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走上前去,嚮慕容鐵王俯首敬拜,慕容鐵王雙手扶住秦風開懷大笑。秦風示意要鐵王扶起還在跪着的宇文洲等人。
慕容鐵王大聲道:“宇文洲,我們平常對你們可是不薄,沒想到你們居然會效仿拓拔昌向我勒索三成馬金,你今天既然已經敗給了我,你還有什麼話說。”
宇文洲道:“宇文洲不自量力,居然敢冒犯鐵王天威,是生是死,但憑鐵王處置,宇文洲只求鐵王放過我們部落的無辜百姓。”
慕容鐵王道:“我既然佔有了你們的部落,這裡的一切全都歸我所有。這裡的百姓,這裡的士兵,以後都是我的子民,我當然不會殺害他們。只是我爲杜絕後患,對於你們的千夫長百夫長,我絕不能手下留情。”鐵王說着命人將那前排的軍官和宇文洲一起綁押下去。
夜幕降臨,秦風隨慕容鐵王進入宇文部落的一座最大的氈房,命大家點燃了火把。鐵王居中而坐,大家分坐兩旁,右邊依次是慕容狄、慕容靈芝、金高峰、慕容秋雪、金大善、摩爾帖。左邊依次是袁中兵、慕容晚春、秦風、慕容靜秋、慕容晚冬、慕容秋霜。
慕容鐵王直言道:“本王戎馬二十年,這一仗最叫我打的莫名其妙。只怪本王輕敵大意,不幸陷入了他們的包圍圈中,本以爲我們這次一定會全軍覆沒,卻沒想到關鍵時刻他們卻會自相廝殺起來。他們各有損傷,我們卻輕而易舉的取得了勝利。你們說這是爲什麼?哈哈哈...”
袁中兵道:“這都是鐵王福大命大,威震整個大草原,宇文部落纔會嚇得不攻自破,又和我們聯手擊敗了拓拔部落的人。”
慕容鐵王道:“什麼本王福大命大,大家都明白,這次能夠擊敗他們兩大部落的聯手,秦風功不可沒,秦風,你現在不妨說說,你是如何讓他們自相殘殺,出奇制勝的?”
秦風起身拜道:“這一切當然要仰仗鐵王的威望了,宇文部落的人聽了鐵王到來,當然會...”
“秦風,你別給我轉彎抹角,盡說些沒用的屁話,你就說你是如何帶領那一千老弱…那一千精兵煽動他們自相殘殺的?”鐵王仍然直言問道,大家也都在洗耳恭聽。
秦風走在衆人中間道:“鐵王雖然威震整個大草原,但是宇文洲也絕不會心甘情願把他的部落讓給你。”
“你說的這些都是廢話!”慕容鐵王道。
秦風繼續說道:“等鐵王佔領了宇文部落,下一個目標便是拓拔部落,這個拓拔昌當然也知道。”
“這還是廢話!”慕容鐵王有點不耐煩。
秦風又道:“據七公主所言,拓拔部落的拓拔盛圍在土狼山,靜觀其變,遲遲不肯出兵。可見拓拔昌援助宇文洲是假,想乘機吞併他們的部落是真。”
“不錯,拓拔部落圍在土狼山一直靜觀其變,他們若是提前出兵,我們早已經全軍覆沒。”袁中兵道。
慕容鐵王道:“原來拓拔盛是在等着我們與宇文洲兩敗俱傷後,他們才趁勢收拾殘局,一舉吞併我們兩大部落。”
慕容狄道:“只是宇文洲也不笨,他們見拓拔盛遲遲都不肯出手,所以他們也一直僵持在那裡。”
“難怪他們明明有機會將我們消滅,卻是誰也不先出兵動手。只是後來他們的聯盟軍,又怎麼會自相殘殺?難道是拓拔昌忍耐不住率先侵佔了他們的本部?”這次是慕容秋雪問話,大家都在靜聽秦風的回答。
秦風笑道:“拓拔昌不等到我們與宇文洲兩敗俱傷,他斷然不會入侵宇文部落。是我們的一千勇士帶着一百面青狼旗,佔領了宇文洲的本部。”
慕容鐵王道:“宇文洲的士兵雖然全部出兵將軍凹,但是你那一千兵要佔領宇文洲的本部也非易事,看來那一千兵真的不再是老弱殘兵。”
秦風笑道:“這都是六公主訓練有素,三公主、八公主陪練有方。”
慕容晚冬道:“行了,那些士兵都是你訓練出來的,我只會在一旁從中作梗,你此刻又何必糗我?連那些旌旗繡手也是三姐帶你去找到的。”
慕容鐵王問道:“你要那些青狼旗,就是要冒充拓拔部落的人去佔領宇文部落,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引起他們自相殘殺?”
秦風道:“鐵王被圍困將軍凹,就憑我們那一千兵,難道還能爲你們解圍?我們唯有兵行險着,冒充拓拔部落,直接攻打宇文洲的本部。”
“然後他們就互相攻打起來?”鐵王又問。
秦風道:“這個我也不敢肯定,至於是不是因爲我們冒充拓拔部落才離間了他們?鐵王何不把宇文洲帶來一問?”
不一會,鐵王不僅命人帶來了宇文洲和宇文豹,還帶來了拓拔部落的一名俘虜。
宇文洲道:“拓拔昌援助我們是假,想趁機侵略我們是真,如果不是他們不與我們同心合力,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戰敗了。”
那名拓拔部落的俘虜道:“這是你們的主戰場,你們都不全力先出兵,又怎麼指望我們先出手?”
慕容鐵王問道:“拓拔部落能到此爲你們助威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們爲什麼還攻打他們?你們真的是中了秦風的離間計?”
宇文洲道:“至那天我們將鐵王圍困在將軍凹,至今天已經有七天七夜。我們也不指望他們先出兵,可我們也害怕他們趁機坐收漁翁之利。當我們正想出兵時,我們駐守本部的探兵報告說拓拔部落的人,已經乘機侵佔了我們本部。”
慕容鐵王哈哈大笑:“你們不知道是秦風冒充了拓拔部落,也不從中打聽一下,就和拓拔部落打了起來,你們真是愚不可及。”
宇文豹辯道:“鐵王把我們都當做傻瓜白癡了嗎?當我聽到拓拔部落佔領了我們本部,我宇文豹便親自率領十幾名部下,前往我們宇文部落查探虛實。我們遠遠的望見我們的部落到處插滿了拓拔部落的青狼旗。我這纔回來質問拓拔盛。沒想到拓拔盛居然就立馬向我們開殺起來。”
慕容鐵王不明白拓拔部落爲什麼不解釋清楚,反而先向宇文部落出手,這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只聽慕容狄向那拓拔部落的俘虜問道:“你們既然還沒有派兵去侵佔宇文部落,宇文部落的人問起你們,你們爲什麼不加以解釋,反而先向他們開戰?”
那名俘虜一直低頭不說話。七公主慕容靈芝故意嘆道:“他只是一名小小的步兵,那些首領的決策,他又怎麼會知道?”
那俘兵才道:“怎麼你們的千夫長百夫長,臉上都刻了字嗎?在下拓拔賽,也是我們拓拔部落的一名千夫長。”
慕容狄喝道:“在我們鐵王面前,莫說你一名千夫長,就算拓拔昌,拓拔盛也都是一干有勇無謀的匹夫。”
拓拔賽辯道:“如果拓拔盛聽了我的話,向宇文豹解釋,我們內部就不會自行廝殺起來。”
“呸!你們違背盟約,我們找你們問清緣由,你們還先向我們開刀,誰跟你們是一起的!”宇文豹罵道。
“不錯,我們的首領拓拔昌本來就是要等你們互相殘殺後,再把你們一網打盡。我們本來說好是以狼煙爲號的,那秦風冒充我們部落侵佔你們,我已覺得事有蹊蹺。拓拔昌沒有看到我們的狼煙信號,是絕不會貿然行事的,偏偏拓拔盛卻也以爲拓拔昌真的提前佔領了宇文部落。是以當宇文豹纔剛問起時,拓拔盛便慌得沉不住氣,又不聽我的勸阻。他只顧自己快點逃脫,才先下手爲強,這一次我們損傷了很多兄弟,都是因爲拓拔盛太沉不住氣。”
慕容鐵王豁然開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拓拔盛心裡有鬼,他把秦風帶的一千人當成拓拔昌的人了,他以爲事情敗露,才先下手爲強,逃命要緊。這樣一來宇文部落又更加鐵定是拓拔昌侵佔了他們的部落,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秦風笑道:“我都說了是鐵王福大命大,如果不是這樣誤打誤撞,秦風這一計也是起不了作用,秦風貿然挺近宇文部落的本部,實在是萬不得已才鋌而走險。”
慕容鐵王道:“不管怎麼樣,這次你真是功不可沒呀,你有什麼需求儘管向本王開口。”
這時慕容靜秋悄悄扯動秦風的衣袖,又向他使了個眼神,秦風會意,正要說向鐵王討娶慕容靜秋的事。只聽鐵王道:“秦風,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想做我們部落的萬夫長嗎?你這次立了大功,等本王殺了宇文洲和他部落的領頭人,這宇文部落就由你來統領,你看怎麼樣?”
秦風嚇得忙道:“鐵王萬萬不可殺了宇文洲,秦風已經向他們保證了鐵王不會殺他們。”
慕容鐵王怒道:“大膽秦風,你一個小小的千夫長,憑什麼替我做主饒了他們?”
秦風道:“宇文洲趕跑了拓拔部落,便率領他的部衆匆匆趕回他的本部。他們雖然不認識我,他們卻認識三公主,六公主,和八妹。他們終於知道是中了我們的離間計,便要將我們斬盡殺絕。”
慕容鐵王道:“不錯,如果換了我知道是你們搗的鬼,我也會將你們殺得一個不留。”
“我是你女兒,你會連我一起殺嗎?”慕容秋霜問道。
慕容鐵王罵道:“混賬東西,盡是跟老子擡槓,我是說如果我是宇文洲,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殺掉,宇文洲被你們害慘了,他爲什麼會放過你們?”
宇文洲道:“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回答,我們正要殺了秦風,以泄心中之恨,只聽秦風道:‘你們殺了我也不打緊,可是你們不要殺了這幾位公主,不然你們也活不了命。’我問道:‘就算我們不殺了他們的公主,鐵王又怎麼會放過我們?”
慕容靜秋接着道:“所以秦風才用性命擔保父王不會殺他們,若不是秦風擔保,你的三個女兒恐怕已經死於非命了。”
慕容鐵王道:“以我三個女兒換你一條命也是值得,只是其他的千夫長,我就不能留下他們了。”
秦風道:“其他的人也不能殺,秦風已經替鐵王答應了不殺他們任何一個人。”
慕容鐵王道:“把他們留住終究是個禍害,你保住他們,是要他們今後來取我的命嗎?”
宇文洲道:“我宇文洲倒不怕死,我只怕我們的族人,我的兄弟姐妹會受到荼毒殺害。”
“我說過不殺你們部落的百姓,我慕容鐵王說話算數。”
“鐵王當然不會殺我們的族人,我們都是東胡殷商氏的後裔,可是那些匈奴人呢?若不是秦風告訴我,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匈奴的冒頓單于,我們也不會這樣輕易投降,我至少也要與鐵王大戰三天三夜。”
慕容鐵王似乎明白了宇文洲爲什麼會輕易投降,原來是秦風向他們解釋了箇中厲害。只聽宇文洲又道:“鐵王,你要殺我宇文洲一人泄氣也可,但我們的千夫長,百夫長,那三百多位勇士都是保護我們東胡部落的英雄,請鐵王饒過他們吧!”
慕容鐵王下的位來,道:“不錯,我們東胡人不可以自相殘殺,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我慕容鐵王糊塗呀,差點就殺了自己人。”慕容鐵王把宇文洲和宇文豹扶起,又親自爲他們鬆綁。
秦風見慕容鐵王只是把宇文洲和宇文豹放了,問道:“鐵王怎麼不把這位拓拔兄也放了?”
慕容鐵王問道:“莫非你也替我答應了放赦拓拔部落的人?拓拔昌可不比宇文洲,他野心勃勃,比匈奴人還可惡。”
“他們也是殷商氏的後裔,如果鐵王和匈奴人打起來了,他們一定會向着鐵王。”秦風道。
慕容鐵王道:“不行,拓拔昌和拓拔盛已經逃回了他們的本部,他們不會臣服於我,我絕不能放過拓拔部落俘兵。”
秦風見慕容鐵王執意要殺掉拓拔部落的俘兵,才道:“秦風這次爲鐵王降服宇文部落,鐵王不是說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慕容鐵王道:“本王可以擢升你爲萬夫長,草原的牛羊戰馬,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秦風道:“秦風要的既不是萬夫長這個權位,也不是數不盡的牛羊戰馬。”
慕容靜秋以爲秦風要求鐵王成全她們的事,心中又高興又緊張,直把頭埋伏在几案上。
只聽秦風道:“秦風別無所求,只請鐵王放赦那些拓拔部落的俘虜兵,鐵王儘可以把他們收編在自己的麾下。”
慕容秋雪想不到秦風居然會爲了替拓拔部落的人求情,而放棄向鐵王討娶三公主的機會。只見慕容靜秋已是滿臉沮喪,癡癡地看着秦風。
慕容秋雪本是秦風拜過堂的妻子,她卻似乎到現在才認識秦風這個人。只見他年少英俊,溫文爾雅,言行舉止都似柔弱文靜的公子書生,卻不料就這樣一位滿身傷病的少年公子,面對敵強我弱的局勢下,居然能臨危不懼力挽狂瀾,他不僅充滿了英勇出衆的英雄氣概,還具有一顆正義仁慈的俠義之心。慕容秋雪還在癡癡地望着秦風,一股莫名的愛意從此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