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的皮膚白皙,這兩道血痕在她手背上特別明顯。
在她夾菜時,季廷陽一眼就注意到她手背上的血痕,神色倏然凝重,拉過她的手問道:“是誰抓的?”
季澤秋也看過來,原本鬆鬆垮垮的坐姿剎時挺直了身體,“怎麼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撓破的皮。”面對兩個兒子嚴肅的視線,林絮神色淡定地把手抽回來,“今天在後院被蚊子叮了一下,有點癢,撓了幾下就紅了。”
吳陽輝宛如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上手的力氣特別大,一不小心就在林絮的手上抓出兩三道血痕。
傷口緩緩滲出一條血珠。
林絮看着血珠,臉上的神色陰沉,對安保人員說道:“這個人情緒不穩定,有故意傷人的危險性,希望下次你們能仔細審覈進出的人員,不要什麼人都隨隨便便放進來。”
安保人員也看到她手上的血珠了,嚇得心驚膽戰,急忙保證會把這個人列入黑名單,以後都不能訪問。
吳陽輝最後幾乎是被安保人員拿着鋼叉狼狽趕走的。
季廷陽和季澤秋在面對吳陽輝的事情上,都有一種厭惡和牴觸的心理,林絮不想讓他們兩人擔心,所以並沒有下午的事情告訴他們。
反正吳陽輝被列入了黑名單,再也不能在別墅這邊打擾他們。
不過,季氏那邊要不要也提前跟保安說一聲呢?
“這什麼破別墅,居然還有蚊子,我們還是回公寓那邊住吧,保證一個蚊子都沒有。”
季澤秋嫌棄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林絮的思緒。
“你那個小公寓豈不是更破?我上次過去都看見蟑螂了,就這環境怎麼好意思讓人住?”季廷陽的眼眸微掀,淡淡瞥了他一眼。
這傢伙居然母親面前污衊他良好的形象!
季澤秋怒氣衝衝瞪了他一眼,急忙爲自己辯解,“你少血口噴人,我在那邊都住幾年了,別說蟑螂了,就連螞蟻我都沒有看見過!”
說完,又急忙去向林絮求證。
“母親你說,我公寓的衛生是不是保持得特別乾淨!”
他神色着急,生怕林絮懷疑他是一個不講衛生的人。
林絮還沒來得及回答呢,耳邊傳來一句輕飄飄的“惱羞成怒”,氣得季澤秋差點就要過去打他了。
“你哥在開玩笑呢,你要是生氣豈不是讓他得逞了。乖,快坐下吃飯吧。”林絮連忙把季澤秋拉住。
季澤秋氣呼呼坐下,壓低音量在林絮耳邊說道:“母親,這傢伙太壞了,你以後要離他遠一點。”
話音剛落,季澤秋桌下的小腿就被猛地踹了一腳。
“母親他打我!”季澤秋跟林絮告狀。
林絮:“……”
一頓晚餐下來,幾乎是吃得雞飛狗跳。
夜裡。
季廷陽向管家找了今天別墅裡的監控。
管家面色猶豫,但頂不住季廷陽犀利的眼神,顫顫巍巍地去拷貝監控了。
“你查監控做什麼?”路過的季澤秋好奇問了一句。
季廷陽睨了他一眼,“你真以爲母親手上的血痕是她自己撓的?”
別墅一直有在進行着防蟲工作,怎麼可能會有蚊子。
“你什麼意思?”季澤秋不解。
季廷陽沉默不語,他也要看過監控後才能知道。
直到他們在監控裡看見吳陽輝的身影,兩人的神色紛紛沉了下來。
看見林絮的手被撓傷的過程後,房間裡的氣場驟然森冷。
好半晌。
陷入沉靜的房間裡響起季澤秋咬牙切齒般的話語,“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來家裡。”
季廷陽掀起漆黑陰冷的眼眸,“什麼意思,你見過他了?”
季澤秋默了默。
把在機場那天的相遇的事情告訴他。
——
翌日。
就像林絮的擔憂一樣,吳陽輝在無法靠近別墅後,又尋到了季氏集團的公司大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跟前臺報出自己是季廷陽表哥的身份後,馬上就有人帶他上樓,畢恭畢敬送到總裁辦。
這賓至如歸般的態度讓吳陽輝一時間有些震驚。
吳陽輝跟着員工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坐姿筆挺的季廷陽。
他手握鼠標,看向電腦的眉頭微皺,硬朗的輪廓染上些許清冷,渾身散發着矜貴冷漠、生人勿近的氣息。
聽到動靜,他擡頭看來。
吳陽輝只覺得一股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宛如墜入冰窖般,寒氣從他的腳底蔓延至全身。
幾乎是剎那間,這股寒氣從季廷陽的身上收回來,彷彿吳陽輝剛纔感受到的一切只是錯覺。
“表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季廷陽臉上帶着些許溫和。
吳陽輝面帶驚喜,心裡有些激動,“廷陽,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那是自然,聽說前兩天表哥也來家裡了,只是那兩天我剛好有事不在家,沒能遇到。”季廷陽似乎還有些遺憾。
“沒關係,都是我的錯,來找你也沒提前跟你打聲招呼。”吳陽輝說。
季廷陽問:“表哥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其實吧,確實是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幫忙。”吳陽輝看起來像是有些爲難。
“什麼事?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季廷陽給他倒了一杯茶。
吳陽輝受寵若驚地端過茶杯,又聽到他這句話,就知道今天大概是順利了。
他鬆了一口氣,把家裡那間食品公司的困難說了出來。
和他的預感一致,接下來和季廷陽的交談十分順利。
像是在做夢一樣。
吳陽輝臉上的笑容都樂出花了。
“回頭我讓秘書擬一份投資的合同給你,要是沒問題的話,咱們就簽字蓋章。如果你需要其他的銷售渠道,我也可以幫你找找。”季廷陽幫忙的態度十分熱情。
“我在外面都快跑斷腿了,也沒有人理我,果然還是親戚靠譜。”吳陽輝大腿一拍,高興得不行。
沒到半晌,他又得寸進尺,“其實吧,外面現在經濟形勢那麼困難,一百來萬的投資也撐不了多久,要不你再加兩三百萬?兩三千萬也行。”
季廷陽含笑的眼眸掠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