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4（下）
拿着昨晚設計的畫稿坐車回了公司後，覃蓁將構思粗略的和喬應哲描述了一遍，可仔細一討論，兩人總覺得設計中似乎還欠缺了些什麼，一下子，像是被逼進了死角，怎麼也想不出一個突破口，讓比稿的設計圖能展現的更新穎更完美，纔能有把握在衆家公司中突圍。
明明題目很簡單，爲什麼始終達不到她想要的設計效果？覃蓁和喬應哲苦思冥想，卻有心無力，只得面對面乾瞪眼，搖頭嘆息。
因着昨晚熬夜的緣故，覃蓁的精神並不是很好，抱着筆記本坐電梯下了三樓，買了杯現磨的咖啡，想安靜地坐在那裡構思，順便尋找靈感。
顧重言知道她有個習慣，每天會趁着休息時間，來三樓的咖啡廳買杯咖啡。看着覃蓁微蹙着眉頭，細長的眉毛擰起，和記憶中那個皺緊眉頭對着考卷的女孩的身影慢慢重疊。
“你的設計比起以前進步了不少，可似乎還欠缺些什麼。”正當覃蓁開着文檔對設計圖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冒了出來，驚得她猛地回頭，手肘撞到了玻璃桌面，杯中的液體因震盪而灑了出來，星星點點落在了玻璃桌面上。
趁着覃蓁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顧重言自顧自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草稿，一頁頁地翻看，心中有了一番瞭解，“線條比起以前更加清晰，結構上也有了自己的特色，只是這裡，還有這裡，仍有明顯的不足。”
明知他是在指點自己，但覃蓁心裡還是有些氣不過，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畫稿，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可話中還是忍不住諷刺道，“是啊，像我這樣的無名小輩，怎麼敢和大名鼎鼎的jearn相比？承蒙顧學長不嫌棄學妹愚笨，學妹感激不盡。”
說完，覃蓁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回辦公室，沒想到他居然陰魂不散，想找個清淨點的地方都能碰到他。
“學妹，坐下來敘敘舊吧。”顧重言伸手攔住她的去路，眯着眼笑着說。
面上的微笑在覃蓁看來十分礙眼，可心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如今他是主評審，爲了公司的利益，總不能得罪了他。腦海中經歷了一系列的思想鬥爭後，覃蓁大力地抽出椅子坐了下來，環着雙臂仰頭問道，“jearn，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敘舊的？”
覃蓁話中處處針對，可顧重言的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一時間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這裡的咖啡不錯。”
見顧重言擡手，似是盯上了她桌上先前點的那杯咖啡，覃蓁迅速拿過杯子，搶先喝了一大口。
入口苦澀，卻令覃蓁清醒不少。
見她這般孩子氣的動作，不知爲何，顧重言竟想起了幾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補課坐在咖啡廳裡，她嘟着嘴說要吃開心樂園餐。
“你經常來這裡喝咖啡？”瞥了眼桌上的咖啡杯，顧重言挑眉問道。
覃蓁猜不透顧重言的心思，只得竭力剋制着掀桌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看着覃蓁嘴角殘留的咖啡漬，顧重言問道，“我記得你以前愛喝草莓奶昔啊，怎麼現在改喝咖啡了麼？”
看來是她將一切想得太過美好，他怎麼會好心地透露比稿的思路呢？拿起筆記本電腦和草稿本，覃蓁起身對他逐字逐句地說，“顧學長應該很忙吧，怎麼還有時間和我在這裡敘舊？還有，人是會變的，我已經戒了草莓奶昔了。”說完，覃蓁抱着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高跟鞋在地面發出刺耳聲響，像是在宣泄主人心中的不滿。
舌尖依舊殘留着咖啡的苦澀，可怎麼也抵不上覃蓁心裡的難受，他總是這樣，毫不留情地揭開她的傷疤。
此時的咖啡廳內，幾乎沒什麼客人在，回想着剛纔覃蓁那句“人是會變的”，顧重言知道，比稿的結果，一定不會令他失望。
電梯裡，覃蓁大口大口地呼着氣，咬着切齒地念着顧重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