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風一直都坐在那墩瀑布下的岩石上冥思苦想。慕容秋雪見他不斷的抓耳撓腮,滿臉痛苦的樣子,也不敢上前安慰,只有遠遠的站在一邊道:“你是因爲吃了七草迷藥,纔會忘記所有的事,我真的是你的妻子,你快跟我回去吧。”
秦風不語,只是斜眼看着她,慕容秋雪又道:“你因爲練功走火入魔,我們是爲了救你纔給你吃了七草迷藥,那個山田次郎真的不是好人,他放了百獸山莊的猛獸,害死了很多人,我纔要出手打他的。”
“他不是壞人,他只是想抱一下你,你就出手打他,他連你一個女人都打不過,又怎麼會害死很多人?”秦風終於開口說了話。
“男女授受不親,這世上只有你纔可以抱我,那壞人要欺負你的妻子,你怎麼還幫着他說話?”慕容秋雪說着走到秦風的面前。
“你說你是我的妻子,只有我可以抱着你,那我這下可要抱你了。”說着一把抱住慕容秋雪,並要親吻她。
恩愛夫妻,親密無間本是平常事,慕容秋雪見到秦風爲了證明他們是不是夫妻,學着那山田次郎貪婪的樣子猥褻她,一氣之下反手用力一推,直把秦風推得跌入水中,慕容秋雪氣的再也不理他,轉身遠遠的離去。
“你不是我的妻子,你騙不了我的,你們別以爲給我吃了迷藥就可以騙我!”秦風站在溪水中,哈哈大笑,一陣激動過後,胸口又是隱隱作痛,遂忙不迭的上了岸打坐運功。
慕容秋雪傷心至極,一口氣跑到了洞口,含淚駕竹筏過山洞離去,纔剛上岸正好遇上侍琴,見她也是要去找秦風,禁不住怒道:“在他的眼裡,我們都是壞女人,你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去遭他的辱罵!”
侍琴見慕容秋雪怒容滿面,淚掛兩腮,上了岸後匆匆離去,看來她和秦風一定是有過一番爭吵,想到此越發向那洞口外奔去。
慕容秋雪離去,秦風坐在那瀑布前的岩石上,微閉雙眼運氣練功。在他模糊的印象中,也不知是右手按左手,還是左手按右手,只有隨意而爲,凝神吸氣,氣沉丹田後也不導入胸間再至百會,而是直接把真氣輸入百穴之中,這樣胡亂練了半個時辰又胡亂收功,也不把內力沉于丹田,反而任由體內真氣隨意揮發。
秦風不按百穴歸位法的順序胡亂練功,反覆練了十幾遍,不但沒有經脈崩裂,反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胸口也不再疼痛。心中喜極,正要再重新練習一遍,只聽遠處一女子聲音遠遠驚聲喊道:“你不可以再練習百穴歸位法,你這樣會全身經脈崩裂的。”
秦風睜開眼來,只見青山洞口處,侍琴高一腳低一腳的向他奔來,到了近處又氣喘吁吁地道:“先生說了,你的膻中穴已經破裂過一次,你不能再練功了,如果再次破裂誰也救不了你,你的胸口現在一定會很痛,是不是?”
秦風斜眼看去,心道:“我練此內功心法後,明明全身舒暢,她怎麼反而會說我會胸口疼痛,經脈崩裂,她分明是怕我練就了神功後,會阻撓她們爲所欲爲,會攔着她們欺負那些善良的農夫,只是她這種謊話又怎麼騙得了我?”
侍琴爲他擰乾溼透的衣服,仍然百般勸阻,又責怪他罵走了慕容秋雪,秦風忽然大聲道:“你們和那老怪人沒有一個好人,你給我們吃了七草迷藥,就是讓大家甘心做你們的農奴,這樣也就罷了,你們還不斷的毆打他們,欺負他們。”
侍琴辯解道:“我們沒有逼他們吃下七草迷藥,他們因爲之前做了太多的壞事,才心甘情願的吃下老怪人的蒙心丹,他們都想忘記過去,都甘心做一個普通的農夫。”
“可是我不甘心,就算我以前做了許多壞事,我也不甘心吃下七草迷藥,誰又願意這樣傻傻的過一輩子,你們快給我解藥,我不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你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事,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是因爲練功走火入魔才吃了迷藥,如果你吃了解藥就會經脈崩裂身亡。”侍琴抱住秦風,不斷的解釋,激動異常。
秦風不但不信,反而哈哈笑道:“我雖然失去記憶,又不是傻子,我只聽說過毒藥會害人,解藥能救人,怎麼你們偏偏反其道,說我吃了解藥反而會經脈崩裂身亡?哈哈哈!”他依然在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可笑的事情。
侍琴見他似發了瘋一樣狂笑不止,急忙拉扯他迴轉,秦風猛的一甩手:“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快給我滾開!”
秦風只是輕輕一推,侍琴卻“啊”的一聲,倒栽瀑布下的碧波潭中,潭水深達丈許,秦風見她跌下後沒過頭頂,就沒有再浮起來,心下慌亂:“她雖然是惡毒的女人,卻是罪不至死,我怎麼可以把她推下潭水中而不管?可是我也不會游泳,怎麼辦?”又過了許久仍不見侍琴浮上來,不容再多想,也跳進潭水中。
潭水清澈見底,秦風沉入水中,很快看見了侍琴,在她不斷的掙扎之際,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屏住呼吸直沉到水底,彎膝蹬着腳底下的岩石,傾盡全力猛的向上縱越。這一縱越不僅脫離水面,反而超了他那塊剛剛練功的岩石三丈有餘,這一力道連秦風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侍琴坐在岩石上猛吐了幾口水,終於清醒過來,見秦風不但沒事,反而更加精神奕奕,回想秦風拼命救她,感動之餘又幻想他拼命相救,是不是因爲他恢復了記憶?想到此弱弱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你奮不顧身的救我,你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你叫我秦風,我就當是了,你這人雖然不懷好意,我秦風卻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你也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
“原來他依然沒有認出我來,他之所以奮不顧身地救我,只是出自於本性的善良。”侍琴這樣想着,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只見秦風又在閉目練功,又弱弱的地道:“你叫秦風,我是看着你出生的,在你剛滿月的時候,你的殺父仇人燕二公子姬召要殺你滅口,是我冒着生命危險救了你。”
秦風將信將疑的望着她,侍琴又繼續道:“姬召一計不成,又在你八歲的那年害你掉進大坑之中給你澆上驪山寒水,致使你經脈受損四肢無力。”
秦風依然不信,微微笑道:“我現在只覺得全身是力量,又何來經脈受損?”
“姬召第三次不僅害得你心愛之人花容盡毀,還害得你也差點死於非命,是東胡九公主慕容秋雪救了你。”
“九公主就是那個自稱是我妻子的那個惡毒女人?”
“她不是惡毒女人,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她不但沒有記恨在心,反而又再次救了你。”
“因爲我害死了她的家人,她纔給我吃那些迷心毒藥,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就可以隨意編造故事來騙我?你們不許我習武練功,就是怕我不再受你們的控制。”
侍琴又急又氣,最終還是平下氣來接着道:“老怪人人稱王禪老祖,又名鬼谷子,他是寰宇之內的曠世奇人,只有他們的內功心法才能醫治你體內的寒毒,只怪你急於求成纔會走火入魔,纔會再次自毀經脈。”
秦風更加不信:“我說了我現在全身都充滿力量,剛纔我從潭底一直衝到半空中,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侍琴也不明白秦風何來這麼強勁的功力,見秦風越發不相信她的話,只好嘆道:“你若不相信,我也無法,只是先生曾叮囑道:‘你是因爲吃了七草迷藥才暫時凝結了破裂的穴道,今後的日子你不可以再練習武功,否則又將會經脈崩裂,我們這樣勸你,自然都是爲了你好。”
秦風見侍琴面色柔和話語真摯,怎麼看也不像個壞人,只得實話實說:“我雖然不認識你,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像那女人要害我,我倒不想違了你的好意,只是我剛剛練功時真的覺得全身舒暢,尤其是跳到這深水潭中更加覺得全身有力,連一直都在疼痛的胸口也都痊癒了。”
侍琴也不明白秦風練了武功,不但會安然無事,還能輕易的抱着她越上深水潭,站在一旁暗暗自語:“難道是深水潭的水對他有所幫助?看來這事還得請教一下恩師才能弄個明白。”回過神來見秦風還在練功,只好又勸道:“不管怎麼樣,如果你一旦覺得體內難受時,可千萬別硬撐,不然你的經脈再次崩裂,那是誰也救不了你。”
秦風點頭答應,目送侍琴離去後,忽然再次跳入溪水中,凝神吸氣練起了百穴歸位法。在清涼的溪水浸泡中,全身更加舒暢,真氣內力在全身暢通無阻,只是到了腹下的會陰穴纔有所阻礙。
會陰穴是人體的任督二脈交匯處,任督二脈雖然本是相通的,只不過大多數人因爲氣血不足,血脂凝結的問題,所以大多數人的任督二脈都有阻滯的情況,一旦衝開會陰穴道即是暢通任督二脈,便可使百穴皆通,內力倍增。
秦風自幼經脈受損,血氣不足,任督二脈更是比普通人阻滯的嚴重,內力真氣一旦到了會陰穴便再也衝不過去。他本想聽侍琴的叮囑就此打住,只是每次衝刺過後更會覺得全身輕鬆舒暢,忍不住又再次衝刺那堵住的穴道。如此反覆數十次,加上有清涼的溪水助功,只覺得那道阻牆越來越薄,他再次彙集了百穴之力屏住呼吸,也不管腹部如何疼痛依然用力猛衝,終於再次口吐污血昏倒在溪水旁。
侍琴一回到屋中,就把秦風在水中練功時不但沒有影響經脈,反而更加顯得精神矍鑠的事,告訴了老怪人和慕容秋雪。慕容秋雪聽了秦風又在練功,擔心他再次經脈崩裂,趕緊向瀑布巖奔去,老怪人怎麼也不相信他練功會安然無事,也向瀑布巖趕去。
三人來到瀑布巖,遠遠得見到秦風暈倒在溪水中,數只巨鷹盤旋在其上空,慕容秋雪嚇得大哭,加快步伐奔去。這時一隻巨鷹俯衝下,抓起秦風直飛上空中。
老怪人一聲呼哨喚來黃喙巨鷹,其他幾隻巨鷹也都把秦風當做屍體來搶奪分食。黃喙巨鷹向他的腦袋猛的一啄,秦風痛的立即醒來,只見自己的四肢各被一隻巨鷹抓住,向四處猛的拉去,他四肢欲斷,痛徹心扉,唯有使足勁的往回拉。
慕容秋雪等三人在下面不斷的扔石頭,巨鷹抓着秦風越飛越高,黃喙巨鷹跟隨上去,直到山頂,此時就算巨鷹放過秦風,他也會跌下來摔得粉身碎骨,慕容秋雪和侍琴傷心欲絕,不停地大哭大叫。
秦風又急又怕,依然鼓足勁在反抗,全身體膚似乎就要爆裂,此時腹內會陰穴也是疼痛無比,纔剛鬆懈下來,那四隻巨鷹又要將他分裂。他唯有再次用力回拉,如此僵持許久,憋的全身通紅,突然腹中一陣劇痛,他體內的任督二脈頓時打通,緊接着全身涌來一股莫名的勁力,心中又驚又喜,一個側身旋轉,只聽巴拉巴拉幾聲響,巨鷹的爪子一起應聲扭斷,這下立即掙脫了四隻巨鷹的爪子。
巨鷹嚇得四處逃串,秦風抓住一隻巨鷹的腳往下一拉,借踩在那隻巨鷹的背上之力,追上那三隻逃離的巨鷹,隔空發掌居然把那些逃離的巨鷹打的羽毛紛飛跌下山谷。
慕容秋雪等人正在傷心絕望時,只見秦風忽然似天賜神功,不但從鷹爪下逃脫,反而能隔空發掌將三隻巨鷹一一擊斃,這時只見他氣定神閒地站在一隻未受傷的巨鷹背上,衣帶飄飄,驚爲天人的從山頂上滑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