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身不由己

草原上的勇士服了兵役後,他們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就算慕容狄背叛了鐵王,他們也要聽從頂頭夫長的命令,跟着慕容狄一起對付鐵王。

那些士兵聽了慕容狄的號令,要把慕容靜秋和慕容秋霜合圍抓捕起來,他們雖然人人心中都不願意,卻又不敢違抗慕容狄的命令。

慕容靜秋眼看八妹已經被抓住,那些蠻兵依然像瘋狗一樣向她圍攻過來。慕容靜秋紅了眼,劍如飛龍在天,不過片刻已殺傷了幾百名士兵。眼見地下傷亡的士兵都她的慕容氏的親族兄弟,他們平常都對她敬愛有加。她不想殺他們,只是那些士兵卻不知退去,仍然源源不斷的向她進攻。

慕容靜秋不忍再多殺傷,想到擒賊先擒王,便直朝慕容狄奔去。慕容遠軍急忙上前抵擋,大聲呼叫:“兄弟們一起上,慕容靜秋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她已經不再是我們的三公主,大家把她給殺了,爲我們的兄弟報仇!”

慕容靜秋也大聲罵道:“你們跟着慕容狄父子犯上作亂,連本公主也要抓,你們再不讓道,休怪本公主劍下無情!”士兵們都紛紛讓路,只有慕容遠軍還在與她刀槍相對。

慕容遠軍手持一杆大長刀,騎在高頭大馬上,對着慕容靜秋居高臨下,一招開天闢地,正向慕容靜秋的頭頂砍去。慕容狄見只有慕容遠軍和慕容靜秋單打獨鬥,嚇得求饒大喊:“三公主手下留情,我們放了八公主就是!”

慕容遠軍見慕容狄嚇得求饒,氣的大罵:“該喊饒命的是她,你們都敬畏她是公主,才讓着她,我纔不怕她。”正說間又一刀嚮慕容靜秋橫掃過來。

慕容靜秋不閃不避,一道青光閃過,慕容遠軍一聲慘叫,人已從馬背兩邊分開落下來。只見他整個人已從頭頂到尾部被一分爲二。其中一半屍體落在馬的左邊,一半落在右邊。五臟六腑淌了一地。

慕容狄大哭大叫,只見慕容靜秋慢慢的向他走去,嚇得把刀架在慕容秋霜的頸邊。

拓拔昌眼見慕容靜秋力戰羣雄,接着又要逼向慕容狄。他怕慕容狄會屈服她的威武之下,手執一條黃龍鞭橫擋在她面前,道:“三公主果然好功夫,就讓我來會會你的功夫。”

慕容靜秋見拓拔昌居然只是用一條普通的馬鞭挑戰她,心中也佩服他的膽量,道:“你放了我的八妹,我可以饒你不死。”

“我們還沒開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你總算比慕容狄有膽量,你拿起你的兵器,我可以給你留下全屍。”

“我的兵器是一杆鐵槍,我不想殺你,我用馬鞭只想會會你的功夫而已。”

拓拔昌忽然大聲道:“三公主,你看好了,這一鞭叫‘金龍出海’。”只聽黃龍鞭在空中呼哧作響,卻連慕容靜秋的衣服也沒有觸及。只見黃龍鞭揮舞之處,抖出一道道金黃色的塵煙。

慕容靜秋心道:“他這鞭子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可能連馴馬都不行,我若要殺他只在舉手之間。可是我把拓拔昌殺了,又怎麼躲得過他們弓箭手的萬箭齊發?我只有把他捉住,用劍逼得他投降纔是。”

想到此縱身向拓拔昌越過去,只見一道黃煙迎面而來,吸入口鼻,慕容靜秋頓時感到渾身無力。手中劍已被金龍鞭捲去。慕容靜秋頹倒在地,拓拔部落的士兵快速上前將她五花大綁起來。

慕容靜秋中了黃粉毒,渾身無力,連瞪眼怒罵拓拔昌的力氣都沒有。慕容狄見其已被繮繩綁住,才放下慕容秋霜,跑到他兒子的身旁大哭起來。

大軍的後面,幾百個勇士掃興而歸,互相大罵,他們不僅沒有抓到秦風,還損傷了幾十個人,尤其是連慕容狄的二公子慕容卉的胳膊也被齊肩砍斷。

慕容狄見兩個兒子一死一傷,操起劍來就要殺了慕容靜秋。拓拔昌怒道:“她不僅殺了你的兒子,我的兄弟和妻子也被他給殺了,等我們利用她們逼得鐵王投降後,我就要把她們活活燒死,用她們的軀體來祭拜我的妻子。”

第二天拓拔昌全神戒備,準備在盤龍谷迎戰鐵王。只是這樣等了一天,卻不見鐵王的兵進入他們的包圍圈。

黑夜再次來臨,拓拔昌望着一堆架起一丈多高的幹木柴,他的妻子完顏鳳的屍體已放在柴火中間。柴火燃起,火光照在慕容靜秋和慕容秋霜清秀的臉龐。一陣晚風吹來,吹亂了她們的長髮,吹起了她們的衣襟裙帶。

四名勇士正要把她們姐妹二人推入大火之中,拓拔昌忽然大聲止住:“且慢,不能燒死她們!”拓拔昌走近二位公主,不停的向她們打量,嘖嘖稱讚她們的美貌。

拓拔昌撩起慕容靜秋的一縷長髮,道:“你們姐妹兩人合力殺死了我的妻子,如今我要你們兩個一起做我的妻子,我方可饒你們不死。”

慕容狄大聲叫道:“拓拔兄不可以放過她們,我們好不容易抓了她們,應該快點燒死她們,爲我們的親人報仇纔是。”

拓拔昌笑道:“這樣的如玉美人燒了實在可惜,她們的武功又那麼好,今後有她協助我,我拓拔昌就再也不怕鐵王和那些匈奴人了。”

慕容狄見有仇不能報,氣的牙癢癢的,怒斥道:“她現在是中了你的黃粉毒,等她的毒性過了,她就會殺死你,你總不會一輩子都給她施毒吧!”

拓拔昌笑道:“黃粉毒,本來是用來馴服那些烈馬用的。那些烈馬聞到了黃粉毒,渾身無力,我們給它們配了籠頭,上了馬鞍,它們就乖啦,以後它們都會乖乖的聽話。女人和那些烈馬也是一樣,就算再貞烈的女子,只要我們男人佔有了她,她們以後就是我們的人了,她們就會一心向着我們。”

拓拔昌笑望着兩位公主,慕容秋霜怒罵:“我們不會從了你,你快點殺了我們。”

拓拔昌讓人放開慕容秋霜,道:“我不會殺你,這裡有一堆大火,你是跳到火堆裡尋死,還是跟隨我,隨你便。”

慕容秋霜不容多想,直向那堆大火燒的最旺一處奔去。拓拔昌想不到世上真有這樣的貞潔烈女,連忙奔過去阻止。只聽慕容秋霜‘啊’的一聲慘叫,她的衣服頭髮已經燃燒起來,拓拔昌揮舞着馬鞭把她捲了出來,顧不得危險用身體抱住她,熄滅了她身上的火。

慕容秋霜受傷倒地,痛的不斷的抽搐,臉上已被燒起許多大水泡。拓拔昌命令的屬下打水進一步救助。慕容靜秋見慕容秋霜躺在地下,被水澆的全身溼透,全身多處燒傷,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害怕。

拓拔昌命人把慕容秋霜擡下去繼續救治後。他又走近慕容靜秋的身邊,伸手撫摸她的臉,慕容靜秋依然全身無力,想到八妹的慘狀,她再也不敢反抗。又想到如果不是慕容狄背叛了鐵王,他們已經戰勝了拓拔昌,她和秦風很快就可以拜堂成親,哪知道事到臨頭卻事與願違,還要被逼着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想到此一行熱淚忍不住滾了下來。她不想失去秦風,她更不願像姬紫嫣和八妹一樣把自己毀得面目全非,因爲她覺得那樣她將永遠得不到秦風。此時她已身不由己,唯有被拓拔昌牽着走離去。

子夜時分,慕容秋霜悠悠醒來,她撫摸自己灼熱的臉,想着總算保住了清白,心頭微喜。忽然想到了三姐是不是也會像自己一樣投入了大火之中?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被燒燬了容貌?三姐會不會沒有被及時救出而葬身火海?想到此心中大駭,熱淚橫溢,顧不得全身疼痛,出帳外去尋找三公主。

一名守衛兵見慕容秋霜踉踉蹌蹌得走出氈房,急忙上前攙扶她,又問她去向。慕容秋霜哭着問道:“我三姐呢?她怎麼樣了?她是不是跟我一樣跳進了大火之中?你們有沒有救她?”

那士兵望着慕容秋霜滿臉的傷痕,嘆道:“誰會像你這麼傻?真的會往火堆裡跳。三公主沒事,她纔不會像你一樣傻,她此刻正在和拓拔昌溫馨的好在一起。”

慕容秋霜不信,以爲是那士兵在詆譭三公主,便使足力氣打了他一巴掌。那士兵見她慘狀,也不還手,還把她帶到了拓拔昌的氈房。

拓拔昌的氈房燈火通明,幾十名護衛兵在巡邏把守。慕容秋霜被押着走了進去。只見慕容靜秋衣衫不整,坐在一旁默默地流淚。

慕容靜秋見到了慕容秋霜嚇得驚叫起來,驚醒了睡在一旁的拓拔昌。拓拔昌把慕容靜秋抱在懷中,對着慕容秋霜罵道:“你是慕容部落的公主又怎麼樣了?我拓拔昌好歹也是一方部落的首領,怎地就配不上你嗎?你三姐比你漂亮多了,身材也比你好看,她還不是一樣從了我。你現在弄成這樣,今後怕是沒人敢要你了。”說着把慕容靜秋報的更緊。

慕容靜秋被羞的滿面通紅,已經覺得無地自容。她把臉貼緊拓拔昌的胸口,她害怕看到每一個人,更害怕看到慕容秋霜。

慕容秋霜知道慕容靜秋心裡的痛苦比她身上的傷痛不知道要痛多少倍。她不忍心讓三姐因爲看到她而羞得無地自容。她唯有悄悄地離去,心裡一直在道:“三姐你一定要堅強起來,你因爲中了他們的黃粉毒,你連跳到火堆自殺的機會也沒有。這一切的一切,你都是身不由己。”

破曉前,四野一片朦朧,慕容狄得知鐵王連夜越過大青山,已經快要到青陽路口。草原上吹起了嗚嗚嗚的號角聲,慕容狄見拓拔昌依然沉睡在溫柔鄉里,急得率了十幾位親兵隨他一起去叫喚拓拔昌。

“拓拔昌,快起來集結你們的勇士,鐵王就要攻打過來了!”慕容狄急得大喊大叫。拓拔昌卻睡得如死豬一樣,一動不動。

慕容狄不見拓拔昌醒來,只見慕容靜秋正在慢慢地更換衣服。她露出上半身,見了一羣男人進來卻毫不驚慌,也不遮擋。似乎不把他們當做是活着的人。

慕容狄恥笑道:“想不到平常賢淑端莊的三公主,經過一夜風流後,就忽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看來你這匹烈馬果真被拓拔昌馴服了,只是要馴服你這匹烈馬也夠他累了,難怪現在都叫不醒他。”

“只怕他永遠也不會醒了”慕容靜秋已經掀開了被子,只見拓拔昌直挺挺的躺在那裡,脖子上佈滿了污血,雙眼就像金魚的眼睛一樣突出。

慕容狄見慕容靜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嚇得拔腿就跑。慕容靜秋追上前去冷冷地道:“其實二叔也是可憐人,你這次篡位不成,還損失了兩個兒子,我本來不想殺你,可是你知道了我被那惡人玷污了,有你在,我今後怎麼面對秦風?”

慕容狄當然不會引頸就戮,他畢竟是草原上的四大高手之一,他已經拔出劍。他的親兵想到慕容遠軍被一劍剖開的慘樣,都不敢上前助戰。只有一兩個膽大的站在慕容狄的身後蠢蠢欲動。也有一兩個膽小的嚇得要提前跑路,只是他們纔剛起步,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慕容狄示意大家一起上,慕容靜秋道:“你們不是想看看我和四大高手的真正的決鬥嗎?你們都以爲是四大高手讓了我,今天就讓你們大開眼界。”

慕容狄心想橫豎都是一死,索性放開拳腳一搏,揮動一把狼頭刀直衝慕容靜秋而來。慕容靜秋一招燕子三抄水直向他頭頂飛過,她還沒有出劍,慕容狄已經軟軟的趴下。慕容靜秋又返回到他身後問:“你要像你兒子一樣一分爲二,還是自盡了結。”

慕容狄突然跪下道:“慕容狄對鐵王不忠,活該落到這個下場,只求公主賜我一個全屍。”慕容靜秋已經把劍尖對住他的咽喉。慕容狄往前面一頂,便已倒地身亡。

那些勇士見本來以死相拼的慕容狄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自盡身亡,更是對慕容靜秋驚懼萬分。他們並不怕死,他們只害怕像慕容遠軍一樣死的慘不忍睹。他們紛紛跪下來求饒。

慕容靜秋把劍插入劍鞘中,背朝着他們,冷冷的道:“我慕容靜秋平時深居簡出,最重清白名節,我如今被那惡人玷污了不算,還被你們偷看了我的身體,你說你們該怎麼辦?”

這時一名勇士把刀橫在一雙眼睛上道:“我們唯有割掉我們的眼睛纔算對得住公主。”那人話一說完,把刀一橫,啊的一聲慘叫,雙眼直流出血來。其他人,一個一個地跟着都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慕容靜秋趁他們痛的滿地打滾時,走近他們身邊,或從他們的後背,或頸部,或胸前,一劍一劍的刺去。輪到最後一名勇士嚇得不再喊痛,冷靜地問道:“他們都死了嗎?我們都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公主爲什麼不饒過我們?”

慕容靜秋道:“你們不僅看了我的身體,還知道了我被拓拔昌玷污的事,我不能讓秦風知道這件事,我只有殺了你們。”

那勇士又問:“既如此公主剛纔就直接殺了我們好了,又何必逼着我們毀了自己的眼睛?”

“我中了拓拔昌的黃粉毒,還未完全恢復,如果打起來,我不是你們的對手。”

“我們又怎麼會是公主的對手?連慕容狄都被你打得趴下,跪在你面前自殺謝罪。”

“慕容狄剛纔跟我交手的一剎那,已中了我的黃粉毒,我怕他太厲害就把所有的毒都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中了毒渾身無力,除了自殺還能怎麼樣?”慕容靜秋用劍指着那人又問:“你現在明白了嗎?”

那人連連磕頭求饒:“小人一定不會把昨晚的事說出去,只求公主饒我一命。”

慕容靜秋又冷冷地道:“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真正得守住秘密。”

轉眼間,慕容靜秋已經殺光了那些勇士,忽然朦朧的氈房後,人影閃動,慕容靜秋大叫一聲:“是誰,快點出來!”

那人從氈房後慢慢地移步出來,只見她滿臉包滿了白布,步履艱辛地向她走來。

慕容靜秋噙着眼淚輕輕地叫道:“八妹,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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