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走後,秦音就來到了秦耀處。而此時,秦耀卻已經去了宗門大殿議事。
“這次我們並不好直接出面,畢竟這處洞穴並不在我玄劍宗地域,如果貿然介入的話,北冥府那邊不好說。”大廳裡一箇中年道人沉吟。
“不管怎樣,這次現世的可能是一處仙人洞府,裡面的東西必然珍貴至極。否則北冥府那邊不會那麼緊張,一位仙人意味着成爲二等宗門的機遇,我想大家不會不知道。”
秦耀等人紛紛點頭:“嗯!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恰當的參與此事呢?”
“其實,大家根本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是一處仙人洞府,風聲傳出去,幾大上宗必然不會坐視不管,插上一腳是肯定的。”玄劍宗宗主耿衝道。
在場諸位一聽紛紛等他的下文,而且大家都想到事情或有轉機。
果然,只聽他又道:“就在你們入殿之前,元道宗元卿已經來過,說已將此事告知上宗,諸上宗都會派遣弟子前來。不過由於洞府是在北冥府境內,所以除了北冥府之外,其餘宗門最多隻能各派十位弟子進入,並且一律不能派遣生死境以上的人進入。”
“如此這般,倒也可以,只是不知,我們該派誰去?”
諸位長老沉吟,都在思考着怎樣讓自己中意的人加入到這次的隊伍中。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每殿長老可以自由選擇一位弟子進入,至於剩下的三個名額,本宗派耿俊進入,另外再選兩個陪同耿俊。所以,本宗在這裡要向諸位長老借兩個人,不知可否?”
幾個長老聽了,神情一凜。
耿衝這樣做的含義很明顯,他這是拋出了橄欖枝了。耿衝並不只有一個耿俊可以派出,他還有其他的幾個弟子可以拿得出手,尤其是手下還有一位大山排名前五的存在,但是他卻沒有提及。
這次仙人洞府意味着什麼,所有人不會不知道,如果誰能多派一個人進入,就能多一分機會,可是耿衝現在要把這個機會拍賣出去。而拍賣所需的東西,就是各位長老的投誠。
任何勢力內部都少不了權利傾軋,更少不了爭權奪勢。耿衝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宗門豪門出生,而是草根弟子進入宗門,一步一步地爬上來,他的權利來得並不穩,沒有後盾。
如今他已經虛境巔峰,只差一絲就可以成爲仙人的存在,不過這一步太難,舉宗門之力或許可以助他。
宗門不止他一個人有虛境實力,所以大家平衡之下,一直相安無事,可是這一次,耿衝想要藉着機會打破這種平衡。而給出的誘惑是長老們難以拒絕的,必然會有人蠢蠢欲動。
“不知哪位長老願意借我一兩個弟子隨耿俊同行?”耿衝信心滿滿,志在必握。
諸位長老散會後,秦耀就回了自己住處,這才遇到秦音。
“算來你到我玄劍宗也已有半月有餘,如今該是你離去的時候了,臨走前,我再送你一場機緣,算是對你試道臺出手的報酬。”
秦耀想起會時宗主耿衝的那句話:“不知秦長老可打算派遣秦音前往?若是未曾,可遣秦音與耿俊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哼!這樣明目張膽地拉攏自己,其餘幾殿長老雖是明知這是離間之計,卻也會心中哽咽,因此在自己和幾位長老之間埋下禍根。
不過既然如今大家都覺得秦音是自己的私生子,自己也無需去辯解,屆時讓他們看一場笑話也好。若是隻因一個名額就能代表踏境仙人,那這仙人洞府,四大上宗必然不會使之旁落,定不會讓別人有參與的機會。
秦耀性情孤高,自來都不會去向別人解釋什麼。
“有一處洞府,宗門準備派人去探索,你可以跟着宗主之子前去,至於能夠得些什麼,那是你的機緣,與本座無關,出去以後,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了。探索完洞府自去天南服役吧!”
秦耀背對着秦音道,說完便不再言語,一動也不動。
秦音知曉緣分一說,緣來則聚,緣去則散。既然秦耀這麼說,必然是緣分已盡,日後在服役之時見到,是敵是友亦不可強求。
“多謝秦前輩!”
隨後,秦音徑直離開了玄劍宗。在玄劍宗的這段時間,藉着秦耀的名頭,在玄劍宗的典籍閣中觀閱了許多道書,皆是先賢的一生精粹所在。
然而,想要完全據爲己有,還需要一個驗證吸收的過程。如何驗證,如何吸收?
自然是打一場,或者說打很多場。
這首選一戰,自然是玄心宗。爲何?
首先,玄劍宗,自己從這裡出來,自然不能太過分。而後,西瀾宮,自己與吳曉有舊,試道那日因爲吳曉不在,所以秦音並未與西瀾宮的人有任何接觸,不過絕對不會去與西瀾宮產生什麼誤會。至於北冥府,接下來要進去仙人洞府,更是不能因此產生誤會。
自此,就要穿着一身陌生的衣服扮作陌生的人行事了。
於是,在玄心宗地界上,突然冒出一個用劍的黑衣人,全身蒙面,到處挑釁玄劍宗內門弟子。
幾次下來,人們也發現了一點端倪,那個黑衣人與人交手用的大多數是一些五屬的普遍功法,威力並不強大,配以劍訣,也並不怎麼凌厲,但是憑藉着並不低微的修爲,以及醇厚的靈力,總是能輕易地把握交手的主動性,與之交手的弟子事後無不憋屈難耐,破口大罵。
久而久之,玄劍宗地界的修士都知道了這麼個愛好與人交手,卻並不傷人性命的修士,於是很多人紛紛議論起黑衣人的身份,以及他這麼做的目的。
而在大家不斷議論這個黑衣人的同時,這個黑衣人也剛剛和別人打完一場離開交手的現場。
只不過,秦音剛剛想摘下面巾,換回原來裝束時,突然察覺到附近氣機的改變。
“閣下,出來吧,看了這麼久卻沒有在我力有未逮之時出手,想來也不是鼠輩,既如此,何妨現身一見。”秦音對着左前方的一棵老樹道。
一聲“嘿嘿”笑,那棵老樹的灰色樹幹突然像是泥沼一樣翻滾了幾下,盪漾出一個人影來,然後就從人影中浮現出一個灰衣男子來。
“厲害,只是心中一時因爲就要看到‘黑衣人’真面目而小小激動了一下,沒有穩住氣息,這小小的間隙,就被你給抓住了,修爲果然精深醇厚,根底和我一樣紮實。看來我對你感興趣,並沒有直覺錯誤,要知道,我的直覺很準。”
灰衣人笑着道,臉色輕鬆,並沒有像其他人遇到“黑衣人”那樣緊張,如臨大敵。而且看得出來,眼前灰衣人有些自戀也有點自大。
“我是玄心左信,大山排行第四十。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把面巾摘下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的那麼多師弟揹你欺負,我這個當師兄的命苦,長輩下任務讓我來查查你的底細。我看完你和別人交手,我知道,你也是個不簡單的人,所以,我不太想和你動手,受傷很疼。”
秦音搖搖頭,現在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不過,他知道,即使他不願意摘下面巾,對方也肯定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
“抱歉,如果你不願意親自來摘,那我走了。”秦音剛剛與人交手一場,大是損耗。雖然對手並不強,自己可以一個打兩個,但是,在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限制之下,諸多制約也使得自己不復巔峰。
左信正是看準這個機會,所以,便要得勢不饒人。
“朋友,對不住了,趁人之危,我也不想,師命難爲。”
左信陡然出手,靈力涌動之勢,竟然不輸於秦音,足見其修爲成就,已然合道境了。
第一次,秦音生出勢均力敵的感受,這是一個勁敵。
兩人十息之間已經空手交手二十次,未分勝負,而且兩人都是未盡全力。
“果然不輸於我,好久沒碰到合適的對手了,今天這一趟真的不虧。接下來,我要使用兵器了,而且,我不會留手,十成功力。”
左信取出自己的劍,劍身光影氤氳,可見此劍有靈,已然成魄。天地萬物,皆是有靈,人爲靈長,卻從來都不可以否認其他靈性的存在。此劍生靈,已經是真器一流,也稱作靈器。靈器中的魄若然可以離開器身獨立存在,那便是仙器,就算是修士見到了,也需要視作同道,就比如須凰琴。
可是,靈器或許機緣巧合之下可以成就,仙器,卻基本上是仙人絕不離手的要命存在,有仙器在手等若多了一個幫手,形同二打一。
眼前這個左信手持靈器,不亞於兩個左
信打一個秦音。天生的兵器上就存在了壓制,沒打就已經落了三分頹勢,且不說之前秦音已經被消耗了一場。
這左信表面看起來很是磊落,其實卻是卑鄙不作爲,趁人之危。玄心宗真不是什麼好人所在,秦音頓時對玄心宗生了一分惡感。
從之前的乾望,再到千元裡,然後是現在的左信,都不是什麼令人生喜之人。玉春樓那些客人雖是齷蹉,卻也沒有玄心宗這幾人這般卑劣。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秦音雖是眨眼間就生出這許多心思,手上功夫卻是半點不曾落下,一柄坊市中淘來的兵器已經足夠應對如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