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攬月急忙從趙嘉言身上跳下來,然後躲在他的後背藏起來,“噓,別說話,幫我擋着點,要是被我大哥看見,我會死得很慘的。”
趙嘉言點頭,連忙張開雙手,掩耳盜鈴般擋着她的身體。
“別躲了,我已經看見你了。”季廷陽無情拆穿。
“……”
“要是再不出來,今晚被父親罰,我可不幫你了。”季廷陽又說。
季攬月一聽,馬上從趙嘉言身後出來,撲到季廷陽的身上,“大哥,剛剛爬樹的事你幫我保密好不好,今晚我給你捶背。”
“不讓我幫你寫作業就不錯了。”季廷陽冷聲說道。
季攬月這幾天簡直在外面玩瘋了,一到晚上寫作業的時候就犯困,還用零花錢賄賂季澤秋,讓他幫忙寫作業。
然而季澤秋收走她的零花錢,還跑去告狀跟母親告狀了。
母親氣得打了兩巴掌她的屁股,還把她的零花錢全部沒收了。
“二哥是壞蛋,我再也不跟二哥好了!”季攬月哭着掄起拳頭,上去不停捶打他。
季澤秋嬉笑着閃躲。
本以爲季攬月之後會變得老實,結果轉眼又把注意打到了季廷陽的頭上。
聽到他的話,季攬月的臉頰難得紅了一下,小聲嘟囔,“最後你不也沒有幫我寫嘛,總的來說,還是我自己完成的。”
“別狡辯,回去了。”季廷陽動作嫺熟地拎着她的後衣領,把她帶回家裡。
季攬月掙扎着轉身,揮手跟趙嘉言道別,“我先回家了,我明天再來找你。”
“明天你要是敢再爬樹,我就讓母親多打你兩掌屁股。”
季攬月嚇得摸了摸屁股,腦袋害怕得直搖,“我不爬了,你別告訴媽媽。”
大不了明天不爬樹,去河邊摸魚好了。
她在心裡嘀咕。
季廷陽原本是想在季宴禮回家前把季攬月帶回家的,然而沒想到在他們回來前,季宴禮已經到家了。
季攬月緊張地往季廷陽身邊挪了挪,擡起腦袋,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大哥,如果父親生氣了,你待會兒一定要幫我說話。”
“現在知道怕了?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時怎麼不害怕?”季廷陽伸出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
季攬月扁着嘴,跟着他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季宴禮那張散發着寒意的臉頰,一貫慵懶散漫的姿態變得冷硬,周身的氣場也壓得更低了。
這個表情太過熟悉了,一看就是父親盛怒的模樣。
季攬月更加害怕了,抓着季廷陽的手瑟瑟發抖,聲音也染上了幾分顫抖,“大……大哥……”
季廷陽也被嚇季宴禮嚇到了,以爲父親在因爲妹妹的事生氣,開口想幫她掩護兩句,“父親,妹妹她……”
然而他剛開口,就被季宴禮打斷了,“你先帶攬月回房,我和你姑姑有話要說。”
姑姑?
季廷陽轉頭,這纔看見沙發旁還坐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心下頓時瞭然。
以前姑姑也來過家裡幾次,她每次過來,父親總是冷着臉,身上罩着一層寒意。
後來他長大後才明白,父親大概是不喜歡這個姑姑,所以她每次來的時候纔會沒有好臉色。
這時,林絮也從廚房出來,手裡還端着兩杯茶水,對季廷陽說道:“你們先回房待着,等我上來叫你們再下樓。”
季廷陽點頭,帶着季攬月上了二樓。
看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處,林絮的心裡也緩了一口氣,走到沙發旁坐下。
“弟妹真是客氣,還給我倒了茶。”女人笑着,伸手去拿過杯子。
林絮躲了一下她伸過來的手,一杯放在季宴禮面前,另一杯自己抵在脣邊喝了一口。
“不好意思呀,我只有兩隻手,拿不了多的一杯茶了。不過姐姐也說自己不是外人了,那您就自己去倒一杯吧。”林絮彎起眼睛笑了笑。
女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尷尬地收了回來,“沒事,我現在也不渴。”
“那姐姐這次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林絮問道。
雖然女人還沒有說,但林絮也能猜到她找季宴禮的原因,十有八九跟錢有關。
果不其然。
女人原本帶笑的臉頰霎時變得愁容滿面,唉聲嘆氣道:“其實我也不想來找你們的,但是你姐夫那個人,你們也知道……”
“姐夫怎麼了?”林絮配合她問道。
“之前我們攢了點錢,打算開個小廠子,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也想着生活能過得好一些。但是你姐夫那人對經營一竅不通,這纔不到兩個月,廠子就快倒閉了,我們的錢全飄水裡,這樣我們以後怎麼活啊。”女人抹了抹眼睛,低聲抽噎着。
然而她哭了幾分鐘,也沒有聽到一句安慰。她擡眸悄悄看了季宴禮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喝着茶,沒有絲毫反應。
女人的哭聲逐漸小了下來,猶豫一下便進入了正題,“我聽說現在季氏發展得很好,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你能不能借我們一筆錢,讓我們週轉一下?”
林絮垂眸,看着杯裡的茶水沒有說話。
季宴禮涼薄的眼神掃了過來,女人的心臟顫了顫,只覺得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
“都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等你什麼時候把前兩年我借你的一百萬還了再說吧。”季宴禮淡聲說道。
“我們開廠的錢都賠光了,實在拿不出錢還給你。再說了,你一個月賺那麼多錢,還在乎這一百萬嗎?”女人不以爲意道。
“而且小時候爸媽去世的時候,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現在不過問你借點錢都不願意,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女人又開始埋怨了起來。
這句話林絮反反覆覆聽了十幾年,每次都是這幾句話,一點新意也沒有。
借錢、工作上幫一下家裡親戚這種事,林絮一直都覺得無所謂,能幫一下就幫了。
然而現在的林絮已經不是從前的林絮了。
在她重生到二十年後,發現這位姑姑對她的三個孩子沒有一絲照顧和關愛時,她就對女人厭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