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
“這老太婆連艾滋病都不怕?”
蘇老大被這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嘴裡叼着的煙掉了都恍若未覺:
“小嶽兄弟...”
“你這是從哪裡惹上的奇葩?”
感受到周圍一幫社會人大哥投來的同情目光,嶽靖氣得想笑,卻又悲哀得根本笑不出來。
而楊淑蘭卻是愈發得意:
“呵呵。”
“這點花頭經,也想拿來嚇唬老孃?”
她不屑地啐了一口,又一臉挑釁地對老張說道:
“病秧子!”
“要害人唾沫可不管用,你有本事放血看看。”
“老孃我就不信了...”
“你還真敢把艾滋病傳給我不成?”
“我...”
老張徹底傻了:
那楊淑蘭說的沒錯,他還真不敢動真格的。
畢竟,用艾滋病嚇唬老賴,那還只是在法律的邊緣遊走。
可要是故意傳播艾滋病,那可就是赤裸裸的違法行爲,百分之百是要坐牢的。
他就是一個拿錢打工的,一單業務做不好大不了少拿一筆酬金,又怎麼可能會爲了這點事,把自己所剩不多的自由日子給搭進去呢?
而老張這麼一愣,楊淑蘭的氣焰就愈發囂張。
她越罵越起勁,越罵越精神,嘴裡噴出來的唾沫星子都糊了老張一臉。
以前都是他這個艾滋病患者噴老賴,現在卻輪到老賴反過來用口水噴他...
“好、好...”
老張恨恨地擦了擦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太婆,算你狠!”
“這單生意我不做了!”
他轉過身去,給蘇老大送去一個一個“無能爲力”的眼神:
“老蘇,這娘們太彪了。”
“我還有另一個場子要趕,這裡還是交給你們來解決吧。”
說着,老張便重新戴上口罩,臉色陰沉地走了出去。
殺手鐗就這麼跑了...
餘慶、嶽靖、蘇老大等人面面相覷,屋子裡一片死寂。
“哈哈哈。”
楊淑蘭自覺完全佔據了上風,笑得愈發暢快。
她打量了一番沉默不語的一屋子社會人,就緩緩站起身來走上近前,一臉不屑地對嶽靖說道:
“小鬼頭!”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還知道找流氓地痞來鬧事了!”
“呵呵...”
“我看啊,你有時間在這裡跟我耗着,還不如回去多陪陪你那死鬼老爹!”
“反正老孃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你爹可就不一定了。”
“你說什麼?!”
嶽靖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你再說一次試試!”
“嘖嘖。”
“怎麼,以爲我不敢說?”
楊淑蘭不屑一笑,反倒是來了勁:
“你生氣,老孃我還生氣呢!”
“本來我都要安安分分退休養老了,偏偏在路上遇到你那個死鬼老爹。”
“給我家惹來一大堆麻煩不說,還招來了你和你媽這兩個黏人的牛皮糖,攪得我在單位裡也混不安生。”
“我就恨當時沒有把油門踩大一點...”
“直接把人撞沒了,事情還簡單一點。”
“你!!”
嶽靖聽得目眥欲裂,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你纔是肇事者,是殺人兇手!”
“我爸在醫院病牀上躺了大半年,身上插着數不清的管子,每天都靠着藥物和器械吊着命,已經連個人樣都沒了!”
“而你...”
“你憑什麼、憑什麼還能好端端地坐在家裡,理直氣壯地跟我說這種話?!”
伴隨着這一聲聲泣血的怒吼,他的情緒愈來愈激動,他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
終於,嶽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紅芒。
“這?”
餘慶的渾身汗毛頓時豎起:
“魔氣!”
魔氣,嶽靖竟然招來了魔氣!
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周圍遊離的自然魔氣被嶽靖那走向極端的精神狀態所牽動,如微弱的旋渦一般向嶽靖的身體匯聚而去。
很快,一絲魔氣滲入了嶽靖的體內,激得他熱血衝頂、怒意滔天。
而他越是憤怒,越是失去理智,那被牽動而來的魔氣旋渦便越是迅猛。
“這...”
“他這是要入魔啊!”
餘慶心中一凜,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當初那劉星宇在入魔後就變得毫無理智、思維偏激,甚至連身體都魔化得像是怪物,可以說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範疇。
他可不能讓自己的朋友也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再說,警察遇到入魔者,可都是把當場擊斃作爲第一選項的。
當初那已經進化到真魔層次的劉星宇或許還能不怕槍械,可剛剛入魔的入魔者身體強度有限,在軍用霰彈槍組成的密集火力網面前就是個弟弟。
要是嶽靖真的入魔了,那他很可能會被已經聞魔色變的近海警方二話不說亂槍打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悲慘下場。
不行——
我必須打醒他!
眼見着嶽靖眼中浮現出的赤紅血絲越來越多,身周匯聚而來的魔氣越來越多,餘慶心中一橫,便當機立斷地猛然揮出一掌。
這一掌,打的就是嶽靖...
面前的楊淑蘭。
他當然不會打自己的兄弟。
既然嶽靖因爲楊淑蘭的欺辱而入魔,那他只要給楊淑蘭一巴掌,爲兄弟出一口惡氣,嶽靖心中升起的那股恨意自然也能隨之有所緩解。
這雖然是打人,但仔細想想,這其實是在救命。
不然要是真把嶽靖逼入魔了,這麼近的距離下,那楊淑蘭十有八九得倒大黴。
說到底,楊淑蘭應該謝他的救命之恩纔對。
於是,餘慶懷着救人如救火的急迫心情,毫不留情地朝楊淑蘭呼出了一記大耳刮子。
然而...
他的耳光還沒扇出去,就有另一隻大手搶先一步扇到楊淑蘭那面部可憎的大臉上。
啪!
一聲脆響。
蘇老大緩緩收回了巴掌,神情冷漠。
而那楊淑蘭被這一耳光扇得腦袋都歪了半邊,被蘇老大打中的臉頰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額?”
嶽靖微微一愣:
見到仇人猛地捱了一記耳光,他先是詫異得說不出話,心中就緊接着涌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意。
嶽靖腦海中熊熊燃燒的憤怒驀地一熄,眼中也瞬間多了幾分清明。
“你?!”
楊淑蘭捂着她那腫起的臉龐,不敢置信地望着蘇老大說道:
“你竟然敢打人?”
“啊?”
蘇老大故作驚訝地哼了一聲,又一臉無辜地說道:
“哪有?”
“我什麼時候打人了?”
“有人看見嗎?”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一衆紋身小弟會心一笑,陰陽怪氣地附和起了他們的大哥:
“眼睛出問題了吧?”
“我們怎麼可能打人呢?”
“你!”
“你們!”
楊淑蘭氣得臉色漲紅,又發了瘋一般叫囂起來:
“竟然敢動手打人!”
“我、我要把你們送進去吃牢...”
啪!
蘇老大用第二記耳光堵住了楊淑蘭的嘴。
他渾身上下都是肌肉,雖然沒有餘慶這個修行者力氣大,但扇出去的巴掌絕對不會讓人好受。
“怎麼?”
蘇老大眉頭一挑,就將他那高大魁梧極具壓迫力的身軀壓近至楊淑芬身前:
“我們之前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就真以爲我們是什麼好欺負的文明人了?”
“如果不動手就能解決問題,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
他緊緊攥起拳頭,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殘忍而無情:
“要是碰到你這種不聽話的老無賴...”
“那我們也只能冒一冒風險,把老本行撿回來,用些更有‘說服力’的手段跟你溝通了。”
“你、你們想幹什麼?”
感受到這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楊淑蘭臉上的淡定神色瞬間蕩然無存。
“呵呵,我告訴你吧...”
蘇老大一陣冷笑,帶着一衆紋身小弟將那楊淑蘭團團圍住:
“其實,老張並不是我們公司最後的殺手鐗。”
“我們纔是。”
“那個...”
餘慶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忙吧,我和嶽靖先出去等着。”
說着,他果斷地帶着嶽靖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然後順手關上了門。
很快...
門裡傳來了有些不妙的悶響。
然後...
門裡傳來了有些不妙的痛哼。
再然後...
“叮!”
“成功協助嶽靖討回應得的車禍賠償款,懲戒失信無賴,弘揚誠信美德。”
“獎勵:E級抽獎機會一次。”