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西門外,三千秦軍正向陳縣西門外移動。
在將要接近西門時,忽然,一股通天火光從北方傳來,秦軍一怔,頓時想到了一種不好的念頭,不由臉色一變。
趙軍見之,揮手令三千人停下,隨後迴轉馬匹,面向衆人大聲道:“看見北面那片火光了嗎?那是軍師在燒營,包括營內的糧草、輜重,不用懷疑,那是本候下令燒的。”
“啊..”聽此一言,士兵們紛紛驚懼起來,不由低頭接耳議論。
趙軍一揮手,制止了軍士議論,沉聲喝道:“本候之所以要燒了軍營,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們現在已經沒了退路,不攻下陳縣,就算退軍臨淄也是個死,所以此戰不勝則死,沒有任何退路。
東面,正有一萬多兄弟在與敵軍做殊死搏鬥,就是爲了給我們爭取這一線機會,吸引敵兵注意,將士們,但凡你一氣尚存,但凡你還是個男人,那請拔出你們的利劍,伸出你們的戈矛,拼死一戰吧。
今日一戰,本候將領兵在前,與爾等共同博死,不攻下陳縣,誓死不退!”
“嗷...”博浪雙眼通紅,撕開衣甲,一拳捶胸。
胡亥帶頭大喊道:“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
三千秦軍死士血紅雙眼,喊着口號,奔騰起步子,帶起一陣狼煙,如旋風一般衝向西門,頃刻便道。
城牆上的張楚軍直到秦軍奔近三十丈時才發現,急忙派人去叫呂臣,西門此時只有近千多守兵。而且因爲西門地勢崎嶇,之前沒有囤積物資,所以弓箭不齊,守城物資更是奇缺,面對秦軍的攻擊,阻擋的很蒼白。
很快,趙軍就帶死士靠近了城牆。
博浪帶數百敢死之兵衝在最前面,西門沒有吊橋,他便很快接近了城門。遠遠的就把兩手鐵鏈錘拋飛,如同天際流星。
“轟!”
“轟!”
先後兩聲巨響,兩柄巨大鐵錘把城門砸了一個凹印,深有半指,城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同時震動的城門樓上的牆垛都在打顫,牆上士兵驚慌不已。
“攻城門。”
搏浪大喝一聲,立即又近百人扛着一顆近十人合抱的巨門,洶涌的撞擊在城門上,其他士兵也都護衛左右,準備隨時換人。
巨大的樹木一下下撞擊在城門上,引得城門一陣陣晃動。特別是搏浪,雙眼瞪如銅鈴,一錘砸下,似乎要把城門砸鍋窟窿。
這時。城門樓上出現了四五名弓箭手,這是西城門唯有的幾張弓,弓拉滿月,又齊齊射向了博浪。他們看得出來,這個恐怖的傢伙威脅力最大。
博浪敏捷一閃。兩支箭落空,而另外三支箭卻被博浪身上的重甲擋了下來,這重甲幾乎覆蓋博浪全身,就算是狼牙重箭一般也射不透,這是趙軍特地爲博浪打造的,因爲一般人都太矮,就算有盾牌手也護不住他。
城門樓上的四五名弓箭手長大了嘴巴,一臉驚恐,箭射不透,力大無比,速度又敏捷,這簡直是人形怪獸,戰場上的屠夫。
“嘎嘎!”
博浪揚起帶着頭盔的碩大頭顱,對着幾人咧嘴森然一笑,讓幾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儘管隔着幾丈高的城牆,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害怕,想跑走。
只是,幾人還沒轉過身,餘光就瞥見一條長鏈鐵錘攔腰掃來,氣勢兇猛。
“啊..啊.噗哧..”
連續幾聲慘叫,四五名弓箭手接連倒地,第一個直接被錘砸的腦漿迸裂,第二個頭顱被硬生生砸掉,第三和第四個皆是被砸中胸腹,直接露出了心臟,等到第五個,慘叫一聲,直接被砸落城牆,摔成了肉泥。
博浪嘎嘎狂笑幾聲,又開始攻城門起來,城門處的秦軍皆是士氣高昂,喊着號子,一下下撞向城門。
城牆上,呂武一聽說秦軍在攻西門,頓時大驚,秦軍怎麼會選擇西門?
不過,呂武沒考慮那麼多,血怒着臉就帶身邊親兵三百人帶足弓箭去支援了,至於其他兩千守城兵則是已經安插在南北兩門,急切之間哪能調的過來,他還怕在中秦軍詭計,只能下令有序逐漸增援。
等呂武帶兵趕到西城門的時候,嚇了一跳,一千士兵守衛的西城門居然有抵擋不住的趨勢,而秦軍不過三兩千,也沒有大型攻城器械,這秦軍也太狠了點。
“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們。”呂武大怒着指着城門處的搏浪等兵,指揮身後三百親兵弓箭手射箭。
“咻咻咻...”
數百支箭射來,城門前秦軍不及防備,頓時死傷一片。
博浪大喝一聲,同時揚起兩柄鐵鏈錘,攪亂了一片弓箭手,同時大喝道:“快,盾牌掩護。”
不用博浪安排,訓練有素的秦軍立刻把手中盾牌舉起,掩護衝撞城門的袍澤,博浪不時的揚起鐵鏈錘,攻擊城上弓箭手,爲底下攻城士兵做掩護。
“二郎們跟我上,用爬牆爪。”
胡亥不甘示弱,帶頭衝向城牆邊,一邊從腰間解下早準備好的抓手,揚起抓住牆垛,一邊嘴咬兵器,雙手順着繩索往上爬。
後面秦軍有樣學樣,也開始用爪手往上爬去,張除軍在西門沒防備,更沒有足夠弓箭手,只能眼睜睜看着秦軍爬上城牆。
頓時,城牆上爬上一片秦軍士兵,最後衝上牆垛。
“隨我殺,把秦軍趕下去。”呂武滿臉猙獰,揚起長劍指揮士兵對爬上城牆的士兵進行壓制。
而就在此時,忽然趙軍衝向了城牆,方天畫戟只是一揮,立時有無名敵軍倒地,全部被腰斬而死,腸子也留了一地。
“趙軍。我要你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呂武大喝一聲,就向趙軍這個殺父仇人衝來。
“來將通名,本候不殺無名之輩。”趙軍冷喝一聲。
呂武揚起長矛,直刺趙軍胸口,口中大喝:“我呂武..啊!”
一聲慘叫猛然從呂武口中響起,手中前刺的長矛猛然停住,腳步也留在了園地。怒目圓睜,彷彿不可置信一般,最後艱難的底下頭,趙軍的方天畫戟已經刺進了他的胸髒。
“你..”呂武擡起左手想指趙軍,可是身體一晃。噗通倒地。
“死在我方天畫戟下,算是你的福分。”趙軍隨手抽出方天畫戟,又切掉了他的頭顱,舉起大喝道:“呂武已死,投降不殺。”
趙軍身穿明光鎧,手持人頭,滿身殺氣。活脫脫的一個黑夜殺神,一時怔的周圍張楚軍居然愣住了。
“我投降,啊,別殺我。”有人驚恐的丟掉了兵器。
還有人反抗。卻被隨着趙軍衝上來的更多秦軍斬殺。
很快,沒了將軍指揮的張楚軍就亂了起來,被秦軍逐漸衝上城門,正在此時。城門也被搏浪撞開,西門徹底淪陷。
“博浪。胡亥,分兵兩路,控制南門和北門。”
“是。”
安排已畢,趙軍獨自帶了一隊人馬向陳王府殺去。
陳王府內,莊賈正在陳勝休息門外守夜,他有預感,今夜不會平靜,所以他沒睡,他要時刻準備着。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陳勝剛剛入睡,忽然一名士卒匆匆忙忙而來。
“站住,幹什麼?”莊賈立刻攔住了他。
那士卒急道:“不好了,秦軍殺進來了。”
“什麼?秦軍怎麼會殺進來,他們不是在攻沛公大營嗎?你敢糊弄我?”莊賈說到最後,厲聲急色。
那士卒嚇得一慌道:“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他們是從西門殺進城的,你還是趕快通知大王走吧。”
莊賈一驚,內心巨震,隨後開始飛快盤算起來。
半晌後,他對那小卒道:“好,那你快去東門通知秦嘉將軍,我帶大王逃走,事後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好好,是。”那小卒冒死先跑來,就是抱着投機取巧的心理,聞言立即向東跑去。
莊賈看着他的背影冷聲一笑,蠢貨,最後收拾起表情,手扶利劍直接進了陳勝房內。
“大王,醒醒。”莊賈走到牀榻前,推推熟睡的陳勝。
“幹什麼啊?”陳勝睜開眼,看書莊賈,就又閉上了眼睛,口中隨意問道。
莊賈見此詭異一笑,“大王,我想向你借樣東西。”
陳勝迷迷糊糊道:“深更半夜的,借什麼東西。”
莊賈卻冷聲道:“你的人頭一用。”
“啊?”陳勝一驚,忽然眼睛睜的圓大。
下一刻,一道冷厲光芒閃過。
‘噗哧!’一聲,血光乍現,陳勝的人頭骨碌一下掉落在牀榻,可憐他一代英豪,居然被親身侍衛統領殺了,連喊叫聲都沒來及發出。
莊賈看着陳勝的人頭,臉上閃過複雜之色,最後撿起人頭,森然道:“大王,你別怪我,你氣數已盡,不如給我當活命的工具,也算是報答我保護你這些時間了。”
片刻後,外面廝殺聲響起,不多久就又停歇,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砰..”門被推開,趙軍帶鐵衛走了進來。
莊賈急忙舉起人頭驚呼道:“別殺我,這個纔是陳勝,我願棄暗投明,歸順將軍。”
趙軍一愣,“那你是誰?”
莊賈急忙答道:“回將軍,我是莊賈,是陳勝的護衛,我剛纔已把他斬殺,求將軍饒我一命。”
趙軍聽後神色一動,忽熱厲色道:“是嗎?我看你纔是陳勝,休想哄騙本候。”
莊賈一驚,卻不想鐵衛統領熊樂猛一跨步,一劍捅進他的胸口。
“啊..我..”莊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死,最後仰面倒地,陳勝的人頭正好是正對着他,好像在像他索命。
趙軍冷聲道:“賣主求榮,貪生狡詐之輩,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