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裡,關雲珠笑着打趣我道:“有什麼要緊的事,非要在這個時候見一面?”
“沒有,就是囑咐我幾句,讓我別忘記了細節。”我風輕雲淡的說。
程思言對我也沒懷疑,只有程墨的眼神怪怪的,嘴角還帶着壞笑。關雲珠早在幾天前就拉着我夜聊了幾次,說的都是關於婚姻和婚禮的事,該說的話都說到了,今天雖然時候還早,她卻是催促我早一點回房間睡覺,要讓我把皮膚養得好好的,做個漂亮的新娘子。
在旁人看來,我嫁華遠樹是認真的,是被他的真情打動的。唯獨我和程墨知道,我嫁華遠樹,在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
程墨找了個機會,把我堵在樓梯上,湊過來低聲問:“沈末來找你了?”
“你跟蹤我?”我反問。
“不是,猜到的,你臉色不對。”他又說。
“嗯。”我沉默了一下,“他不肯放手,說如果我不取消明天的婚禮就把我真實身份抖摟出來,我知道他不敢做,所以沒理他,直接回來了。”
說到這裡,我真覺得無邊的無奈感,看了看窗外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說:“我以爲到了現在,他能釋然了。”
程墨也無話可說,沉了一會兒臉說:“你決定了嫁給華遠樹?”
我點了點頭,到了這一步,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
“你不會後悔嗎?”程墨又問,“其實我也覺得,你想要達到目的,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的。”
“不後悔。”我說,“這條路是最近的。”
程墨不再說什麼了,最後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放心,明天沈末不會出現在你的婚禮上,不管是什麼情況,你選擇了我就不會讓別人破壞。”
“你要對沈末做什麼?”我馬上警覺起來。
“放心,我又不是殺人犯。”他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笑,“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
說完,他讓開了路,自己離開了。
我回到房間,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告訴程墨是對他的,有他幫忙明天的婚禮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結婚這件事,事先誰都會有緊張,想過無數的可能的意外,但是真正等到婚禮開始時,心一定,一切反而水到渠成了。
我和華遠樹的婚禮很順利,毫無意外的進行到了交換戒指的環節。我看着自己特意做了美白和嫩膚的手,看着自己的無名指,想到在幾年前這裡同樣的位置戴着一枚戒指,簡單而美麗。現在,又有一個男人用虔誠的姿態,用溫和的笑幫我再一次戴上一枚不同的戒指,共同守起一份不同的承諾。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沈末會來。
在華遠樹要爲我戴上結婚戒指時,他出現在大廳入口處,紅色的地毯配他一套雪白的西裝,醒目異常。
我一看到他就莫名的緊張,華遠樹明顯也看到了他,但是他只是給一旁的工作人員一個眼神,然後繼續笑意盈盈的給我戴戒指。我沒有華遠樹那樣淡定,心裡突突直跳,看着華遠樹輕鬆愉悅的臉,我低聲問:“我沒請他來。”
“我知道。”他臉上笑意不減,“不用擔心,會有人去處理,我的婚禮不能出任何問題。”
我無名指微涼,垂眸一看戒指已經戴上去了,這次的婚戒是方形鑽,我對這個形狀有着不同尋常的喜愛,華遠樹看出來了,就刻意把所有的首飾定成方形主石。
戒指熠熠生輝,定着眼睛看時都覺得晃得眼花。我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睛,然後正巧看到沈末與程墨走了個對臉,同時還有幾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也接過了沈末,幾乎是同時,他們幾人出手,把沈末架了出去。
遠遠的有聲音傳過來,只不過距離太遠,我聽不清楚是什麼。
來參加婚禮的人注意力都放在我和華遠樹身上,看到臺上禮成,都在下面說着一些吉祥的話,什麼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什麼門當戶對啦之類的話,沒人注意到沈末來了,又被送走了。
在沈末被強行拖出會場時,我鼻子很酸,眼圈不由就紅了。
我知道他應該是愛我的,這一次他的糾纏不管是出於後悔,還是出於什麼,我都不怪他。只是,時機不對,一切都不對了。我不能再對他動心,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我心硬,我沒良心……我都認了。
“新娘子爲什麼掉眼淚了?”司儀風趣的聲音響起來,我擡頭看着華遠樹,嘴角笑意盈盈的說:“因爲感動,我們一路走到今天,經歷了很多,確實很不容易,所以我有點喜極而泣。”
不管在什麼場合,不管遇到什麼樣的突發情況,我都能平和應對了,這就是成長。
華遠樹把我摟在懷裡,用那種虐死單身狗的寵溺眼神看着我,輕聲說:“其實我也一樣,只不過男人掉眼淚太丟人,我強忍而已。”
我不知道,這些話,哪一句是真的。因爲我連自己說的話的真假都判斷不了。
婚禮順利完成了,宴會部分又是毫無新意的敬酒,我不記得自己笑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到了最後天地都在轉的樣子。但是,不管我頭多昏,自始至終都挽着華遠樹的胳膊,陪着笑,由着他帶我去和每一個來賓應酬。
終於結束了,我在休息室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華遠樹抱着我,在我額角上親了一口說:“我出去一下,送一下重要客人,你臉紅得厲害,今天喝得太多了,在這裡休息。”
“好。”我望着他笑,“新娘子不出去送客,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不會的,你敬酒時表現太好了,所以最後這個環節可以不露面。”華遠樹輕輕拍了拍我說,“等着我過來接你回去。”
門被關上,我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自己窩在沙發裡,甩掉高跟鞋,一動也不動,看着被我甩出去的昂貴的定製小皮鞋,心裡有點怪怪的,什麼鞋子和婚姻一樣,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這屁話就是用來騙人的。
高跟鞋穿上漂亮,每個女人都喜歡。但是不管多貴的高跟鞋,跟越高穿起來越累,沒有一雙鞋是例外的。女人會因爲高跟鞋穿上不舒服或者累就不穿嗎?顯然不會,每個愛美的女人都有很多雙高跟鞋。
我看了一會兒鞋子有點迷糊。
就在我將睡未睡之時,門被人推開了。我以爲是華遠樹進來了,沒擡眼皮,含糊的說:“這麼快就回來了,等我緩一會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說完的真的徹底閉上了眼睛,但是馬上我就又睜開了。因爲對面的人沒回應我,這不是華遠樹。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沈末。
他衣衫不整,臉色蒼白的反鎖上了門,一步一步走過來。
“你要幹什麼!”我馬上坐了起來。
“阿紫,你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直接把我拍死。我想要的,只是機會,我不想自己的努力付諸流水。阿紫,我是愛你的!”他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我面前了。
“沈末,放手吧。”我盯着他,“時機錯過,永遠就沒機會了。就像我當年,如果不選擇代孕,會是另外一個人生,或許我老爸也會去世,但是原因必定是因病,而不是因氣。人做了選擇,就不能後悔,因爲時光不會爲某一個人回頭。”
“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他居高臨下,彎下腰時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再想起來已經很困難了。緊接着他就用胳膊把我鉗制在他的懷裡,帶着些許酒氣的嘴湊了過來,直接吻到我脣上。我用力的一躲,他親偏了,親到了我的臉頰上。
我和沈末之間有過很多美好而甜蜜的吻,但是這一次,我一看到他的脣,就會想到他用這張脣親過別人,就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噁心和厭惡,冷冷的說:“不要用你吻過別人的嘴來親我。”
他一怔:“阿紫,那你呢?除我以外,難道你沒有其他男人嗎?你不要和我說你和華遠樹沒親過。”
“他是我未婚夫,不對,現在是我丈夫,親我也是應該的合法。”我說。
“那我和谷心……”他沒說下去,看了我一眼,“現在的我是你的,我願意是你的。”
說完又吻過來。
我無處可躲,身體都被他牢牢控制住,縱然用盡了力氣也只是在他懷裡的方寸之地掙扎,他東一下西一下的親,我的臉被他弄得溼漉漉的,我特別的鬱悶。
“你別逼我動粗。”沈末說着,手下用力,我有點動彈不了。
“沈末,你說過對我沒有性|衝|動的,麻煩你別這樣,今天是我的婚禮,門外有我的大夫。”我說。
“我今天就是要這樣,在你和華遠樹成親的日子,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他聲音與往常不同,再也沒有了謙和溫柔。話音一落,他直接咬了過來,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很用力的咬了一口以後,還用力吮|吸,就像是得手的吸血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