻只變成一句,“回來了?”
這樣的蒼白無力的對白幸好只維持了一輪,畢夏便切入了正題,沒有讓姚菍覺得在涼風中晾很久的感覺。
是的,哪怕身披着楚聿衡的外套,她也依然感覺到並非來自於這個季節該有的絲絲涼意。這鬼天氣明明纔是盛夏,卻好像沁了刺骨的冷意,像是入秋了似得。
今天是楚聿衡陪她一起來的。雖然她不用,但是他不放心。尤其像是這種在下雨天容易造成泥石流或者滑坡的山體事故。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老齡化的大叔有些報道看太多,有被迫害妄想症,居安思危過度,保護過度,卻也懶得跟他蹦達抗爭的享受他給細心和溫暖。
艾瑪,如果今天真的山體滑坡或者泥石流了,都趕上連日暴雨的威力了,那她姚菍是得是點兒多背啊,上天多不容她,多想把她這隻小妖給召回去啊!才能滑坡泥石流都給用上了,不整死她不罷休啊?
快要三十歲的年紀,越是經過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似乎成熟和承受已經變成了一種標誌和本能。心也彷彿在急速衰老的想要螞蚱似得蹦達蹦達,伸伸腿兒,撩撩胳膊也蹦達不起來。若是換了幾年前的她,還不得攢着拳頭,紅眉毛綠眼睛的跟只聒噪的大鸚鵡似得反抗他這霸道的管理和老齡化舊社會的封建腐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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