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胡大成和劉枝梅拎着一個大袋子就進了門,範秋萍孟昱忙起身相迎。胡大成把大袋子遞給孟昱,道:“昱伢子,這是給你的水果和補品。胡叔叔我和你劉阿姨祝你早日康復。”孟昱接過袋子,道了聲謝,道:“胡叔叔,劉阿姨,您們請坐,我去給您們泡茶。”
孟昱拎着袋子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用托盤端着五杯茶和一盤切好的水果出來了。他招呼胡大成和劉枝梅道:“胡叔叔,劉阿姨,請喝茶。家裡這些天沒有人,也沒什麼好東西,我就切了一盤你帶來的水果,借花獻佛了。”又對範秋萍和胡昭昭道:“媽,昭昭,我們從醫院回來還沒喝水呢,我們也喝茶。”胡大成哈哈大笑:“我們算是開茶話會了。”
範秋萍對劉枝梅和胡大成道:“這次多謝昭昭一直在幫我,她真是一個好姑娘。也多謝你們借給我們的十萬塊錢,我一定儘快地把錢還給你們。”原來當胡大成知道孟昱救過胡昭昭的命後,要把二十萬送給孟昱做住院費,可範秋萍死活不要,只收了十萬,還說是借的,以後一定還。
劉枝梅道:“秋萍,你這話就說得太見外了。昱伢子救了昭昭一命,我們一直不知道,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過什麼表示。這次昱伢子出事,我們也不能幫什麼忙,代付一點醫藥費,是理所當然的。”
胡大成也道:“這十萬塊錢就算是昭昭感謝孟昱的救命之恩的。另外,昭昭還答應了我一個條件。”
胡昭昭的臉紅了。範秋萍和孟昱看了昭昭一眼,不解地問胡大成道:“什麼條件?”昭昭急得直跺腳,道:“爸爸你可別亂說啊。”胡大成哈哈一笑,道:“我沒亂說,你親口答應的。兩年內不能和孟昱談戀愛。”
胡昭昭紅着臉,低着頭,喃喃地道:“這是你疑神疑鬼的條件,我就從來沒說過要和昱哥哥談戀愛的。”
胡大成微笑着看了胡昭昭一眼,道:“我也知道現在的大學生時興談戀愛,有的還出去開房什麼地。但昭昭還小。你們要交往,我和昭昭媽都不反對。但這兩年內,你們要保證發乎情,止乎禮。”
孟昱一聽,被雷住了,心想:“這是哪跟哪啊,我們連手都沒拉過,這做父母的都已經想到‘止乎禮’了,這到底是誰比誰更新潮啊?”胡昭昭更是害羞了,一想這樣下去不行,得轉移話題,便道:“爸爸,你什麼時候語文這麼好了?還會古文了?”
胡大成呵呵一笑:“與時俱進嘛。這不都鼓勵學文化嗎?對了,昱伢子,這條件你能做到嗎?”孟昱愣了一下,居然不知道該如何答。胡大成接着道:“我是過來人,我知道這不容易。年輕小夥子嘛,精力充沛,就像我當年,免不了有時候就想。。。哎呀,你掐我幹什麼?”
大家一看,只見劉枝梅紅着臉,把手從胡大成的腰部縮了回來。孟昱忍住笑,道:“胡叔叔,劉阿姨,你們放心,這兩年內,我一定把昭昭當親妹妹一般。”胡昭昭不幹了,嬌聲道:“你們都沒問我呢,昱哥哥,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做你的妹妹的?”
三位長輩一聽這話,都給逗樂了。胡昭昭的臉更紅了,站起來一拉孟昱的手,道:“您們三位長輩聊聊,昱哥哥陪我逛街去。”
劉枝梅連忙喝住:“胡鬧,孟昱才大病初癒,你要讓他多休息。”孟昱也想快點離開這尷尬之地,便道:“劉阿姨,我沒事的。我陪昭昭去逛街。”範秋萍察顏觀色,知道劉枝梅還不是十分情願胡昭昭和孟昱來往,
便打圓場道:“昭昭,今天大家都累了,不如好好休息一天,你們以後有的是時間逛街。”
胡昭昭不情願地跟着胡大成和劉枝梅回家了。範秋萍把房子略作收拾,又做了午飯,對孟昱道:“我們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大排檔還是要經營的。”孟昱道:“媽,我知道。我沒事的,我可以來幫忙。”
吃過午飯,孟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仔細地想自己這個暑假的計劃。孟昱想了一會,理出了一個頭緒。
首先要把逆天功鞏固加強。今天牛刀小試,發現逆天功真的能使自己的聽力提高數倍。當胡大成和劉枝梅剛進樓道時,孟昱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如果能夠把這項功能發揮好,對自己將來能料敵先機,竊取敵情,大有裨益。
其次,要把繼承的武功練熟,融逆天功於武功套路,使得自己能夠有能力自保和克敵制勝。至於槍法,恐怕要等機緣了。畢竟在華國,平常老百姓是不能擁有槍支的。
第三,要儘快給自己的父親報仇。現在敵明我暗,因該是容易收集到張衛東和吳老六勾結的證據的。
最後,要爭取在報仇後,開學前,去一趟秦省秦都縣。要去看看“聽雨軒”,不然,心中那份對陳昭昭的牽掛,無法釋然。
孟昱一想好,馬上付諸行動。他開始凝神聽周圍的動靜,不斷調整體內逆天功的運行,他突然發現,如果自己願意,聽力可以專注於某個方向。最遠大概能延伸一百米的距離。孟昱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爲他可以清楚地聽到一羣老人打麻將的聲音。這聲音顯然是來自離自己住的大樓大約一百米外的小區老年活動室。
只聽一大爺道:“你不能吃我的幺雞了。你已經摸了牌了。”又聽一位大娘道:“我爲什麼不能吃你的幺雞?我又沒把牌摸起來,只是手碰了牌一下。”那大爺不幹了,“你碰了牌,就要摸起來。這是規矩。”那大娘“哎喲”了一聲:“那是你的規矩。你的幺雞,我吃定了。把你的手從你那幺雞上拿開。”聽那聲音,那大爺是把那張幺雞死死的扣住了:“我就不讓你吃我的幺雞。”本來這沒啥,可同桌的一位年輕屌絲開口了:“兩位老大不小了,不要說得這麼黃,好不好?”孟昱不由地笑了,果然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淫者見淫啊。
孟昱又練了一個多小時的聽力,終於能對自己逆天的聽力,控制自如了。突然,他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便有鄰居喊道:“餘局長,你來看孟昱?”
孟昱一驚,“餘伯伯來了?”想到餘德劍正關在看守所裡,等着司法程序,估計要被判死刑,孟昱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餘洪彪。是責怪餘伯伯教子無方,害得無辜的人一死一傷?還是安慰餘伯伯,兒孫自有兒孫福?可要安慰,卻連從何說起都不知道。就在孟昱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敲門了。
只聽範秋萍打開了門,餘洪彪走了進來,道:“萍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金星。劍伢子對不起孟昱,我、我來向你和孟昱道歉了。”
範秋萍深知餘洪彪和孟金星的感情。也知道這近二十年來,餘洪彪對孟昱和自己這對孤兒寡母的不求回報的幫助。可餘德劍的所做所爲,差點在一夕之間,毀掉了這一切。“如果孟昱沒有醒過來。。。”範秋萍想都不敢想下去。此時看到餘洪彪那充滿愧疚的臉,看到餘洪彪那一夜之間幾乎翻了倍的白髮,範秋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說:“洪彪,這不怪你。”範秋萍說不出口。“養不教,父之過。”餘德劍幹出這傷天害理之事,能說餘洪彪沒有責任嗎?要說:“洪彪,你是怎麼教育孩子的?”範秋萍更說不出口。首先,餘洪彪化了不少時間幫助自己和孟昱,那時間,他本可以是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的。其次,餘洪彪對餘德劍的要求之嚴,也是整個公安系統皆知的。
就在範秋萍矛盾萬分的時候,孟昱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了。他大大方方地對餘洪彪道:“餘伯伯,您好。請坐。我去給您泡茶。”等孟昱把茶端出來,餘洪彪和範秋萍都已經落座了。孟昱給範秋萍和餘洪彪一人一杯茶,而後問:“餘伯伯,謝阿姨還好吧?”
孟昱一問出這話就後悔了,兒子都這樣了,做媽的能好嗎?餘洪彪嘆了口氣,道:“昱伢子,餘伯伯對不起你,我代劍伢子向你道歉,請你原諒他。我要你謝阿姨和我一起來向你道歉,可她覺得無法面對你,也就不原意來。”
孟昱暗歎了口氣,站起身,打開了門,謝文貞正滿臉猶豫地站在門口。餘洪彪不可思議地看着孟昱,作爲一個老公安,餘洪彪不由地自問了一個問題:“我都不知道文貞跟來了,孟昱他是怎麼知道文貞就站在門口的?”
就在這時,對餘洪彪而言,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一向心高氣傲的謝文貞突然地跪了下了,嚎啕大哭道:“秋萍姐,昱伢子,你們就饒恕劍伢子吧。他會被判死刑的啊。”
餘洪彪先是一愣,繼而暴怒,大吼聲:“胡鬧。你給我起來。”範秋萍忙走上前,要把謝文貞給扶起來。謝文貞倔強地道:“萍姐,你今天不原諒劍伢子,我就不起來。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原來,一般而言,如果被害者或被害者家屬願意原諒兇手,代兇手向法官求情,兇手就可能被輕判。
(下章預告: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