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fd34b8f3胡亥見閻樂逼//迫自己自盡,他心中悲憤不已,而當胡亥的目光觸及到地上的銅劍時,他本已憤怒的心,忽然一下子又軟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胡亥凝視閻樂,斥問道:“何人派你來的,”
“丞相,”
聽到‘丞相’二字,胡亥心中如被雷擊一般,說不出的酸楚,他看了看閻樂,又看了看大殿中的數百士兵,一種大勢已去的淒涼涌上心頭,胡亥輕嘆一聲,又問道:“可否讓我見一見丞相,”
“丞相此時不在宮中,即使丞相大人來了,恐怕陛下您也見不到他了,”
見閻樂不允,胡亥又道:“我很清楚,丞相如此,必然是忌憚於我,若我肯自動退位,讓出皇權,可否賜我一個郡王,”
“不可,”
“不允許我爲郡王,可否賜我爲萬戶侯,離開咸陽,遠離關中,”
胡亥再次的懇請,徹底惹怒了閻樂,閻樂憤然擺手道:“陛下何必如此,你若不死我們何安,”
見閻樂如此決絕,胡亥怒道:“可否放我一條生路,我當已重金相謝,”
“何必如此,陛下還是早早上路吧,”閻樂說完,給身後士兵遞個眼色,幾名士兵提劍上前,準備動手殺死胡亥,胡亥此時自知大難難逃,只得悲慟大哭,哭聲過後,胡亥拾起地上的銅劍,嘆道:“我誤聽匪人,當有此一報,只恨祖宗創建的基業,卻毀在了我的手中,可惜……可惜……”
胡亥感慨一番,只得把銅劍橫在脖子上,他怒視閻樂等人,目光在衆人身上游走,似乎要記住每一個人一般,許久之後,胡亥大吼一聲,銅劍劃過,鮮血四濺,伴隨着銅劍落地的“噹啷”聲,胡亥也癱軟在地上,抽//搐片刻,方纔斃命,
一代昏庸二世皇帝,年僅二十三歲,在位三年,就此殞命,
閻樂見胡亥不再抽//搐,他走上前,用腳踢了踢胡亥的腦袋,確認胡亥已經死透,這才轉身帶着衆人匆匆離去,
中丞府後堂,趙高在屋內焦急徘徊,閻樂離去已有一天了,此時宮中形勢如何,趙高無從確定,他只能在府中焦急等待,
其實逼死胡亥,是下下計,雖然趙高掌控着秦國的軍國大權,但一旦有忠臣振臂一呼,軍中必然響應胡亥,那時,趙高會變得極爲被動,
可楚軍入關的消息已經風靡全城,趙高知道,自己已經壓不住消息了,而且,胡亥一旦知道楚軍入關,必然會拿自己下手,這也是趙高爲何如此急着向胡亥動手的原因之一,
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投降劉邦,一條是扶立贏子嬰,不過,投降劉邦有風險,先不說他同意不同意,即使自己舉國投降,劉邦能否放過自己,都是未知數,而贏子嬰此時已經瘋魔,他沒有常人的思維,可以作爲傀儡扶持,這也是趙高爲何會扶持贏子嬰的主要原因,
但宮中遲遲沒有消息送回,趙高心中着實着急,越想越擔心,趙高起身在屋內踱步,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趙高急忙看向門外,閻樂與趙成兩人匆匆走了進來,
當二人踏入屋內,一名府兵輕輕將房門掩上了,這時,二人快步來到趙高身前,閻樂興奮道:“岳丈大人,陛下已經自盡了,”
趙高聽到胡亥自盡,他心中興奮不已,一雙眼眯縫着,問道:“他臨死前,可有遺言,”
“他希望我們饒他一命,但是被我拒絕了,”閻樂坦白說道,
“哼……”趙高冷哼一聲,自言道:“他已敗掉了秦國,即使我放了他,難道他還能生存在這個世上嗎,”
停了下,趙高看向趙成和閻樂,令道:“立刻拿着我的令牌,去城南調集部隊,控制皇宮,我要親自入宮一趟,”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近兩萬秦軍奔入咸陽,控制了大街小巷,並將咸陽宮團團圍攏,此時,百姓們都不知道,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二世皇帝忽然病重,爲了防止意外,宮中臨時加強戒備,
在咸陽宮長長的迴廊上,趙成一身輕鎧,陪在趙高身後,二人快步來到咸陽宮偏殿,在胡亥的御書房中,趙高找到了虎符和玉璽,此時趙高最需要的,就是這兩樣物品,有了這些東西,趙高便可號令四方,
他高興的撫摸了片刻,隨即在御案前拿起一份聖旨,在上面寫下了胡亥的遺言,將會傳位給叔父子嬰繼位,並蓋上玉璽,
片刻之後,趙高拿起聖旨,輕輕吹乾墨跡,又重新審覈了一遍,這才把聖旨交給趙成,囑咐道:“把子嬰帶回來,他將是我們最有力的後盾,”
在咸陽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家酒鋪內匆匆走出一男一女,在他們身後,幾個身穿白色死士服的中年人緊緊跟隨,如果你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些死士手中所拿的,都是打造精湛的鐵劍,
而剛剛那名男子,便是項莊幕下的華宇,自從秦國三輔蒙冤之後,華宇離開了咸陽,回到彭城後,又得項莊密信,帶着桂英豪趕往了滎陽,此時,項莊在各大郡城所開設的匠鋪已不知何時,悄悄關門了,而曾經的情報網,卻已一個嶄新的面孔傲立於亂世間,成爲了各大郡城有名的酒鋪或者客棧,
而華宇搖身一變,成了關中一帶最有名的商人,這段時間,由於各地的戰況十分緊張,華宇也匆匆趕來了咸陽,本想把一些情報送到南面,交給項莊,怎奈關中禁嚴,撒出去的人紛紛被抓,情報一度落在秦軍手中,使得華宇懊惱不已,
本以爲自己已經暴露,秦軍會在這幾日上門抓人,華宇焚燬了楚軍在關中所有的資料,準備坦然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卻不想,找上門來的,不是秦軍士兵,而是一個打扮樸素的少女,她雖然沒有過多表露什麼,但她卻提出了一個讓華宇費解的要求,她要和華宇等人合作,只有這樣,她纔不會暴露華宇等人的身份,
起初,華宇還留有警惕,他不敢輕易相信這名女子,但後來,華宇利用各種手段探查得知,這個女子是贏子嬰的二女兒贏雪柔,
人如其名,她的確很美,以至於,華宇覺得,自己已經愛上她了,再幾次接觸之後,華宇漸漸釋去了對贏雪柔的警惕,因爲他知道贏雪柔只是被家族的衰弱,捲入了無盡的權利鬥爭之中,而她今年,才僅僅十七歲,
這幾日,伴隨着楚軍入關,咸陽風//波四起,轉而從宮中傳出消息,二世皇帝胡亥,偶染重疾,不治身亡,關中各郡舉哀,
贏雪柔這個時候找自己,肯定是因爲此事,故此,華宇毫不思索,答應了贏雪柔的請求,陪她去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雖然華宇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甘願相信贏雪柔,
幾個人行有一段距離之後,從一個衚衕裡駛出一輛馬車,二人匆匆進入馬車之後,馬車從衚衕裡匆匆離去了,後面,原本跟隨華宇的一般死士則從馬樁上摘下繮繩,馭馬緊隨其後,
這裡是一座破敗的土地廟,一個瘋子在裡面嘶聲咆哮:“金戈鐵馬,二十軍爵,黑甲秦軍,終成塵土,西楚人傑,涿鹿中原,揮劍問天,誰主沉浮,”
看似無心的言語,其中,包涵着子嬰對秦國走向沒落的不滿,而這個滿臉胡茬的男子,在此已經飄零了三年之久,他就是當年因爲隕石案而被牽連的贏子嬰,
蟄伏以待,靜觀其變,僅僅只是蟄伏,子嬰便已等了三年,他讓自己的子女們離開王宮,隱姓埋名,只爲能留下一絲血脈,可兩個女兒卻不願離去,一個叫雪月,一個叫雪柔,她們始終徘徊在咸陽,也同樣陪伴着子嬰等待了三年之久,
楚軍入關,機會來了,身爲贏氏家族倖存下來的子嬰一脈,他們決定,就此動手,但不曾想,今天,咸陽城中,沉悶的鐘聲敲響了,這是國殤的鐘聲,贏子嬰隱隱猜到,恐怕胡亥已經遇害了,哥哥嬴政的骨肉就此斷絕,雖然子嬰十分傷感,可他不敢表明在臉上,他只能默默的在心中流淚,
今天,贏雪柔會帶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是項莊麾下的骨幹,也是項莊極爲信任之人,能把諾大的情報機構交給此人打理,子嬰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人,
而項莊又是子嬰的故交,子嬰只希望通過他聯繫項莊,藉助項家的地位,與楚國談和,自己在伺機除掉趙高,重新振作秦國,一切的夢想,都寄託在這個叫華宇的人身上了,
子嬰想到此,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忽然,從破廟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子嬰心中一緊,假裝瘋魔,心中卻警惕異常,很快,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過後,趙成帶着數百名士兵匆匆走入,
趙成在門外凝視子嬰半響,略顯得意的吼道:“臭瘋子,你時來運轉,要發財了,快隨我們走吧,”
趙成話音剛落,子嬰驚慌失措的向後閃躲,趙成見子嬰如此,他更加憤怒,一口口水吐向子嬰,隨即恨道:“看什麼,還不快把人給老子帶走,”
幾名士兵七手八腳,撲了上去,把贏子嬰反手按倒,帶出了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