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位絕塵宗的巡使給出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半,還剩一年半,就得趕去了,可是關於絕塵宗的信息,秦音半點也不知。
如果想要得知,至少要去大宗內部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可是大宗門不可能無緣無故允許別人去宗門內查閱資料。如今,想來也只有去西瀾宮找吳曉問問看了。
不過,秦音一直有一個疑問,自己重傷昏迷的時間段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西瀾宗一處坊市,僱傭行。
門口走進來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在凡人眼中或許這麼覺得,可是同是此道中人,早已見怪不怪。在低頭打盹的老頭歪頭看了看,就不再留意。
“順子,招呼這位公子!”老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低嘆一聲,大晌午的,也不讓人舒坦。
“公子,是要接任務,還是要...”
“哦!前輩,在下想要買一個機會。”秦音掏出一顆妖獸內丹放在櫃檯上。
老頭看了看櫃檯上的內丹,終於擡了擡眉腳。如果不是自己睡糊塗了,那這顆內丹價值就有點高啊!
入道境妖獸的內丹,從靈力精粹強度來看,不會錯,藥性也很足。
“公子,失敬失敬!”老頭換了副面態,擺着笑臉道。
“不知公子說的機會是?”
“在下想要與一個人說上話!”秦音道。
“哦?”
“西瀾宮吳曉。”
...
吳曉出了宮門,北十里處。
“小女子已然到此,何方故人,還請出來相見?”
吳曉對着四面環山道。
突然,山崖上,琴聲悠悠起,不絕如縷。
“吳仙子,久來不見,看來無恙。不知還記得在下?”
聽得這聲音,吳曉臉色驟變,驚喜地在四面掃視着想要找出說話之人。
“秦音!是你嗎?你還活着,太好了!”
秦音飄然落在吳曉面前,素衣素衫,絕塵而來,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嗎?沒見之前吳曉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可見了之後,覺得過於不矜持,這才正了臉色。
“秦道友,你約我來此處,有何事?”
吳曉臉上浮紅尚未消退,秦音不覺察覺,道:“吳道友這是怎麼了?臉色潮紅,可是受了內傷,內息紊亂?”
“啊!沒什麼...道友還沒說喚我來此處所爲何事?”吳曉心中嗔恨,這人怎好生可惡!
“在下欲求道友一事,不知可否?”秦音這才道。
吳曉訝異地跳了跳眉:“哦?”
“在下想在西瀾宮尋閱典籍,查知一事,此事於在下關乎甚大?”
“不知是何事,竟如此鄭重?”吳曉一聽對他如此重要頓時緊張了。
“道友可知上宗服役之事?”秦音問道。
“上宗服役?如此這般,看來道友也是宗門子弟,不知是去往哪一個上宗?”吳曉恍然,
“道友可知絕塵宗?”秦音道。
...
絕塵宗不在西陳洲,而在天南,是第二等的龐大宗門。
大荒十帝,共有九個一等宗門,其中十帝所在的宗門共有四個。
桐帝,於天南,掌青木宗。
血帝,於赤州,掌血雲宗。
武帝,於平州,掌武宗。
佛帝,於靈州,掌佛宗。
剩下的五個宗門,有的也有其餘大帝在後面作爲支撐。
所以,並不是每個大帝都會參與勢力的鬥爭。
並且,大荒,雖是隻有十帝,可是十帝這一層次的戰力,並不只有十個。稱其爲帝,只是因爲這十帝在某一道上達至極高的程度。
桐帝,修青屬功法,曾經憑藉一掌之威,盡取百里所有草木生機,於桐洲擊殺同等境界三人。自那之前,桐洲不叫桐洲,叫通州。
血帝,煉就一方血獄,收攝萬千佛子爲惡鬼,與佛帝爭持不敗。
龍帝,龍族帝祖,龍域之主。
佛帝,信徒遍佈荒境,修信仰願力,可心念萬千。
武帝,以武成道,以武不敗,戰力至於巔峰。
等等。
所以,十帝之所以爲帝,都是有道理的。不過,從來都不意味着,除這十帝,再無至境。
須凰琴的烙印自從上次秦音得到龍神的修煉印記之後就被激引,已經發生了變化,再一次解封了一部分信息。
道之四境之後,於大恐怖之間破鏡,徹悟生死,爲徹生死。
再之後,看破虛妄,識虛實真假,爲實虛二境。虛實二境,爲心境蛻變,乃是煉心,破心障心魔。
心境已成,不絀於迷障,心念不轉,可看時間空間之下種種大道規則,悟種種道途。此境爲規則之境,已然可脫種種桎梏。這便是脫了衆多劫苦,已然可以稱爲仙。
大荒,萬千宗門林立,可以有入得此境的存在坐鎮宗門,那便是第二等宗門。
至於第一等宗門,與第二等宗門並無太多差距,只是此境存在人數的多寡而已。
最後一境,便是至境,以萬千道則一條成道,至境可成。至境,可集成一域,一域之內,爲主宰,至境之下,皆爲線上木偶。
至於至境之上,是否還有更高境界,卻是無人得知。
不過,至境,不可移星辰日月,所以,關於天上日輪的那個傳說,一直讓所有的修士相信,至境之上,還有更強更寬廣的世界。或者是,這一界,還有之外。
西瀾宗內閣,秦音跟着吳曉放回典籍就出了內閣。
“秦道友,準備何時前往天南?”吳曉在自己的院子裡招待秦音,給他斟了一杯茶。
“多則半載,少則兩月,這是我可能滯留在西陳洲的時間。”秦音道。
“哦?道友爲何如此着急,道友說過入役時日還有一年半。”吳曉好奇道。
“在下入役,之前爲的是得到修煉之資。如今想來,在原來的宗門只是坐井觀天,所以,我想加入絕塵宗,所以,我不想到了入役之日,依舊只是一兵役。”秦音目光堅毅。
吳曉聽了,不禁黯然。天南,與西陳比鄰,常年邊境爭戰。特別是,西瀾宮的上宗,元道宗與絕塵宗都是二等宗門,更是死敵。不知日後戰場上兩人相見,會是何種境地。
“吳道友,我之前所用的那柄劍,現今在何處?”秦音突然問道。
離了月寒劍,一些妖獸都無法對付,着實是令人無可奈何。
吳曉斟茶的手突地一抖。
“怎麼了?”秦音察覺有不對。
“道友可知這北部大山四大宗門道境排名?”吳曉道。
“曾聽過,那北冥乾望似乎就是前五十之人。”
秦音想起礦坑那日的那個冷傲男子,如一柄沖天的劍,氣勢無可曲折。即使是如今的自己,恐怕也難以勝之。
自龍神替他脫胎換骨,不僅肉身更加強大,九玉清光突破了第二層,連剛剛提升些許的修爲境界,也再次有了重大突破,到了入道之境。
“乾望,下榜四十三,如今已經是合道初期。”吳曉凝重地道。
“那與月寒有什麼關係?”秦音道。
“四宗弟子,凡入道境,須受成道之戰,只留生死,其餘不論。我敗了,所有物品盡皆輸給了玄心宗弟子成心。”
吳曉之前正因爲輸了成道之戰,傾家蕩產,在秘境苦修,若不是給她送信的人是她關係極好的朋友,她也收不到這次傳信。如今見了秦音,除了欣喜,卻也因爲輸了月寒而愧疚不已。
“秦道友,吳曉定會將月寒討回,還請予我些許時日!”吳曉激動之下,竟突然跪下。
秦音大驚:“道友不必如此,只不過是一柄劍而已,何苦如此。道友成道,在下還未恭賀,這三枚內丹,就作道友成道之禮了。”
吳曉看着桌上三枚靈氣渾厚的內丹,至少是取自入道境界的妖獸,心中駭然,如果他沒有騙自己,他如今不過十六歲罷了。
十六歲的入道境,四宗從未有過!或許上宗元道宗的史上有過,但絕不是現在,或許元道宗內那幾個精彩絕豔的存在的確令人羞愧欲死,但是卻也沒有這種年紀就到達如此境界的。
“另外還有一事,不知道友成道之戰是怎麼回事?”秦音好奇地問道。
成道之戰乃是宗門檢驗門下弟子修煉成果的一次試煉,更是看心性。
有的人或許一路走來,光彩奪目,但是可能只因爲一次挫折,就會一蹶不振,或者從此性情大變什麼的大有人在。
也有的人以前一直默默無名,不爲人重視,但是此刻,或許因爲一場成道之戰而被人所看清其優秀之資。
總的來說,成道之戰並不能代表生死,但確實是極爲直觀的一場試煉。
吳曉此次成道之戰面對的是玄心宗同樣踏入及道境界不久的成心,成心在玄心宗並不被宗門重視,甚至連作爲核心弟子都不是,但是其修道之資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這一次,成心修的是一顆劍心,只憑手中一劍,在衆多弟子當中脫穎而出,新一代成道弟子當中,少有能夠與之爭鋒者,吳曉輸給他不冤。
秦音皺眉,如果自己親自動手去找他要回月寒,恐怕有以大欺小的嫌疑,畢竟自己比他高了一個境界,即使自己年齡應該比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