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閣自從趙高那次拜訪李斯之後,他的坦言相待,他的時勢論,讓李斯深有同感,此時,李斯似乎都忘記了趙高曾經的種種罪惡,他的心中,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勸說胡亥,如何把秦國重新帶回強盛,
這一天,李斯一如往常的起牀,梳洗,然後來到客堂吃飯,一位最得寵的妾侍始終陪在李斯身旁,
今天的飯菜極爲豐盛,但李斯卻沒有什麼胃口,他還在思考着,該如何說服胡亥,這時,老管家匆匆走來,在李斯身旁拱手道:“大人,有一人自稱是宮中來的,有要事求見,”
“宮中,”李斯默唸了一句,忽然,他眼前一亮,不由爽然大笑,看樣,是趙高派來的人,想到此,李斯令道:“快,帶他進來,”
管家唱一聲諾,匆匆離去了,這時,李斯又凝神看向身旁的侍妾,冷冷道:“你也退下吧,”
侍妾見李斯發話,唱一聲諾,轉身離去了,幾名下人急匆匆把飯菜收走,這時,那名自稱宮中之人也在管家的帶領下,匆匆走入,快到李斯身前,那人拱手道:“見過李丞相,”
李斯上下打量此人,見他果然有幾分太監的模樣,不由笑道:“你說,是趙高讓你來的,”
“正是,”那人拱拱手,將一份竹簡雙手奉上,又道:“趙大人說,陛下一會要去後花園,是李大人最好的覲見機會,切莫錯過,切記,”
李斯聽的真切,又看了看竹簡,和此人所言相同乃點點頭,那人再次行禮,轉身離去了,
客堂內忽然變得極爲安靜,李斯獨自一人走到窗前,外面風光明媚,數日前的大雪已經融化殆盡,雖然偶爾有積水滴落窗檐,但積水滴落髮出的“滴答”聲卻響個不停,
如何說服胡亥,成了李斯心中最大的憂慮,他不知道,已自己一人之言,能否說動胡亥,亦或者,帶上馮去疾,馮劫一同入宮,會更有效果,但李斯很清楚,馮去疾與馮劫深恨趙高,恐怕他們一旦得知是趙高安排的,他們一定不會前往,
就在李斯長吁短嘆,感慨萬千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次子李洪的聲音:“父親在憂慮什麼,”
不知道何時,李洪已走入客堂,此時他看到李斯長吁短嘆,不禁問了一句,
“趙高送信來了,陛下今日要遊覽御花園,正是覲見的好機會,我在擔憂,能否說動陛下重返朝堂,”李斯說出了心中的憂慮,不禁短嘆一聲,一旁,李洪略顯猶豫,他似乎有話要說,但他又活生生把話憋了回去,這一幕被李斯看到,他不禁斥道:“你有何話,但說無妨,何必吞吞吐吐……”
見父親訓斥,李洪拱手說道:“父親,我認爲,趙高此人奸詐,難與相處,覲見一事,恐防有詐,”
“小人之見,何以成大事,我去意已決,你不必再勸,”李斯劈頭蓋臉訓斥李洪,不悅離去,
看着父親離去背影,李洪輕嘆一聲,他總覺得趙高似乎有着某種陰謀,可他,卻又看不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咸陽城東市,這裡是咸陽極爲繁華的一條街市,在去年,一家名爲老字號的匠鋪在這裡開張,他們主要經營兵器,尤其是以鐵質的兵器尤爲顯眼,
這家匠鋪一經開張,迎來了不少名門紳士,甚至軍營的將校們也來到這家匠鋪,挑選兵器,很多鐵質兵器堅硬,鋒利,韌性極佳,照比秦國下發的青銅長劍好上不知多少倍,但這種劍的缺點,就是價格太貴,普通軍官,根本買不起這種鐵劍,而名門紳士買下鐵劍,也不是爲了上陣殺敵,只是留在家中,作爲鎮宅之寶,讓往來賓客羨慕不已,
匠鋪的掌櫃,名叫華宇,曾是項梁麾下的後勤百長,如今,他接管了項莊的情報機構,在咸陽做起了鐵鋪生意,老字號是一家連鎖機制,而這種連鎖機制,在這個年代,還沒有人懂得,他們只知道,在某些大城中,可以看到這樣的鐵鋪,
今天,一名怒氣衝衝的客人來到匠鋪,他咆哮着,怒罵着,因爲,他購買的鐵劍在拼殺中,被砍斷了,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恥辱,傳說中最爲堅固的鐵劍居然能被砍斷,這種事情很少見,此時,他正在和一名夥計喋喋不休的爭吵:“你們的劍有問題,必須給我換一把,”
“客官,鐵劍雖然堅固,韌性極佳,但這種劍也有損耗,如果你長時間使用它上陣殺敵或者進行揮砍訓練,這種鐵劍也會在訓練中磨損,最終斷裂,這是不可避免的,我們不能給你換新的,”夥計有些急了,他的聲調也太高了很多,
眼看鐵劍不能購換,客人又改變口吻,嘆道:“不能換新的也就算了,你給我回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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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重鑄一把,”
“這個也不能辦到,這種鐵劍,一經斷裂,就成廢品了,不是我誇口,這柄劍,你拿到任何一家匠鋪,他也不可能給您鑄造新的,客官,您還是重新買一把新的吧,”夥計把鐵劍遞迴給這個客人,這時,客人徹底暴怒了,他憤憤吼道:“你們這是敲詐,如果不給我換新的,我明天就帶人封了你們的鋪子,你信不信,”
見對方一身軍袍,夥計知道,這種人不好惹,他只得改變口吻,嘆道:“好吧,我去找東家過來,你稍等一下,”
夥計一溜煙跑進了後堂,這種穿着軍裝,拿着長槍大棍嚇唬小孩的客人,自己可應付不了,很快,夥計來到後堂,在一間密室的門外拱手道:“東家,有個客人想要換劍,我和他解釋了很久,他不聽,還要封我們鋪子,您出去看看吧,”
此時屋內,華宇正在和一名剛剛從彭城趕來的內線聊天,被夥計打斷,華宇略顯不悅,只得對着門外令道:“你告訴他稍等,我馬上就來,”
夥計應一聲,轉身離去了,
屋內出現短暫的安靜,在確定夥計離去後,華宇看向這名從彭城趕來的內線,繼續剛纔的話題:“你是說,項莊將軍想讓我留意李斯等人的動向,這是爲什麼,”
華宇略顯不解,雖然老字號明面上是一個鐵鋪,但背地裡,老字號是項莊在各地建立的情報網,也是楚軍吸攏資金的重要平臺,通過老字號,把邾縣生產的部分兵器賣掉,變成錢財,用作各地情報網的資金來源,並且,楚軍大部分戰馬都是通過老字號的名義,悄悄購買,運出關中的,此時,項莊讓華宇留意李家,雖說是分內之事,但華宇還是略顯吃驚,
那人見華宇反問自己,苦笑着搖搖頭,嘆道:“很多事情,我們只需要執行就好,不該問的,不要多問,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你只管照辦就行,”
聽了對方的回答後,華宇不禁啞然失笑道:“好,我一定儘量留意,”
那名內線被悄悄從後門送走了,此時華宇快步走向匠鋪前堂,夥計正在與那名軍官交談,見華宇出來,他大喜着迎了上來,指向軍官道:“東家,他就是想要換劍之人,”
那名軍官見華宇打扮斯文,不像一個走南闖北之人,便拱手道:“你們的劍有問題,我要換劍,”
“你從何處得知,我們的劍有問題,”華宇凝視軍官,反問一句,軍官把那支斷劍扔到地上,恨道:“物證在此,你們想抵賴嗎,”
華宇看了一眼地上的斷劍,回身對夥計道:“去挑一把一模一樣的劍來,”
夥計快步走向櫃檯,找了一把和這支劍一批出爐的新劍拿來,遞給華宇,華宇看了看劍,笑問軍官道:“你看,這柄劍和你那把斷劍,一樣嗎,”
軍官接過手,打量一番,點點頭,“是一樣的,”
華宇見對方點頭,不禁冷笑道:“既然你說我們的劍有問題,那麼,你用你的銅劍來砍我的鐵劍,若你能砍斷,我分文不收,以後你的兵器,由我們老字號負責免費打造,”
華宇的話,引來周圍圍觀人的一片掌聲,不少人跟着附和,讓軍官砍下試試,此時軍官已滿臉通紅,他心中清楚,用銅劍砍鐵劍,根本砍不斷,他這次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的想法,如果真的換不來,他也就認命了,而且,聽說,老字號的後臺很硬,至少,他們有官府罩着,自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此時,他看了看地上的鐵劍,嘆道:“一柄劍而已,我看,還是算了,”
對方是個軍官,此時又肯讓步,華宇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乃笑道:“既然你肯讓步,我也願意拿出誠意,地上這把新劍,我送給你了,作爲我們初次相識的禮物,你看如何,”
軍官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東主居然肯主動給自己換一把新劍,想到如此昂貴的劍,如果不能購換新的,自己可虧大了,如今對方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也算是不吵不相識,乃拱手道:“好吧,我欠你個人情,在下樂天,日後若東主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我在北軍擔任中郎將一職,”
見對方是北軍的一名軍將,華宇心中暗喜,眼下,他正需要結交像樂天這樣的中級軍官,已獲取情報,便笑着回禮道:“既然樂將軍如此爽快,我們不妨交個朋友,走,我們鋪中一敘,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樂天也拱手笑了笑,隨華宇向店鋪內走去,
一場換劍的鬧劇,最終,卻演變成兩個人惺惺相惜,進屋喝酒了,在旁看熱鬧的人不禁“噓”一聲,埋怨二人好沒風趣,很快,衆人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