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大海上,一艘可容納百人的漁船漫無目的地向南馳行。
船長方大有是一位三十開外的青年人,只見他身形高大氣度不凡,雖然他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賈,但在那偏遠的漁村,能擁有這樣一艘大船的人並不多。
此時船上共載二十五人,除了秦風和慕容秋雪,餘者都是方大有的親人和朋友,若不是他的妻子和三個孩子也在其中,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秦風趕下船去。
船上的漁民都不想受制於人,他們仍然在伺機殺了秦風和慕容秋雪。只是慕容秋雪早已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她故意跟方大有的三個孩子接近。
孩子們天真無邪,見慕容秋雪笑容可掬溫柔可親,都樂意緊靠在她的身邊,方大有這才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爲。
大船順風順水,不過三天三夜已經出了遼東海灣,方大有也不問慕容秋雪的去向,直接繼續向南行駛,他相信南部沿海的城鎮村落一定有他們想去的地方。
慕容秋雪早已知道秦風要去的地方,見出了遼東海灣,海面更加寬廣,向東方向更是一望無際,忽然責令方大有道:“改道向東。”
方大有和他的兄弟們都以爲自己聽錯了,都愣愣的望着慕容秋雪,慕容秋雪卻望着秦風道:“我們要去海外仙山,不論是蓬萊或者瀛洲都可以。”
“就算你把我們都殺了,我也不會答應你,海外仙山只是傳說中的地方,我們誰也沒有去過。”方大有話音剛落,他的兄弟們都操起了傢伙。
在這動亂的年代,能夠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都不簡單,他們對自己的劍術武功都很自負。慕容秋雪對中原人的武功敬佩至極,她不敢輕敵大意,她已經提前拔出了她的劍。
雙方對峙不下,秦風攔在慕容秋雪的面前道:“他們已經救了我一命,我們又怎可再強人所難,怎可脅迫他們去那遙遠的海外仙山。”說着又向那幾位船家道:“這次承蒙幾位大哥相救,秦風纔能有幸躲過一劫,現在就請幾位向西拐道上岸吧。”
方大有等人見慕容秋雪很快收了劍,齊聲哼了一聲,也把劍收回,一些人都以爲秦風是因爲膽虛害怕才故意藉此下臺,暗中都紛紛怪自己之前不該受他二人的威脅。
臨近黃昏,眼見西邊大陸越來越近,方大有等人想到把秦風送上了岸即可折道返回,心中頓時轉悲憤爲歡喜,把船開得更快。
落日的餘暉灑在前面不遠的一處小漁村處,方大有興奮之餘親自掌舵,忽然這時候前面一艘與其大小相仿的船隻橫擋前方。
落日的餘暉仍在,對方的船手已經燃起了火把,他們全身黑衣勁裝,全體人數不下五十人,他們除了手執火把,人人手中都還舉起一把黑身白刃的鋼刀。
兩艘船還相隔三丈距離,那些黑衣客便輕易地越上方大有的船頭。
方大有驚得大叫一聲:“海盜來了,大家都準備了!”
“唰唰唰”大家都拔出了刀劍。
黑衣海盜並不與對方對峙,就直接開殺起來,不過三五回合,方大有和他的兄弟都紛紛刀劍脫手,一個個受傷倒在甲板上。
那爲首的黑衣海盜用劍抵住方大有道:“我們海天門向來只爲求財,你們快點拿出你們所有的金銀珠寶,便可以饒你們不死!”
方大有半躺在甲板上,斜望着他的兄弟們,見黑衣海盜用劍進一步逼得他們躺平在甲板上,這才道:“你們放了我家老二,讓他帶你去翻出我們的家當。”
方家老二方大成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他寧願一死也不願把他們的家當拿出。
“快點去拿呀!你不要命,我們還想活着,況且還有這麼多的兄弟。”
方大成如負重傷般的爬起,極其不願的領着那些海盜去了船艙。
他的嫂子,也就是方大有的妻子更是惜財如命,拼命抱着方大成的雙腳,死活也不讓他去拿出他們的家當。
那海天門門主見大有妻拼死頑抗也要保住他們的錢財家當,正要一刀結果了她,只見她面貌姣好,體態豐盈,心下見喜便吩咐屬下道:“這個女的倒也有三分姿色,一併帶走。”
方大有見盜匪劫財劫色,再也忍耐不住,發一聲喊,想從後面偷襲那門主。那門主並不回頭瞬間用劍鞘猛戳他的胸口。
方大有挫倒在地,那些海盜瞬間又用劍控制了他。
盜匪在方大成的指引下,已經搜出了他們的全部家當,海盜們如風捲雲吞,除了搶去他們的金銀珠寶,器皿桌椅,連船上的鹹魚蝦蟹也不放過。
海盜搜盡船內所有的東西,那門主拽着大有妻的左手正要笑着滿載而去。出了船艙至甲板,船頭上一青衣女子仗劍正在恭候他們。那女子背朝着他們,冷冷地道:“放下你身邊的女子和所有的東西,我便可以饒你們不死。”
那女子自然就是慕容秋雪,這時不僅那些海盜,就連方大有等人也不敢相信慕容秋雪居然敢一人挑戰整個海天門。
海天門門主姓程名館,火光下,才見慕容秋雪回頭,已爲其美貌所驚動,急忙撤手放開大有妻,道:“在這片海域上,不管他們的勢力有多大,只要他們的船上有可拿的東西,遇見我程館,他們都要給我留下三成,你要留下這些東西也成,除非你主動做我的幫主夫人。”
“那倒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慕容秋雪已經拔劍。
程館的幾十名屬下都放下手中的東西,搶先上陣,奮勇當先,他們都想趁機立下大功。
慕容秋雪如紙鳶一樣飛躍上空,輕輕地落在他們的身後。程館只見她劍劃長空,如長虹貫日,使得是越女劍法的回身一劍,大叫一聲:“大家小心!”話音剛落,甲板上已經倒下十幾人,餘者快速將慕容秋雪圍在中心。這次他們誰也不敢爭搶頭功,而是列好陣勢,攻守互助的小心進攻。
慕容秋雪旋轉而起,躍長空三丈多高,忽然俯衝而下,程館嚇得魂飛魄散,跪着不停的叫道:“天外飛劍,天外飛劍...”
衆人見門主嚇得跪着不斷的喊天外飛劍,也都嚇得頹倒在地,慕容秋雪見好就收,輕輕地落在他們身前。
程館驚慌失措地爬到慕容秋雪面前,不斷的求饒:“小人有眼無珠,居然不識女俠是天雨劍客的後人,還望女俠饒命啊!”
“就小女子這點微末道行,又怎麼配的上是天雨劍客的傳人,我的公子纔是姓秦。
秦風從後艙走了出來,對着程館厲聲責罵:“想當年海天門主江海天高風亮節,寧死也不屈膝降秦,怎麼才過了二十年,他的後人卻下賤到在海面做起了這種盜匪的勾當。”
程館無言以對羞愧難當,唯有不斷的磕頭謝罪,慕容秋雪大聲怒斥:“還不快滾,是不是想嘗試我們公子的劍法!”
大家聽慕容秋雪對秦風公子前公子後的稱呼,都以爲她是秦風座下的一名侍女,都在想:只是一名小小的隨身侍女,就可輕易打敗他們這麼多人,那秦公子本人的武功豈不更是深不可測。大家想到此都嚇得跳下冰冷的海水中,向岸邊游去。
秦風見海天門的人全部跳海離去,才轉身回往船艙,只見方大有率着他的兄弟們也一起跪在他的面前。心知他們是爲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連忙扶起衆人,直言道:“都是我害了你們,若不是我們責令你們把船開到這裡,你們也不會遇上那幫海盜,該請罪的人是我纔對。”
“方大有再也想不到秦公子是天雨劍客的後人,小人這就爲您揚帆開道,大家都願意隨你去海外仙山。”
秦風笑道:“秦風被東胡和匈奴人追殺,承蒙方大哥出手相救才得以逃脫,這下又怎麼敢再勞累大家,還要你們陪我們去那遙遠的海外仙山?”
方大有本也是豪爽之人,心道:“秦公子若不是道義中人,單憑他身邊侍女的武功,要強逼我們去海外仙山,我們也是身不由己,秦公子顧及我的家人和我滿船的海魚蝦蟹,纔不想強人所難,我這下又怎可不顧江湖道義,棄他而不顧?”又想到秦風如此急迫的要去海外仙山,定然是有重大要事在身,想到此才道:“公子若是擔憂我的家人和船上的魚蝦,我到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慕容秋雪已揣測出他的用意:“你想上了岸,等明天天亮再多購買一艘船隻?”
方大有笑道:“姑娘真是冰雪聰明,看來姑娘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是購船一事又何必等到明天早上?”話說間,見慕容秋雪正要取下她的金玉手鐲,知道她想用來墊付船隻的費用,不待她取出便已踏冰上岸離去。
夜幕中見方大有疲憊不堪的蹣跚離去,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見他開心地快步歸來。
他不僅爲秦風購買好了船隻,還要親自爲秦風掌舵啓航,又命令方大成做他的副手。秦風早已看出船上其他的人都悶悶不樂,他們都不放心方大有去那遙遠的海外仙山,尤其是大有妻更是依依不捨,欲哭無淚。
兩艘大船並排啓航,秦風一直在方大有的身側,看他如何起錨、揚帆、掌舵。三個時辰後,船到了海灣中央的分水處,秦風接手掌舵,把船靠近方大有原先的船隻,道:“秦風已經熟悉了怎樣駕駛船隻,方大哥可以回到你的船上,我們就此別過了。”
方大有笑道:“秦公子果然是天賦異稟,才半天便已學會了駕駛這麼大的船隻,只是就算你學會了,這偌大的船隻至少也要有船長、舵手、導航、和掌帆的,最少也要四人一起駕駛才行。”
兩船分道揚帆,漸行漸遠,船到大海中央,海浪更大,這時,秦風負責導航,方大成調帆,方大有掌舵,慕容秋雪在艙裡艙外來回指揮。
秦風見四人各司其職,終於相信了一艘大船最少也要靠四人聯手,才能駕駛遠航,這纔剛明白過來,忽然心裡又有了一連串的念頭:“既然一艘大船必須要有四人才能揚帆遠航,那麼等到了海外仙山後,方大有、方大成僅憑二人又如何返程?看來他只有等到我找到善文後才能一起回來。”
秦風想到秦善文後,自然會想到了徐福、徐青梅、侍琴、沈翠紅、陸小青、羋國成、姬友衡……
海面上颳起了西北風,大船更加一帆風順暢通無阻,秦風站在船頭沐浴海風和陽光,眼前似見一座美若仙境的海島,秦善文和徐青梅開心得向他跑來,只不過他們都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在幻想中的美麗仙島上,他不僅看到了秦善文和徐青梅,還看到了姬紫嫣。她臉上的刀疤已經完好如初,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如花美貌和開心的笑容,她輕輕地向他走來,在她身邊還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她端莊秀雅,溫柔可親,她是東胡的三公主慕容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